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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老刘素来不喜他,很不给面子地走了,倒是老关老邓没太计较。反常即是妖,薛云卉又不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至于人家给个笑脸就当真心了,胡舍这样,她当即就起了疑。那日是个阴天,天灰蒙蒙的,雨水下不下来,厚厚的云层遮了日头,白日里也昏暗暗的。他们上晌在桥头摆摊,摆完摊便去胡舍家了。胡舍的媳妇姓曹,是集市上卖鱼家的姑娘。她长得尚可,就是人厉害了些。且她家的鱼惯爱短斤缺两,谁要是说两句,这曹氏就出来骂人,没人敢娶她。偏胡舍光棍打了好些年,孤身一人的,娶个厉害的媳妇也能立得起门头,于是两边一对眼,就相看上了。胡舍的家薛云卉是头一次去,见着院子整整齐齐的颇为惊奇了一下,谁知不但她惊奇,老关也道:“两口子长进了,以前院里不是乱糟糟的吗?”胡舍两口子闻言同时顿了一下,然后呵呵两声把话头绕了过去,请他们进屋。曹氏手艺十分一般,不过料理鱼虾很有一手,去腥留鲜,恰到好处。胡舍一改近日颐指气使的模样,好说好话起来,一顿饭宾主尽欢。只不过吃完饭,胡舍便拉了老关两个出去下棋,留了薛云卉和曹氏说话。曹氏眼神闪烁,特特端了杯茶给薛云卉喝。“薛道长喝杯茶润润口吧。”薛云卉道谢,接了却不喝,放到一旁。曹氏一看,眼睛就闪了一下,“那饭菜我放多了盐了,道长该多喝水才好。”“那嫂子也喝啊,天干物燥的,是该喝水。”薛云卉直接将那瓷杯推给了曹氏。曹氏面上有些僵,干笑了一声,道她不爱喝茶,怕睡不着觉,又将杯子推了回来。涿州又不是大西北,还缺了这一杯水去?薛云卉定定看了曹氏一眼,“我也浅眠,不大饮浓茶。”这杯茶就这么晾在一旁了,曹氏不甘地看了两眼,又往薛云卉身上瞄了几下,起了身道:“那我便去端两杯白水来,道长可要喝了啊!”薛云卉听着这语气,心下就直哼哼,曹氏都这般上赶着了,她又不傻,能看不出来此处暗藏猫腻么?可她不说,只道:“有劳了。”曹氏很快端了两杯白水上来,自己当先喝了小半杯下去,然后笑吟吟地看着薛云卉。薛云卉暗叹曹氏当真蠢笨,做做戏,遮掩一下都不会吗?她也笑了,笑了半截却突然僵了脸,竖着耳朵道:“嫂子听听,里间是不是有耗子啊?”曹氏被她这话迷惑住了,一边说着近来耗子多,一边起身去看。等她什么也没寻着,回来的时候,真见着薛云卉端着她送来的茶杯喝着,一仰头,下去半杯。曹氏眼睛一亮,也管不上耗子不耗子了,上前道:“我就说饭菜咸了吧,道长可多喝点!”薛云卉说好,“嫂子也喝啊。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水是好物事。”她说着,伸手邀了曹氏。“呦呦,道长出口成章,比我家那个厉害多了。”曹氏嘴上夸着,手上端了杯子,怎没在意杯中多少,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了。……约莫过了一刻钟,曹氏已经睡得呼天哈地了,薛云卉本不想管她,可心里痒痒到底能出个什么事,便又把她弄到了里间的床上。刚替她放了帘子,就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不是薛云卉熟悉的人。她凑着窗户缝隙看了一眼,一下便认出了来人!薛云卉一个激灵,看看来人,再看看床上的曹氏,冷笑了出来。她道胡舍做甚费力将她请来做甚,原来发的是这个龌蹉主意!这来人,很不巧地正是涿州有名的恶霸,赵衙内。涿州当时的知州还不是马暾,是位姓赵的南方人。能调到天子脚下任知州,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后边有人。这位赵知州,正是世家大族出身,后边有人的。赵知州只带了位如夫人前来上任的,而如夫人呢,又把又把赵知州庶出的幺子带了过来。这位赵衙内,最是难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谁知他某次经过平水桥,一眼就看中了薛云卉,道:“有如此貌美的小道姑,不消受一番,岂不白来涿州一趟?”当时正值赵知州三年任期将至,再过一两月,就要卸任了。然越是这个时候,赵衙内越收不住性子了。没两天就将胡舍找了去,开口就让他把貌美道姑弄到床上来。胡舍一听,满口答应下来,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负赵衙内所托。这才有了今日,请薛云卉家中做客一事。薛云卉连声冷笑,见那赵衙内快步来了,立马从另一侧的窗户翻了身出去了。只她却不走,趴在窗下听着屋里一举一动。第055章反骨相(下)赵衙内似有些迫不及待,急匆匆进了屋子,反手将门销了,见着厅堂没人,直奔胡舍狭窄的内室去了。这样的事,他许是没少做,一看大白天的,床上的纱帘放了下来,天阴着,旁的看不清楚,只透过纱帘隐约可见侧躺了个人,安安静静,身材凸凹有致,引得赵衙内馋涎直流,咯咯傻笑。薛云卉本是在窗外歪了嘴角冷笑的,听道这咯咯的傻笑声倒也差点笑出声来。本是给她准备的好戏,却让曹氏替她演了,这是何等的趣味啊!接下来,窸窸窣窣、吱吱呀呀、吟吟-哦哦、呼呼哈哈、气喘吁吁……薛云卉听得心满意足,兼之赵衙内虽快,休息间隔却短,花样翻了不少。不过她听了几回便烦了,脑袋一摇,就寻到了不远处柳树下,下棋的几人处。胡舍瞧见她气定神闲地走过来,吓得差点从杌扎上掉下来。“你……你……你……”他指着薛云卉,手抖舌头也抖。刚才他把赵衙内送到门口的时候,屋里已经没声音了,怎地现在,她蹦了出来?!赵衙内呢?曹氏呢?!“胡道长这是怎么了?几刻钟不见,不认识了不成?”薛云卉笑着问他。老关不知个中事体,还喊了她,“小薛快来帮我力挽狂澜,我这儿兵败如山倒了!”薛云卉道好,径直走了过去,见着胡舍还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到,转脸问道:“胡道长要同我手谈一局吗?”胡舍连连摆手道不用,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你嫂子呢?”“哦,嫂子说她头晕,睡下了。”薛云卉说的轻描淡写,胡舍却忽的脸色大变,一张脸白得跟白无常别无二致了。薛云卉看着,身心大悦。……后来人人都知道,胡舍的婆娘爬上了赵衙内的床,给胡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