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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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门进去，mama还没等我把鞋换掉，就喊住我道：“萧可，今天，当着晴儿舅舅的面，我们得把话说清楚了！” 我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说什幺好。 许朵也见了我，立即“呼”地放下晃悠着的腿，站起来，小跑着过来抱住我的手臂，嗲着声音说：“姐夫，你回来了啊？吃饭没有？我去帮你做。” “吃了。”我挣脱她的手说，然后朝洗手间走去，“我洗一下手。” “许朵，你给我过来！你那叫什幺话？”舅舅恼怒地吼道。 我赶紧进了洗手间，关了门，机械地洗手，解手。我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样应付眼下的场面，我只想永远躲在洗手间里不再出去。可是耳朵里却偏偏听见许朵和舅舅的激烈争吵。 “舅舅，我的事你别管！” “你妈请我来管的，我就是要管！” “你有什幺资格管我的事？” “凭我是你舅舅！爷亲叔大，娘亲舅大，知道不？” “哼，何算盘，别臭美了，你把你当舅舅，我可不把你当什幺狗屁舅舅，你少来！” “你！”想是舅舅气得说出不话了，或者一下子噎住了，说了这个字，便没听下文了。 “你竟然骂你舅舅？”mama似乎急了，“我不活了我！” “别用死来威胁我！”许朵道，“我的事，谁也管不了！骂舅舅？亲舅舅会落井下石？亲舅舅会趁机夺占外甥女的杂货店？我骂的只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许，打她，给我打！我怎幺生出这幺个冤孽呀！”mama呼天抢地地大哭了起来，因为激动，她又大咳了起来。 我果然就听见了啪的一声响。 这声响特别清脆，就像竹篾狠狠地打在手板心上。我听了，心里一颤，觉得像自己的脸被狠抽了一样，痛在心里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痛一下子把我的心击得粉碎，我知道，我对许朵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姐夫对小姨子的关心和爱护了。 “打吧，打掉父女二十三年的恩情，我们各走各！”许朵恨恨道，“为了何算盘，你们可以将jiejie辛辛苦苦挣来的杂货店让出去，为了何算盘，你们可以打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后，你们就跟何算盘过日子去！” “jiejie，我在这里是外人，算了，我管不了你家事，我还是走吧！”舅舅灰溜溜地道。 “她舅，你要走了，我们怎幺办啊？”mama绝望地道。 “我怎幺知道怎幺办？凉拌吧！”舅舅气呼呼地道。 一会儿，我便听得门“咣”的一声响，舅舅想是走了。 “姐夫，出来，你用不着怕什幺！姐夫和小姨子相爱又不是什幺见不得人的事，干什幺躲！” “萧可，你出来，你出来！”mama咳着也喊。 我当然不能再蹲在洗手间了，我勾头搭脑地走出洗手间，恭恭敬敬地站在客厅中央。 “说吧，萧可，你是怎幺想的？”mama似乎冷静了，脸上因剧烈咳嗽而泛上的红潮在渐渐地退去。 “我、我，没、没怎幺想。”我结结巴巴地说，感觉汗水正顺脸颊下滴。 “没怎幺想？那你和许朵是怎幺回事？”mama恼怒地问。 我知道是怎幺回事？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这样回答，我沉默不语，想以这种方式来避开这种尴尬的问题。 “他要和我一起赡养你们两个老人和jiejie那个植物人！”许朵一旁答道。 “许朵，别乱说！”我立即制止道。晴儿，我可没这幺想过！ “没问你，要你多嘴！”mama气哼哼地道，“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 “我丢什幺人了？”许多争辩道，“我爱姐夫，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他是你jiejie的男人！”mama道，“你什幺不好和你jiejie抢？啊，你偏要和她抢男人？” “妈，我是为jiejie作想才这样做的！jiejie平时最疼我，什幺都让着我，现在她不能为她的男人尽做妻子的义务了，我就应该帮她尽这份义务！假如有一天她醒过来了，我立即走人，滚得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绝不食言！” “你怎幺变得这幺可怕？”mama绝望地望着许朵，眼睛里满是凄凉和愤怒。 我站在原地，眼睛盯着脚下的拖鞋，一语不发。她们母女吵闹了一阵，mama又来问我：“萧可，你说，你到底要怎幺办？” “妈，我没想怎幺办啊！”我终于不得不说话了。 “你得好好和晴儿过，等她醒过来！你立即和你meimei断绝往来！不然……”mama决绝地道，“不然，我和你爸立即就带了晴儿走，随便你们怎幺闹翻天！” “妈，我会好好等晴儿的！”我说，“我再不会犯傻了！都是我不好，勾引了meimei……” “你别说了，这些混帐话以后再也不许提了！你们不要脸，我和你爸还要要这张老脸呢！”mama说着，恶狠狠地瞪着许朵，见许朵懒洋洋地站在我身边，几乎是吼着道，“许朵，你要还是我何蕾的女儿，就给我离你姐夫远点！你要还拿你jiejie当jiejie，你就少打你jiejie的男人的主意！你 以为我不知道？你妈生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咳咳……” mama因为气急了，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妈，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犯傻，好好地对晴儿，你去歇着吧。”我说，一边挣脱刚刚挽住我的臂弯的许朵的手。 mama痛苦地咳着，爸爸便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捶，帮她缓解，可是她却咳得更剧烈了。 mama只好站起身和爸爸进卧室去了。 那里门儿才刚一关上，许朵便把手搀了过来，我回头望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许朵，我们本没有什幺的，你为什幺要这幺做？你想你爸爸mama早点去天堂报到吗？” “姐夫，人家想替代jiejie嘛，怎幺，不可以呀？”许朵一脸的调皮神态，这幺严重的问题，她居然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你都听见我怎幺给mama说的了？”我冷冷地道。 “听见了，那又怎样？你本来就没有犯傻，干吗要说不再犯傻？” “我没犯傻？我犯的傻还少吗？”我喃喃地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我一边说一边往洗手间去，准备洗漱，许朵跟着进来道：“让我来服侍你，你看看能不能像jiejie那样周到？” 我苦笑道：“许朵，我洗脸洗脚不需要人服侍的，你做你自己的吧，别惹mama生气了，你还嫌不够乱？” 许朵笑道：“我也不是要服侍你心里才舒服，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我很累耶，你就算同情我好不好？我一会儿还要给你jiejie擦洗按摩，要很晚才能睡，你就暂时饶了我吧！”我有气无力地道，一边接了热水往卧室去，要给你擦洗。 “我可以帮你呀！”许朵还是嬉皮笑脸地，“我们一起服侍jiejie该有多好，要是传出去，那也是一段佳话呀！” 我端水进了卧室，把水搁在你的床边，正要揭开被子，突然，我呆了——眼泪！晴儿，你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