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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蜜:“大夫不是说了要控制血糖,能吃这么?”“上回产检我也跟着去了,专门就这事儿问了问大夫,大夫说不要紧,稍微控制一下就成。”张姨道,“往常咱吃太多甜的,如今得减半儿,这白薯虽不能天天吃,半个月吃一回倒也不打紧。”项林珠挖了一勺塞进嘴里,竖起拇指夸她:“妈说的没错,买菜还得您来挑,这白薯看着不大,可是真甜。”“现在的东西都不如以前。”她和二人拉家常,“我小的时候,街上有人卖煮白薯,能从锅底捞出层蜜来。”说着指了指项林珠的盘子,“比阿珠手里的多了去了,那会儿的人会做买卖,蘸了锅底的蜜裹在薯身,晶莹剔透的像包了一层玻璃壳儿,再放进玻璃柜里让汽灯一照,漂亮极了,瞧着就馋。”谭稷明道:“还瞧什么,光听您这么说着就馋。”项林珠也说:“一会儿大家的馋虫都被引出来,家里的白薯可就不够了。”……与和蔼的老人相处,日子总会不知不觉间慢了下去。就在这种悠哉绵长的温暖中又过了几个月,谭林林降生了。谭林林中气很足,虽是个女孩儿,却是那拨刚出生的小孩儿里嗓门最洪亮的那个,以致于在随后的日子里小小年纪的她闹腾得十分厉害。小点儿的时候还好,谁也能抱着哄一哄,等她稍大一点儿,对这个世界多了一层感知以后,变得有些不通情理的胡搅蛮缠,时不时总缠着她妈大哭一场。她妈每天喂她吃喂她喝,完了还得哄她睡觉,等她好容易哼唧着哭音快睡着了,她爸回来了。谭稷明看见女儿就高兴,想伸手抱一抱,结果手伸过去刚碰着那软绵绵的小衣裳,谭林林便受惊般的放声大哭。项林珠连忙又拍着她的背哄她,一面轻声细语对谭稷明说:“闹觉呢。”言语间谭林林已然睡着,却不料她爸又朝她伸出手想再试一试,紧接着她又一次放声大哭。她妈急了:“你先出去,让她踏实睡会儿。”谭稷明哪舍得出去,悄悄挤在项林珠旁边看着母女二人。小沙发上放着一包纸尿裤,还有几件零散的小衣服,紧邻的置物台搁着奶瓶奶粉热水壶。原本整洁的屋子因着小朋友的降临变得有些凌乱,纵使勤快如项林珠也手忙脚乱不太能应付过来,但小朋友周身四溢的清甜奶气又叫人幸福不已。谭稷明撇屈着腿盯着项林珠怀里的小宝贝,见她极速睡着,小嘴巴微张,呼吸渐沉,稚嫩的小脸皮肤极薄,rou嘟嘟似喝饱水的气球,微微低垂的小下巴还多挤出一层嫩rou来,可爱极了。项林珠悄悄摊开胳膊把孩子递给他。他面带笑意拒绝,悄悄道:“大小姐,我惹不起。”项林珠也笑,顾及着小哭包好容易睡着,再折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于是也作罢了,悄声和谭稷明耳语:“你摸摸她。”他于是伸手,摸摸孩子毛剌剌的脑袋,再捏捏她的小手,末了亲亲小朋友的脸蛋。“看这睫毛长的,像你。”项林珠轻声道:“今天国民和王飞来看她了,还说她除了鼻子像我,别的地方都长的像你。”他还摸着孩子的脑袋:“你和他们联系上了?”“都是一个专业的人,来来去去总会遇上,他们现在也都毕业了,王飞去上海工作了,赵国民还跟着曹立德,听说俩人合伙开展了新的项目。”她说着,朝小沙发努努下巴,“他们都给林林发了红包,拦都拦不住。”“你也甭拦。”他悄声道,“回头他们结婚生孩子,咱也给他们红包,礼尚往来的事儿。”自从有了谭林林,二人大多时候只能趁她熟睡时悄声聊些正经事儿,不过做父母的甘之如饴,不在乎这些。项林珠原想着等谭林林稍大点儿或许能懂事一些,却没想到小姑娘越大越擅于发挥个性,竟敢欺负比她足足大了一岁多的刘然然。这刘然然是程书颖的儿子。那时候逢年过节,或者逮着闲时的周末,谭稷明总会领着老婆孩子回北京转转,一来二去谭林林和刘然然也混熟了。那天又是一个周末,一家三口回到清凉盛景时,车还没停稳呢,何晓穗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迎接。那会儿谭稷明去后备箱拿东西,项林珠将把谭林林从车里抱地上放着。何晓穗招呼:“林林。”谭林林已经会走路了,转头奶声奶气回应:“奶奶。”何晓穗蹲下身将她抱起来:“奶奶看看是不是长高了。”说着,又瞅了瞅她的脑袋,“这头发怎么了?”谭林林笑靥如花,伸出胖嘟嘟的指头指着项林珠:“mama剪的。”项林珠一边肩挎装满孩子用具的大包跟随何晓穗往里走,一边温柔的笑着摸摸孩子前额突兀的缺块儿。“她一直害怕理发师,头发长了不肯让人剪,前几天我给她剪的时候她忽然打起瞌睡,一不留神就多剪了一刀。”何晓穗笑:“也是孩子,怎么样都可爱。”却不知孩子她爸,一把年纪的人,那大一个子,竟和她闺女一样在同样的位置也有突兀的缺块儿。起因的确是项林珠在给谭林林剪头发时,谭林林忽然打起了瞌睡,小脑袋蓦地一栽,再抬头时眼皮都闭着了。项林珠笑着替孩子摘了围布:“困成这样。”谭林林蓦地又睁开眼皮,瞅了她妈一眼,张开胳膊撇嘴开哭:“mama抱mama抱。”项林珠连忙抱住她,又在沙发上哄了一会儿,她这才踏实睡过去。一旁的谭稷明见孩子睡了,主动拎了围布给自己围上,往阳台上的藤椅一坐:“给我也剃剃头。”“这你也争,不怕我给你剃秃了。”项林珠这么说着,却也依言过去行动。结果俩人有搭没搭聊着天,她还真一不小心给他剃了个缺口。事后的谭稷明逮住她亲,不依不挠:“是不是故意的?”她也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边说边亲上去,完全一副剃成光头也不在乎的模样。这厢几人进了家门,谭林林便马不停蹄跟厅里撒欢儿,一家人各干各的又互相说着话,吵吵嚷嚷特热闹。午饭时何晓穗请来吴灿珍和刘然然,刘然然一踏进门便看见谭林林跟地毯上玩小汽车,遂紧着往吴灿珍身后躲,一边叫嚷着:“谭林林来了谭林林来了。”吴灿珍觉得无奈又好笑:“这林林和她爸小时候一模一样,孩子们见着他就怕。”又说刘然然,“你大林林整整一岁,还是男孩儿,怎么这么怕她?”小孩儿么,脾性没个控制,特容易发生冲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