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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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泡果奶!陈宋,快看啊,是O泡果奶!”李安年看着电视上出现的广告,视线不曾离开,略显夸张的语气想要引起陈宋的注意,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了,很快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陈宋家,而她呢,也能沾沾光跟着一起享用。 老式的窗帘鼓动起来,晚风穿过垂帘下摆, 掠过古木桌沿,透进衣领,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宋,我要回家了。”看着夏季黄昏的光影映在窗帘上,透着暗黄色的光,并不讨喜,甚至有些骇人。 她说完也不挪步,执着的等着陈宋回复。 电视上的人物来来回回的打闹,李安年又陷了进去,沉溺其中。 直到她再次回过神来,才又自言自语的说:“算了,我还是再待一会儿吧。” 早些时候,李安年每每打报告要回家,陈宋都会留她再待会儿,要么是用零食,要么是带她打游戏,等她某天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时,它又不再适用。 那段时间她特别迷恋电脑游戏,但细心的宋爷爷和奶奶发现李安年看电视总要往前挪一挪,这才知道她有点近视了,于是责令要限制两小孩玩游戏和看电视的时间。 想到这里李安年向陈宋大声申请:“我明天来,你要帮我登游戏要签到,还要做任务!” 陈宋这才答应说: “知道了。” 那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五个暑假,在没遇到陈宋之前,她的暑假总是很难熬,同龄的小伙伴都被父母送去特长班,那时她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看到她们回来,坐在彩虹超市门口发呆,在老梧桐树底下看大爷们打牌,一个人过家家,等混到正午的时候看到小伙伴被父母接回来,她乐呵呵的跟着他们的车一直跑到他们家门口,与小伙伴短暂的相聚后,她再一个人伴着烈阳走回家吃午饭。 那天中午在回家的路上,她驻足在一片长满各种稀奇植物的院子前,因为这家人经常不在家,神神秘秘的,所以小孩们总说住在这儿的老人吃小孩,平时都不敢往她家这边走。 她弯下腰闻了闻长出栅栏外了玫瑰。 “开的香不香?” 李安年抖着肩膀回头,看着面前的老人不禁开始哆嗦。 老人摘下花递给她,说: “你奶奶刚刚回家,快回家吃饭吧。” 李安年伸手接过花,转身往家跑。 回到家奶奶看到她手里的花,问是不是宋爷爷给的,她点了点头,以前也经常看到宋爷爷,并不害怕,但后来听小孩子那样讲,就有点相信了。 “听说陈宋过来了,是吧?”奶奶一边端菜一边对着沙发上的爷爷说。 陈宋是谁,李安年立着耳朵听着。 “嗯,上个星期吧。” “欸,安年,你不是老说没有伴吗,宋爷爷家来了个,你可以去找他玩。 ” “啊?可是...可是宋爷爷,他们说宋爷爷吃小孩! ”李安年既想去找新朋友玩,却又害怕谣言是真的。 见爷爷奶奶都笑起来,李安年苦着一张小脸继续说:“宋爷爷和蕙阳奶奶总是不在家,他们说是因为他们吃了小孩被警察抓走了,他们还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那是蕙阳奶奶生病了,被医院接走,宋爷爷在医院照顾她,所以经常不在家啊。“奶奶摆完菜以后催促到:”吃饭了,过来吃饭。” 李安年盛好饭坐下又问:“那陈宋是谁,他以前在哪儿,他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陈宋是凝琼阿姨的孩子啊,凝琼阿姨嫁到浮城,陈宋当然也要在浮城。” “哦,那他过来干嘛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吃完饭自己去问。” 李安年吃完饭果真跑到了陈宋家门口,但犹犹豫豫的不敢敲门,正当想要放弃的时候,门被打开,是一位提着小布袋,带着黑色鸭舌帽的陌生老爷爷。 “安年?有什么事吗?”后面的宋爷爷看到她,惊喜的问。 陌生的老爷爷朝宋爷爷点了点头,便离开。 李安年扭捏的看了眼门里面,说:“我找陈宋玩。” “哦。”宋爷爷的语气带着忍俊不禁,侧了侧身说:“快进来吧,天气热。“ 李安年跟着宋爷爷来到楼上,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桌前,头略低,拿着画笔正在画画,她不敢上前打扰,捏着衣角揉搓看向宋爷爷。 “没事,他已经下课了。”宋爷爷示意她过去。 李安年抿唇微笑,轻着脚步走到陈宋身边,本想吓吓他,但没想他忽然抬头,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埋头作画。 换做别人可能就要灰心了,但李安年这些年贴的冷屁股不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走到桌子旁边,盯着他的画笔动作来来回回,一直等到他放下笔,才问:“这种叫什么画?” 陈宋正在收拾桌面,头也不抬的回她:“国画。” 李安年嘴里下意识跟着重复:“国画。”接着她又问:“那你学这个每天下课的早吗,几点回家?” “我在家里学。” “在家里学,你为什么不去兴趣班呢?” “老师不开班。” 李安年点点头,感概说:”为什么你们都要学东西,我也好想去兴趣班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陈宋终于抬起头,面露疑惑。 “因为我没有爸爸mama。”李安年的父母在她刚出生不久,因为一场意外的事故去世,那时候她还太小,没有与父母建立感情上的联系,所以提及父母起来,她没有太敏感,语气很轻松。 “没有爸爸mama就不能去上兴趣班吗?”一直锦衣玉食的陈宋,没太能明白她的苦楚。 “没有爸爸mama就没有钱,爷爷奶奶赚的钱要留给我上大学,不能随便乱花。”李安年像一个小老师一样跟他讲道理,解释着其中的逻辑关系。 陈宋点点头,表示听懂。 “那你到底几点下课。” “没有具体的时间。” 李安年泄气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又问:“你的老师是刚刚从你家出去的老爷爷吗?带着鸭舌帽。” “嗯。” 哦,那他走了,就说明陈宋下课了,她蹲点的地方可以近一点了。 “开饭了。”蕙阳奶奶笑眯眯的端着一盘水果,放到桌上对李安年说:“安年,宋爷爷说你吃过饭了,就给你端了点水果,不过你也可以下去再去吃点菜,不想吃的话,也可以先去书房找找书看,等陈宋吃完饭,马上就来找你。” 李安年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点受宠若惊,之前去其她小伙伴家,一般都不让进门,只能在外边儿玩。 即便有机会进屋,也是只能在客厅,不能进房间,如果他们开饭了,李安年就只能一个人尴尬的站在旁边看着,有时候太不好意思,她就会回家去。 见李安年不说话,徐蕙阳替她做了决定,“走吧,你宋爷爷可想让别人夸他做的饭好吃了。” 就这样李安年在这年夏天找到了一个好去处,她忘了问陈宋为什么会来南城,因为她不再需要去敲响他家大门的理由。 陈宋还没有下课时,她便跟着宋爷爷打理花草,看蕙阳奶奶打毛线,在书房看书。等他下了课,她便叽叽喳喳的跟他分享今天新认识的植物,惠阳奶奶的毛衣织到了那里,书里看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反正什么都和他说,大到人生理想,小到今天打了几次喷嚏。 有时宋爷爷请客,带他们去彩虹超市,每次路过路边的健身器材时,李安年总要一一向他们展示,惹的宋爷爷和蕙阳奶奶哈哈大笑。 在第六个夏季,蕙阳奶奶去世了,陈宋被陈延州接回浮城。 那时她很努力的想要保持联系,可越到后面似乎越困难,不知什么时候,她很少再主动点进他的对话框。 分享一些事情,他都有认真回应,但她总觉得这其中少了和朋友交流时的乐趣,而对他分享的一些琐事,她感受到最多的就是向往和羡慕,她开始思考是自己太幼稚还是他太成熟。 春节之余,如果无意碰到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或许是步入青春期,她不知道在别扭些什么,有时还会刻意避着,就连家庭间短暂的寒暄都要以备考为由,匆匆躲进房间。 有天她被打发去超市买香醋,结账时胶质隔热门再次被推开,带起四周的冷风,他似乎是没有看到她,径直向商品区走去。 她尴尬低下头,仔细回想竟然心虚占了大半,默默祈祷老板找钱的速度可不可以再快一点。 那天梧桐小路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人,明明后面的人并没有上前打扰,却总让前面的人迈错步子。 他们似乎成了真正的网友,聊天内容越来越拘谨,生疏,接着就是断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