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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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时已是深夜。 北辰脱力地躺在床上,喘得有些急促,脑袋被情欲与快感搅得一塌糊涂。眼睛早就被蒙了起来,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在一片黑暗中感觉有人凑过来亲他。 唇角还微微发疼,唇瓣也发烫麻木,应该是肿了,还好明天并没有课。今夜的连涯与往日不同,格外沉默,把他按在胯下让他koujiao时又带了些疯狂的狠劲儿,直让他喉咙现在都有些发痛,最后还尽数射在他嘴里,看着他全部咽下才罢休。 但还是有些沾在了脸上。 男人的手爱抚般摸了摸他脸上半干的精痕,又一路往下摸过他的脖子,玩弄他胸口的乳钉。 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他的金主是个好人,长得好看,给钱也痛快,在床上器大活好,甚至会主动照顾他的感受,几乎称得上温柔。那些道听途说的恐怖玩法也没见过,还会做足了前戏,安抚与亲吻也从未落下,以至于……他有时会生出些对方喜欢自己的错觉。 直到有一次,旁人向他告白时被连涯撞见,他才发现他的金主暗藏着的一面。 不光被人拽回去,掐着脖子按在床上做到他哭着求饶,甚至于还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对乳钉,亲手为他打上。他疼得浑身都颤,求了半天才只打了一边,后来也因为消毒不到位肿了好久,擦了许久药膏才算好。 那时他便知道了,对于连涯而言,他不过是一件可以打上烙印的商品,对他的也并非爱意,只是简单的占有欲罢了。 银制的乳钉小小的,上面隐约刻了字,不是廉价的街边摊小商品。他以为连涯喜欢,一直戴着,却未想到对方一边亲着他,一边拆下了那枚银钉。 “唔……” 眼睛上的绑带也被人解开,他眼睫湿漉漉的,尚有些茫然。男人揉着他泛酸的腰从他体内退出,一边亲昵地亲他的眉眼与鼻尖,好似当真是一对热恋中黏糊的情侣。他格外喜欢这种时候,心忍不住又砰砰跳了起来,悄悄勾住了对方的肩膀。 “北辰……” 他的金主低声叫他,两人贴在一处,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脸上,更像情人间的耳语。他红着耳廓抬眼,轻轻嗯了一声。 “以后不用再过来了。” 连涯揉着他的后脑,像在摸一只猫,说出的话却十分绝情:“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他曾经以为,喜欢上包养自己的金主已经足够可怜了。 没想到更可怜的是,连金主都要和他断绝关系了。 喜欢这种事,本来也是由不得他自己的。 也情有可原,毕竟对方哪里都好,他的要求都会被尽量满足,更别提在床上动情时抱着亲他哄他,一双眼一瞬不瞬,只看着他一个人。他曾经不懂连涯为什么要包养自己,他们之前并没有什么私下的交集,而他本人更是平凡得要命,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无论哪里都是一张白纸。就算对方不喜欢女人,也应该去找一个更漂亮更会玩的男孩,而不是自己这种硬邦邦不解风情的…… 他还搂着连涯的肩膀,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又有些后悔,二人又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分手还需要什么理由。简单的不想包养自己而已,或许是腻了,或许是有了更加喜欢的人。 鼻头有点酸,他抽了抽鼻子,掩饰一般偏过头去,对方却认真回答他:“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实习之后,并不再需要我包养。” 他曾经确实厌恶自己被包养的身份,当年落魄地拖着行李箱,身无分文站在大学门口时,面对这样的要求又不得不答应。如今羽翼渐丰,按理来说他应该为逃离这段关系感到庆幸,可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难受。 以后估计再也没机会了。 他隐约知道连涯是什么样的人,优秀的,闪耀的,高高在上的,和他几乎算是云泥之别。没了包养这层关系,他连对方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我……” 他嗓子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涯见他半天没说出什么话东西,便起身打算去洗澡,又被人猛地拉住手腕。 “下,下个月吧。” 北辰慌张地抓着他的手腕,舔了舔唇角,小心又紧张地看着他:“你前几天刚给我打了一笔,等这个月结束……”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挽留,绞尽脑汁也只能找到一个拙劣的借口。连涯一时没说话,半天才答应他:“可以,那就月末。” 月末,离现在还有半个多月。 他马上要结束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了。 第二天他起来时北辰还在睡。 胸口处暖融融一团,北辰似乎格外喜欢窝在他怀里,每每睡熟了都要往他身上贴。柔软的黑发蹭着他的下巴,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洗发水香味,他动了动胳膊,立刻被人搂紧,甚至迷糊着哼了两句梦话。 也就是在睡着了会这么粘人。 哪怕过了这么久,北辰还是多少有点怕他,不知道是因为二人的包养关系,还是单纯就是讨厌他。这种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他轻车熟路脱身,掖好被角,穿好衣服后又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最后俯下身,轻轻亲了对方一口。 “小少爷还没醒呐?” 出了卧室的门,家里的阿姨凑过来问。她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每天做了饭就走,一周留下来打扫一次卫生,跟北辰反而比跟他熟,甚至起了奇怪的小绰号。连涯嗯了一声,坐在桌前:“他的份留着,醒了再热热。” 他与北辰的关系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就连家中的阿姨也只是以为二人只是普通情侣。他不知道北辰如何对外说自己,是远房亲戚,是朋友,或者别的什么,他没兴趣知道,也不会强迫对方公之于众。 总不会是男朋友。 他知道北辰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这段关系,以至于有时候他会想,把对方以这种手段留在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他今天没课,不用叫他。” 临出门时,他还是如往日一样叮嘱阿姨:“醒了先冲杯药让他喝了。” 一到换季的时候北辰总有些咳,不算什么大毛病,喝几天药就好了。他叮嘱完了,又忍不住想以后没有自己在身边,这人是不是就要随便糊弄过去,或者根本不知道吃什么药…… 算了,这也不该是他cao心的。 他能用钱把对方硬绑在身边一时,却绑不了他一辈子,北辰终究还是要走的,他应该有自己的世界,而不是困在自己身边,处于这一方小小的监牢。 不知是不是错觉,北辰这几天好像变了一个人。 仿佛是解放之前的狂欢一样,不光会主动叫他,还会凑过来亲他,甚至于勾引他。第一次他还有点不相信,直到把对方惹生气了,直接钻到被窝里,舌头湿漉漉裹上他的性器。这次也是一样,书房的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北辰跪在上面,扶着他的大腿,把嘴里一根rou茎吮得啧啧作响。明明在干这种yin靡不堪的事,他的神色却是平和的,甚至还有几分研究课业般的认真,眉眼敛着,顶得深了痛了才会皱一皱眉。 本来是没想做这事的,他一个人在书房处理工作,北辰自己过来给他端茶送水,放下东西又磨蹭着不肯走,一来二去坐到他腿上,抱着抱着不知何时开始又亲在了一处。屋里并不冷,他的手摸上去时,北辰却浑身一颤,抬眼有些可怜地望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勾引。 桌上的文件无人去管,他伸手逗猫一样,轻轻抬了抬北辰的下巴。 他隐约也听过不少圈内有关包养的传闻,无非是因为钱与名利逐渐贪得无厌,北辰却不一样,几乎没有和自己主动要钱,更别提利用自己去追名逐利,一双眼黑白分明,透着少年人专属的单纯与无辜。他唇瓣红着,微微喘着气,抬头顺着力道看了他一瞬,而后又默不作声撇过眼去。 又是这样,像是厌恶,又像是失望。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主动呢?是担心失去他这么一个金主,还是变相庆祝自己将要脱离苦海? 屋子里很暖,北辰坐在他怀里,扶着他的性器,一寸寸慢慢纳入体内。中途还稍稍停顿了好几次,或许是疼了,却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缓了缓就闷头继续。怀里的身子微微颤抖,夹杂着几丝急促的吸气声,他觉得不太对劲,强行把对方的脸抬起来,发现这人咬着唇,竟是偷偷在哭。 “疼了?” 北辰在床上没少哭过,但最多也只算是小情趣,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哭得悄无声息又真情实感。泪水又热又苦,他难得有些无措,安抚一般亲了亲,一边托住他的腿根,不让他再继续:“疼就不做了,别哭。” 对方却丝毫不领情,只是喘了几声,拉开他的手腕,施力莽撞地一坐到底。这回再也撑不住了,北辰低低叫了一声,发软发烫的身子终于失控地跌进他的怀里。 “歇一会儿……” 一蓬黑发撒娇一样在他胸口动了动,如果单从远处看,二人似乎当只真是一对相拥的恋人。北辰伸手搂住他的腰,声音不知因为什么带了几丝哽咽,第一次对着他的金主发出了请求: “你抱抱我。” 他还从来没有在连涯的书房里呆这么久。 身为被包养者,有些事情是他认为理所当然不能越界的,比如不能打扰对方的社交与工作,不能在外公开二人的关系,不能打探金主隐私一类,这几年他也一直做得很好。虽然连涯并没有限制他什么,甚至有一次还告诉了他书房电脑的密码,但他也完全没有动这方面的心思,就连书房都极少进入。 有钱人的东西他可碰不起,也不想惹什么麻烦,连涯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每每进了书房就顺手把门关上,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可如今,他就窝在这位拒人千里的金主怀里,对方似乎怕他冷,还取下椅背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他对二人关系认知明确,知道自己只是个床伴,是用来逗弄的玩意儿,比钱财更难奢求的是对方的拥抱和亲吻,好在连涯并不吝啬,生活中虽然和他规规矩矩,但每次上床总会收获不少。反正相处的时日无多,能多贴近对方一刻也是好的,他抱着这样的心思来,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 他坐在连涯怀里,安安静静靠在对方胸口,生怕自己弄出点什么动静就被人送回去。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对方的锁骨,上方不远的脖颈处有两块吻痕,是他刚刚大着胆子亲上去的。方才二人做了两轮,他着实有些累,又想着反正这段关系快要到尽头,破罐破摔称自己腰疼赖着不肯走。 结果一赖就赖到了现在。 男人的怀里暖融融的,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沐浴乳味道,连涯抱着他又开始对着电脑打字,偶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键盘鼠标的敲击声。过了一阵,似乎是工作告一段落,连涯往后稍稍一仰,伸手无意摸了下颈间的吻痕,又来摸他的头和后背。 像在哄一只猫。 “困了?” 男人低声问他,似乎心情很不错,还未等他回话就凑过来亲他。他被这意外的亲昵搞得有些头晕,几乎有些受宠若惊。 金主和床伴之间,也会有这样暧昧心动的氛围吗? “不,不做了……” 亲近虽好,但也不能逞强。他方才坐在人身上来了一次,又被人压在书桌上,后背和腰硌得生疼,小腹也隐隐作痛。亲吻通常都是性事的前兆,他小声求饶,没想到对方真的放过了自己,还会轻声哄他:“不做,让我亲一会儿。” 唇舌辗转,他红着脸,生涩地伸出舌尖主动和对方吻在一处。这样专注认真的亲吻也算头一遭,他被亲得有些恍惚,耳畔听到不知是谁略显急促的心跳声,亲了半天,临分开还被对方吮了下唇瓣,发出啾的一声轻响。 “渴不渴?” 连涯见他有些愣神,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如今只一个吻,却让他难得有了羞耻心,微微错开眼,下意识含混着嗯了一声。 他端来的茶早就凉了,喝下去有些尝不出滋味,半杯下肚,他下意识舔了舔,随即眼前一黑,是连涯亲了亲他方才舔过的唇角。 如果时间能停在今晚的话…… 他眼睫颤了颤,伸手轻轻抓住了连涯的领口,心里甜蜜又悲哀。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他之前明明把那点小心思整理得好好的,想着知足常乐,能多得一次亲近便是赚到,可真正面对时,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不知足。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如果连涯喜欢自己就好了。 “嫂子留的?” 无镜今晚挑了身端庄的晚礼服,终于有了点大小姐的样子,只可惜一开口就破了功,像只毛躁的小麻雀。连涯懒得理她,她还要转着圈打量他脖子上那处隐约的痕迹,啧啧赞叹两声:“没想到啊你,熬出头了?” “不懂别乱说。” 连涯冷冷淡淡瞥她一眼,伸手整了整领口。她也不怕,笑嘻嘻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压低嗓子八卦:“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诶,你们一个两个都藏着,就这么舍不得让人看?” 晚宴即将开始,场上许多人他都认识,无论是介绍旁人与她相识,还是保护她的安全,自己都是无镜最佳的选择。这种小忙他自然会帮,只是在觥筹交错间忍不住顺着无镜的话走神。 北辰在做什么呢?是早就离开,还是在等他回家? 他往日不是没有过应酬,只不过都会提前告诉对方,让他自行决定去留。北辰留下的次数很少,多半是把他的话当成了一种变相的逐客令,默认了自己只是个床伴的价值。 可现在两人的关系好像有什么悄悄变了,自从书房那次后,北辰不再像之前那样见了他就眼神闪躲,反而愿意与他亲近,有种飞蛾扑火的架势。除了上床以外,也有更多的肢体动作,他今天告诉北辰有应酬,临出门还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对方也没拒绝,甚至特意送他出门,好似有些依依不舍。 像正常同居的小情侣一般,亲昵又温情,让他不由觉得对方会留下,会在自己回家时看到为他留的一盏灯。 这种酒会内容大同小异,他带着无镜四处转了转,向圈内一些知名人物引荐一番,免不了又是一番虚与委蛇。二人都受不了这种氛围,没什么特殊癖好,晚宴结束就直接各回各家,他喝了点酒,无镜开车送他,在他家楼边停下。 他抬头,果然看到自家窗子透出一点暖暖的光,照得他心里暖融融一片,像暗沉天幕里最亮的一方月亮。 “连涯!” 他低头刚要进门,无镜突然又把车倒了回来,摇下车窗,伸手递给他什么东西:“差点忘了,老师让我给你,说是你上次要的。” 他俯下身,拿过她手心里那块银色U盘,又叮嘱她一句注意安全。无镜潇洒一挥手扬尘而去,他进了楼,按下电梯的按钮,一想到有人在家里等他,心里就有了点从未有过的期待。 会在门口等着,还是已经睡下了? 时候不早,他开门进去时,屋内并未传来什么声响。卧室的灯亮着,客厅里一片昏暗,他本以为对方已经休息了,没想到一按开关,北辰居然就悄无声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不说话,也不看他。 还好像在因为什么生气。 他觉得有些奇怪,心里更多的是见到对方的满足,不由得走过去,也坐到他身旁。 “怎么坐在这里……” 他伸出手,却突然摸了个空,北辰侧了侧身子,第一次躲开了他的触碰。 “是因为她吗?” 北辰终于肯直视他,一双眼睛里有不满有失落,更多的是伤心难过,眼尾都红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因为有了她,才要和我分开吗?” 包养这种关系,向来是不长久的。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连涯总要和他分开,像他们这种有钱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男男女女,或是遇到比他更好的,或是有了真正的男女朋友,甚至有了想要结婚对象,都是意料之中。他一直认为自己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亲眼看到对方另有他人,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楼层不高,他虽然看不太真切,但还是能借着路灯看见楼下那辆漂亮的跑车,女孩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养尊处优的娇嗔,而连涯也听话地凑过去,像是接受了临别时的一个吻。 心里皱巴巴揪成一团,他胸膛起伏着,腰板挺得直,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握在膝盖上的手却在隐约颤抖。连涯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一直没有回答,他一颗胡乱跳动的心也随之沉寂,生出几分冰冷的绝望来。 也是,对方毕竟是他的金主,用这种话来质问对方属实越线了。他低下头,努力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个苦涩的笑来,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点……” “北辰。” 起身的一瞬,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抓住,只一个用力,他便重心不稳,毫无防备跌坐进对方怀里。 他挣了挣,连涯却把他抓得更紧。 “你在吃醋?” 对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试探与不确定,心事被戳破,他肩膀一颤,脸色发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笑话。 在连涯面前,他似乎早就没什么尊严可言,却还是百般遮挡掩饰,死死瞒着自己最后一层可笑的心思。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份喜欢轻贱万分,如果对方知道,恐怕只会更加看不起他,笑他更好拿捏,或是怀疑他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用这般说辞贪图更多的钱财。 他不欲回答,想要如往日一样逃避,抬头却撞进了对方幽深的眼眸。 “是在吃醋吗?” 连涯还是执着地问他,眼底好似燃着一丝漆黑的火苗,带了些急切的希冀。见他还是不肯说,便抱着他认真解释:“她是我的师妹,我不喜欢她。” 即使他再不想承认,亲耳听到对方的回答时心里还是忍不住轻松下来,甚至生出几分愉悦,那股子莫名的难过也消散了大半。随之而来的是羞愧与后悔,不该这样随意就乱了阵脚,临分别还要把暗藏着的最后一张底牌摆到对方面前。 “北辰,你喜欢我。” 握着他的手有些抖,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连涯好似最后宣判一样,毫不留情说出了他隐藏的真相。这下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低头用力挣扎着,一股脑只想逃离现在的场景:“你放开我……” 无用的反抗很快就被打断了,热切的吻迎面而上,他惊愕得眼睛都忘了闭,睫上那颗悬了好久的泪晃了晃,随着一个眨眼,滴落于对方高挺的鼻梁。 在沙发上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这次似乎又有什么不同,他被人顶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被人发现,他身体更加敏感,甚至拾回了不少早就消失的羞耻心,呻吟压抑着,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北辰,看着我。” 对方却不满意他的反应,捞起他的腰一下下撞得更狠,直cao得他喘不过气,不得不张嘴高声哭叫起来。他之前不觉得,如今反而突然委屈了起来,觉得自己先丢盔卸甲把自己剖白了个遍,这人却什么都不说,还要这样对他…… 是很得意吗?看着自己的玩物死心塌地喜欢自己? 他越想越难过,身子却诚实地发烫动情,连涯没察觉到他这些小心思,只一味地顶他,几乎要把他弄到地上去。他rou茎直挺挺立着,不时吐出一小股精水,后xue也早就湿漉漉软哒哒,含着体内的性器不停吸吮,一副被cao透了的sao浪模样。眼前被泪水弄得模糊一片,他只能隐约看到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的轮廓,如往日一样对他不住索取需求。 这是他的金主。 身体热情如火,他心里却渐渐冷透了,以至于被人射在里面也偏过头不愿看人。连涯亲了他一会儿,他的眼泪却越流越凶,男人不懂他为什么一副难过绝望的样子,皱眉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和他保证。 “不会再赶你走了。”连涯的嗓子也有些哑,努力放柔了嗓音哄他:“你就住在这里,想多久都可以。” 是因为又对自己感到新奇,想继续这份关系吗? 他曾经想过,如果连涯愿意,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在对方身边也算圆满,可如今对方知道了他的心思,他就再也没有颜面继续呆下去了。 说出来可能有些可笑,但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单薄的尊严。身体已经出卖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独一无二的喜欢也要被人用金钱衡量。 连涯见他摇头,又哭得可怜,以为他觉得自己对他不好,又伸手摘下了他的乳钉:“不会再欺负你了,也不会弄疼你……是钱不够吗?” 北辰的肩颤得更厉害了,过了会儿还是胡乱摇头拒绝。 “我不,不想和你这样了……” 他鼓足了勇气开口,努力让自己的吐字清晰:“我们分开吧,连涯……”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只留下他深深浅浅的抽泣声。他以为对方会因为自己的拒绝愤怒,或者冷漠地丢下他离开,觉得他不识好歹,却没想到自己被人小心翼翼搂着坐起,宽厚的手掌擦过他的脸颊。 “别哭。” 连涯皱着眉,似乎对什么感到困惑,还隐约带了些讨好,正儿八经哄他:“你别醋了。” 泪水被人擦干净,眼前的景色终于又复清晰了起来,男人捧着他的脸,近在咫尺的神色认真,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不耐烦。 “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北辰第二天醒来时头疼得厉害。 他昨天哭得太用力,只觉得脑仁脖子都跟着发疼,眼睛肯定也肿了,酸涩得不成样子。撑起手臂试图起身时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连坐都坐不稳,就又跌回了柔软的被褥里。 他倒也没少跟着连涯胡闹,只不过之前弄成什么样子都能给自己洗脑成为金主服务,昨晚他被那句喜欢迷得晕头转向,像喝醉了酒一般,对方说什么是什么,被人按在沙发里做了许久不说,还滚到了地上,又被按上落地窗,然后是浴缸里,还有卫生间的镜子…… 他敏感得要命,guntang的身体被人按在冰凉的镜面上一个哆嗦,还要被人扣着下巴抬头,强行看着镜中满脸红潮,嘴都合不拢的自己。镜子上氤氲了水汽,手撑不住,他浑身哆嗦着,下意识想逃,连涯却找到了拿捏他的方法,在他耳边低声夸他漂亮,反复说喜欢,哄得他意乱情迷。 被子倒是盖得妥帖,他试着活动了下腿脚,只觉下半身也不是自己的了,腰身发软,下体也隐隐作痛。 昨天他射了太多次,最后实在没什么射的,神智都跟着不清不楚。连涯偏偏又不肯停手,也哄着他再说几句喜欢,他说了之后反而变本加厉,一副真的要把他cao死的架势,直到最后cao到他失禁了才肯罢休…… 什么不会再欺负他,不会弄疼他,都是骗鬼的! 他越想脸上越烫,反复想的却是连涯那几句喜欢,心里也跟着酸酸软软。床头放了杯水,他拿起来喝了几口,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昨天没吃什么,又差不多折腾一宿,今天又一睡睡到快中午,胃里早就空了。还好手机放的不远,他伸长了胳膊努力拿到,点开了和连涯的对话框。 二人之前的对话没多少温情,都是转账提醒,或者让他什么时候过来的通知。单调的对话气泡浮在顶端,他一颗雀跃着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所以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连涯还是他的金主吗? 他现在又该用什么身份,什么语气和人说话呢? 他许久都拿不准主意,在对话框里删删改改,怎么也没发出去。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实在是饿狠了,便暂时顺手把手机丢在床边,打算自己下床找点东西吃。 “要去哪儿?” 连涯进来时就看到他在床沿上扑腾,生怕他摔了,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就过来扶他。明明什么过分的事都做过了,此刻仅仅只是碰了碰手臂,北辰却突然一颤,好像被烫到一样,默不作声垂下眼去。 不像是不高兴,倒像是不好意思。 “来吃点东西。” 他把人稳稳扶在怀里,北辰今天格外乖,沉默地低着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连涯抱着他去洗漱,又把他抱回来吃饭,他一直玩偶一样不说话,待吃完了舔了舔唇角,这才愿意偷偷抬眼看看他。 “怎么了?” 连涯伸手,轻轻搭上他放在床边的手背,北辰瞬间绷直了脊背,又不愿意把手挪开,犹豫了半天终于肯开口:“之前你说的包养关系……还要继续吗?”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倒像是他舍不得钱,用喜欢拽着人不放一样。连涯略略想了想,捏了下他的手指:“不继续了,想换一种关系。” 他侧着头认真看着北辰,好像真的在和他讨论什么商业合约一样:“要做我男朋友吗?” 得到对方的喜欢已是奢求,如果说被连涯告白称得上白日做梦,那和对方进一步发展什么关系更是连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他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下意识晃了晃脑袋,却只能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答案肯定只有一个。 他毫不犹豫点了点头,而后顺着对方的意,一头撞进了新男朋友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