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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嘴,看看那枝繁叶茂的青藤架,慢慢道:“我呢,可不是那些凡人。来这呢,也不是惩恶扬善。不过呢,官府的银子我是肯定要的。所以呢,我是来让你以后都不要杀人的。”青藤突然发出一阵哄哄之声,薛云卉挑起眉头听了半天,才辨出他是在笑。笑什么?很好笑吗?她不问,却道:“你修行还是太浅,说话发笑,声音都传不真切,这般杀人,反噬不小吧?小心走火入魔!”青藤的笑嘎然而止,嘴里掖了个馒头似的。“你……也是精灵?!”“嘿,算你不傻!”薛云卉扬了头,阴凉下,她脸上明媚无云。院子里静了一下,随即一声冷哼传来。“你既也是精灵!为何难为于我?!我不晓得你为何成了人,可为了那些黄白之物,就来铲除于我,我便是拼了这上百年的修为,也拉你下地狱!”青藤枝瞬间张扬了起来,铺天盖地地似方才的两倍!薛云卉见了,却不紧不慢。眼前倏忽形成一道枝叶编织的屏障,将她笼罩其中,全然抵住了青藤的进攻。“你错了。我不是来铲除你的,我只让你以后别杀人便是了!”她认真道。“哼!你说的轻巧!他们要取我性命!我如何能束手就擒!”那青藤似是怒急,上百条枝蔓缠在一处,呼哧一下破风抽打在了地上,泥土地上霎时一条裂痕。薛云卉皱了眉头,“难道他们要挖了你这根藤?”青藤冷笑一声,“我在此一百多年了,他们想挖我,且没有这个本事!他们,可是另有目的!”第064章始料未及另有什么目的?薛云卉怔了一怔,想问,却被那青藤抢了去,“你也是精灵,成了人便可以残害同胞了?!你若行此不仁不义之事,又和那些该死之人有什么区别?!”薛云卉被他指责地咳了一下。这还先给她扣上大帽子了,不愧是长在书院里的精灵,和她这种半个荒郊野外出身的,那就是不一样。大帽子可坚决不能要,她不由同这有学问的青藤精解释起来。“我自然不能害你,可你频频害人也不是回事啊!人间自有人间的轮回,你一个精灵,如何能干涉?我不多说了,你来说吧,到底为何害人?”那青藤沉沉一哼,又开了口。“我顶着反噬也要杀他们,自是逼不得已了。看你做道士打扮,也在书院查探了一圈,难道没发现他们改建这阵仗,是冲着我来的吗?”薛云卉一愣。这间中央学舍,是集灵气之所在。本来依着书院的前后地势,在风水上已属保定城内极佳之地了。而这座书院坐落在此,受天地滋养,集天地灵气,这片学舍在正中以吸收之势,将灵气合抱在内,所以孕育出百年青藤精,并不算奇怪。而今次改建,依薛云卉这不算得深的道行,尚可看出,就灵气的聚集而言,是极其有碍的,甚至,还有散灵之势。薛云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那青藤又继续道:“若只是散些灵气,我也不至如此。只是不晓得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竟要将我这身灵气吸了去!”薛云卉挑了眉,“他们是知你再此,还是误打误撞?”青藤道,“不是误打误撞。书院翻修,我能有什么异议,就像你说的,我不该过多干涉。可是不巧,正经就叫我瞧见了一回他们那个修建的图纸,那上边圈圈画画的,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若依着那图改了这书院,许是我这上百年的灵力,用不了一年就被吸噬殆尽了!”薛云卉头皮有些发紧。“那依你之见,是何人要吸你灵力?要你这灵力,又做何用途?!”青藤的枝蔓摇摆了几下,“不知是何人,我若知道,也不必行此下策了……至于做何用途,那就更不得而知了。这灵力非人间之物,凡人要它何用?”薛云卉没说话。她对自身灵力,是一向小心不在人前或许外露,便是用,通常也用道士的法力遮掩一下。她对道法了解越深,越觉其法力无边,因而不得不慎重行事。这青藤精遭遇了此事,如果真的不是官府误打误撞,那么细思起来,确实令人心惊。她细细琢磨着青藤精说得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不想那青藤突然又开了口。“我若似你这般能转为人身,也不必困在这书院里,任人宰割了。”他说完,还发出一声长叹。薛云卉心想他还说什么“任人宰割”,这几个死了的人,可不都是被他“宰割”的?不过他叹自己没得转世,薛云卉心中倒是触动了一下。从前她是万没想过要转世为人的,可惜阴差阳错地成了人,如今想来,日子虽然过的辛苦了些,却多了好些从前未知的乐趣,倒也有些不虚此生的意思了。想来这青藤精日日泡在书院里,约莫已是经纶满腹,可惜修为未到,无法转世,难免看到那些不堪为人之辈,心生恨意。只他虽陷于困境,唯有下策可行,不过好歹心底还有根线拦着,杀死的那四人也却是该死。不然,薛云卉也不晓得该如何对待他。“如今这般情况,我委实始料未及。不过我既然应了官府的差事,这次来,总得有些说法回去。你的事,我定然不会提,不过你也不能再害人了!”青藤立即发出一片枝蔓缠绕的声音。薛云卉出手止了他,“你也别急,你应下我这事儿,我也总得替你解了围才行。免得,又被道成那‘不仁不义’之人。”她拿话说那青藤,青藤如何听不懂?片刻沉默后,他发出一声松气之声。“多谢。”他道,“那你,准备如何替我解围?”他问的正是关键,薛云卉听了,低低笑了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总得先弄明白,官府到底为何要改建这书院,又是为何故意针对于你。明白了这些,再往后么,自然是要他们不能得逞的,这点本事,想来我还算有……”……未时差一刻的时候,衡水大街的牌楼桥前,已经散去了不少人,不过倒还有些孜孜不倦等待的,眼巴巴地等在那里。刘俏坐在牌楼柱下的石阶上,有些昏昏欲睡,刘洪康在一旁絮絮叨叨着,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若有个万一,可如何同薛云沧交待云云。刘俏被他念叨烦了,睁开眼睛喝他,“你就不能别念叨了,薛家妹子是高人,你方才没瞧见那书院里的大风,叶子都刮老高!那么高,能是一般人的本事?!你念叨个什么劲儿?还不如睡会儿,你醒了她就回来了!”刘俏对薛云卉的本事尤为相信,可刘洪康却不听他劝,他是读书人,信的是孔夫子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