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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还是不动,只好道:“瘦杆留下,二胖和庄昊去吧,过会来替他。”这么一说,庄昊和二胖对了个眼神,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似打树花一般璀璨的光亮,当下便应声去了。二人这边走了,薛云卉看戏的兴头也过了,转过脸抬起头来同身后的人道:“师姐他们去吃什么了来着?咱们也尝尝去?”抬手替她理了理挤得歪歪扭扭的道袍,心里想到她穿了女子装束的可人模样,可惜她不爱,只穿着这松松垮垮的觉得舒坦,他倒也都随她去了。“梁道长说去糜饭来着,不过现下去哪里找?”薛云卉冲他嘻嘻笑,“是‘糜糜饭’吧,怎么到了侯爷嘴里就成‘糜饭’了?另一个字丢了?”袁松越方才说得时候,只觉得这叠字读起来像小娃娃说话,便给省了,这会儿倒被她捡出来调笑。见着她眼睛弯着朝自己看来,心里软成一滩水,不由地又回想到从前,她总是同他别别扭扭,两人相处时,他多多少少还有些强迫在里头,哪里有现下这般舒适随意,正如春日的风,和暖醉人。他不同她咬文嚼字,跟她这种“坐怀不乱”都能随便理解的人没什么好咬好嚼的,他只扬起嘴角的弧度,道:“随便寻一家尝尝吧。”那等酸汤浸泡的谷粮吃食,他倒要瞧瞧她吃完,那小舌头还有没有闲心咬文嚼字了。待到薛云卉捞起一筷子酸饭时,闻着那浓酸的汁水哗啦啦地从筷子上往下滴时,鸡皮疙瘩被酸味激了起来,心里有些犯怵了,再看着旁边鬼侯爷淡定地往碗中停了一下,等那汁水留得差不多了,竟径直放进了嘴里。瞪大了眼,仔细瞅着他的脸色,只见那薄唇极是规矩,并没有吧唧吧唧的声音和样子,再看面上也是波澜不起,好像只是嚼一块白糖糕而已,没有任何酸涩在里头,和这家小店坐着的吃惯了的当地人一模一样。薛云卉不由觉得,这冲鼻的酸味或许没这么厉害?她夹得那一筷子谷子糜子已经汁水滴光了,眼见着一旁的男人嚼过,喉结一动咽了下去,薛云卉秉承着到底是给人吃的东西,没什么可怕的信念,径直也将她那一块放进了嘴里。好像没什么……结论还没下完,她呼啦地一下跳了起来,瞬间眼睛都直了。嘴里像放了块刚从山楂汁里捞出来的山楂rou,她那舌头都打了结!小店里不少人都在瞧她,自然都知道她为何这般怪态,一个个笑得不行,老板娘还道:“这位道长,不能吐啊,咽下去再吃就不酸了!”她听了这话就跟指令一样,把心一横,直接就咽了。谁说吃下去就不酸了?!这糜子谷子虽下去了,酸汁水可还没净呢!一旁有人将她拉进怀里,不知从那弄来了甜糖水往她嘴里灌,对她来说简直救命!一大杯的甜糖水都喝完了,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了神来。她摸了摸酸出来的眼泪,眼中泪水又涌了出来,指着给她灌甜糖水的男人含泪控诉,“你不是吃着不酸么?”男人无奈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骗你的,我也觉得酸。”“那你还吃这么香,还咽呢!”薛云卉真快哭了,“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第266章合欢树上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的,薛云卉攥着袁松越的袖子,舌头不利索地数落他,“你简直太坏了!那么酸,你也能忍下去装模作样的骗人!”袁松越笑着给她抹眼泪,“是我的错,不该骗你。”说着,见着她似个小狗子般吐舌头,眉头皱成了大山,不由瞅着她的舌头道:“伸着别动,我给你吹吹。”薛云卉愣了一下,随即觉得一阵温热的细风到了她舌尖上,抬眼看时,只见这男人柔和的眉眼散发着轻柔的光,像是天边的云彩,让人看着不由就想陷进去,让那柔和将人包裹其间。思绪一晃而过,她一个激灵,连忙把舌头缩了回去。“怎么了?”袁松越问她,只见她不答,却忽得转过了身去。他暗暗疑惑,目光从她细白的耳边绕过,静静地看着那耳边,竟是一点点地染上了似晚霞一般的色泽。害羞了?袁松越心下快跳了几分,只听她极快地说了一句“走了”,然后闷着头拔腿就走,又觉得甚是好笑。他并不戳破她,只抬脚跟了上去,见着那一双小耳朵的边儿越发红的透亮,他只觉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方才吃糜糜饭的那酸劲儿,早就抛却云霄以外了。他可真是没白白忍了这好一口酸饭。快走了几步,大手一勾,就拉上了她的手,她一怔,这便要挣开,他自然不许的,不仅不许,还照着那小手心挠了几下。那人小脸绷得紧极了,耳边的红也渐渐漫了过去,他看着这平日里不多见的稀奇景儿,不禁弯了嘴角,只听着她舌头打着结道:“你……你挠我作甚?”嘴上朝他说着话,却不敢回头看他,舌头经他吹了还打结不停。袁松越忍着没笑出声,心里软软地,想将这别扭的人搂进怀里好生疼爱一番,却又舍不得现下这稀奇景儿,所以忍了又忍,垂了头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低声,说道:“舌头还打结?要不要我替你含一含?”话音一落,转瞬间那人就站着不动了,他一直侧着目光瞧着她的侧脸,只见那脸上的红晕突然晕开了,一张小脸完全红了个透,连衣领上的脖颈和耳后都红遍了,就像是醉了酒一般。酒没醉她,是他的话醉了她。袁松越心下笑个不停,嘴角眼角完全弯了上去,他拉着她的手径直就往身后的小巷去,巷子浅,几步的工夫就到了街巷后的一片树林里。她脸上红晕不减,被他拉着快走的这两下又让鼻尖渗出细密的小汗珠来,袁松越心肝被这红晕生出的丝线缠了个结实,当下心头一下比一下跳得快,只一眼扫见树林子里有颗茂密的树,心下一定,一俯身,抱住了身侧的人。“穗穗。”他轻声喊了一句,足下瞬间发力,抱紧怀里的人,点脚就往那茂密的树冠里去了。薛云卉先是觉得头脸发烫,不敢再听他胡言乱语,现下被他这一抱,扑进他怀里,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更觉脸似泡在了热水里,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上。“你……你到树上作甚?”她问。袁松越并不回她,这厢站稳了身形,瞧见那红彤彤的、等着他采撷的唇瓣,一句多言都没有,直接俯身覆了上去……薛云卉觉得自己脚下有些站不稳,这个时候应该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不知道是这男人搂她搂得太紧的缘故,还是旁的什么,她没去担心这一桩,反倒有一种不管不问了的感觉在里头。直到被吸允得有些发疼了,她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和鬼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