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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倒不如先各自歇了,明日再审。周瑾得了他的示意,让下面的官差看好现场,继续封锁山庄,吩咐各院不许随意出入,便让众人都散了。孟氏从凳子上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腿一软又跌了回去,两个丫鬟左右架了她,她才站了起来。离开之前,她往樊治洪处看了一眼,樊治洪也正看过来,他眉头微皱,又是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漏了马脚。孟氏不敢停留,连忙去了。樊治洪随着众人一道出了厅去,后背渗出的冷汗将中衣湿透,外间的山风一吹,寒意侵入体内,他抖了一下,随即吐出一口浊气。但愿这一夜平稳度过,但愿明日官府也查无所获。脚下发虚地往外走,走到院子外的道路上时,突然有人快步走到了他斜后方,他没想到有人突然而至,连忙回头去看,这一看却是一惊。这人竟是发现老三尸体的小厮王柳。王柳也正抬头看他,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一双小眼睛里却闪烁着精光。樊治洪一惊,未及反应,手心里已被塞进了一个纸团,而那王柳却忽然转身,几步窜进了三老爷院子的一干仆从堆里,好像没窜出来过一样。樊治洪紧了紧手里的纸团,心下怦怦乱跳,自己的小厮就跟在他另一侧,他将小厮叫了出来,自己靠到了墙边,借着墙下的气死风灯,他飞快地打开纸条扫了一眼,一眼过去,浑身僵直——五百两备好,不然明日告官。“老爷?老爷?”小厮的喊声穿了过来,樊治洪神思一凛,将那纸团塞进了袖口,“什么事?”“老爷,二舅老爷说让您等他一等。”樊治洪“哦”了一声站定了脚步,避到墙下等王二老爷出来,只是他后背上冷汗又冒了出来,脑中全是那小厮王柳的邪笑和眼中的精光。王柳竟都知道,官府问话的时候却没说,现下以五百两来要挟他!五百两对他而言不算多,可让他明日之前便把钱拿出来,他又去哪里拿?!那王柳肯定也晓得他和孟氏私下的事,不去寻孟氏反而寻他,就是打量他手里有钱,且又怕孟氏在宅院里就下了狠手!樊治洪惊疑不定,在厅里那根紧绷的弦不过刚刚松下,现如今又紧绷了起来,真是天不助他,竟被这厮看见了!冷汗又自后背、额头冒了出来,他没来得及擦,身后王二老爷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大姐夫今日莫不是受凉了?”王二老爷走上前来,关切道。樊治洪被他说得一愣,“是吗?”“可不是?先前在厅里便瞧见你脸色白了几回,比我这病秧子都不如。”二老爷说着还朝他额上看来,樊治洪连忙道是,“山上风大,是有点。”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樊治洪心下又快跳了几分,王老二虽是常年病着,可一双眼睛却厉害,他在谁脸前露了马脚,都不能在这老二脸前露出一丝一毫。樊治洪说没事,“回去歇一觉许是就好了。”王二老爷缓缓点头,“爹和三弟接连出事,真真不幸。”话音一落,深看了樊治洪一眼,“大姐夫,你可要小心。”第318章懂事便好山庄夜深了,厅里的人一拨一拨都去了,薛云卉跟在袁松越身后,他不用她打灯,只他自己挑着灯一步一步走着。一路沉默地回到院子,薛云卉心道这回他定是一点都不理会自己了,估计哄上两三天许是才有点好脸给她。折腾了一天,她也有点累了,当下只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倒也并不多言。只是她甫一进了屋,眼前跟着的人突然回身,一抬手关上了她身后的门,门吱呀一声关上,她却被人一把搂紧了怀里,用披风紧紧裹住了。这怀抱她觉得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触碰到了,这一刻那熟悉的气味涌入鼻腔,她眼眶一热。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她声音有些哽咽,却又笑。“侯爷,外面真冷。”袁松越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臂膀又收了一收。薛云卉也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前相拥半晌,待到屋里的热气将相拥的二人都烘暖了去,袁松越才轻拍了她一下,“歇下吧。”薛云卉这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从这怀抱里离了些许,问他,“侯爷,没生我气?”袁松越轻拍她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叹一气。他再是生气又有什么用?她就着这般不消停的性子,自涿州、豫西、保定、京城,他都领教过不止一点两点了。这样性子的人,如何指望她同那些深宅闺秀一般规规矩矩?若真是将她圈成了这副模样,她还是她么?况且他也舍不得。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再生气,她便更会瞒他,倒不如给她些自在,她反而不会不管不顾了。袁松越看住了她:“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早该知道,之前是我没想明白。”说完,侧过身来解下了披风,薛云卉站在原地看着他将披风放到一旁,拿出两个茶碗斟了两杯茶,瞧见她还在原处站着,朝她笑了笑,“傻站着作甚?过来。”薛云卉泪意涌了上来,撇着嘴朝他走了过去,见他坐下,径直往他怀里钻,坐在了他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侯爷,你待我真好。”她窝在他肩窝里抽了抽鼻子。袁松越说是,“我待你这样好也不图旁的,只你要去做事的时候,能顾念几分这好,不要恣意妄为也就是了。”她说知道了,小鸡啄米一般在他肩窝里点头,袁松越晓得这话说道她心里去了,心下松了一松,悠悠道:“懂事便好。”……夜里,紫心山庄下了几个时辰的雨,第二日山庄潮气蒸腾,本就压抑的气氛又添憋闷。樊治洪一夜辗转难眠,昨日他想了各种法子从妻子王氏手里借钱,好话歹话连哄带骗说了半夜,也才拿到二百多两银子。倒也不怪王氏不给他,只是这趟前来,根本也没带这么多银钱在身上,就是让王氏都把钱掏出来,也是凑不齐的。见此状况,樊治洪免不了垂头丧气。孟氏作为王老三遗孀,被官府的人看得严实,他总是想向孟氏说明那小厮王柳的状况,或者让孟氏也出些钱,那也是没有什么门路可走。现如今山庄看管又进一层,他除了眼睁睁看着天亮,还真就别无他法。只不过那王柳只说让他准备这么多钱,却没说如何给出去,那王柳没说清,这总不能再算在他头上了吧?樊治洪忐忑地想来想去,又怕万一那王柳见钱不够,扭头就去告发,如是那样岂不是因为几百两银子,丢了一命?他又把自己这趟带来的东西翻腾了一遍,找到两块尚好的玉佩,心道实在不行也能抵一点,只是他进屋翻找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