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ADVANTAGE【我流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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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把白路斜克得死死的,那毫无疑问只有何律这家伙的存在了。 仿佛只要这个人在他方圆十米之内,一向随心所欲的白路斜就会不受控制地按照另一套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程序运行。 跟鬼上身了似的。 他其实并不陌生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极限挑战始终是他的快乐源泉之一,探索未知,哪怕是需要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的前提,他也依然甘之如饴。因为他足够强大的实力,总能让他驯服一切致命的危险。而这也让他总会很快遗失新鲜感。 何律其实也应该符合这个规律,在发现对方有趣的地方之后,他就应该在一点点的探索中磨灭掉兴致,最终如同其他被他弃之如履的东西一般,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可不知是不是在他产生兴趣之前就将对方划入了不需要在意的“无趣”行列中,当他产生兴趣之时,对方却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展现能够让他满意的可取之处,转而让好不容易以为现在看到的才是“真实的何律”的自己,再一次推翻这个认知,看到“更真实”的他。 就好像这个人的身上,始终有他无法摸清的地方等着他探索。偏偏那些内容不一定全按着他的喜好来,也不一定每个都让他感觉到刺激。 只像个精致的俄罗斯套娃,然而每一层都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机械性的重复动作其实是白路斜最讨厌的事情。 他生来厌恶一切条条框框,认为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他本身也是这么做的。 但无论他是否遵循何律的游戏规则,对方似乎总能给他看到崭新的下一个套娃。 像是将不同的套娃塞在了一块,本该不伦不类的模样,放在何律身上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更叫人捉摸不透来。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弄清楚这一点之前,就算不想承认,白路斜也是没办法对何律这个人视而不见的。 他总想要弄清楚,他究竟还能做到什么样。 那个人,表面看上去毫无心机的,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是那样死板,不知变通。 认定了孤岛上的规则就是应该所有人一块联手,就会哪怕他出手袭击了他们,依旧追在他后面不依不饶地让他同他们合作。 好像真是为了他好、为了所有人好一样。 但是白路斜清楚看到,当他对着他的组员试用文具树的时候,那个人的目光始终平静悠远,仅仅闪过一瞬的惊愕,却唯独没有愤怒。 他好像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在乎他的组员。 当何律坦坦荡荡承认他们达成了口头协议后,他依然对他有所保留的时候,白路斜心中想的倒是:果然如此。 他根本不像他看上去的那般纯善。 这张面孔是他精心伪装之后、满是欺骗性的拟态。撕开了这层表象之后,事情才能变得有趣一点。 白路斜不喜欢动脑子,但不代表他没脑子。 和人玩心计这事虽说远没有实打实的战斗来得痛快,总归也是一项不错的减压方式。 何律最好拿出些真本事,不要让他白白期待了才好。 而事情的发展再次与他预料中的那般截然相反。 何律确实拿出了真本事,可不是他以为的足够肮脏下流的手段,反而是附带了生怕他了解得不够透彻的解说的、他的三级文具树。 怎么有人能够矛盾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白路斜本以为当他承认他留有后手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不应该存在缓和的余地了。 双方摊牌之后不应该就是轰轰烈烈的针锋相对吗? 现在这种,硬拉着他、借由双方相互摊牌之后的“天窗”,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持续合作可行性的“亮话”。 最该死的是,当他对上何律那双犹如蕴含了一整片能够包裹他的、深海一般的眼眸时,他压根说不出一个“不”字。 那海如同能够吞没他的一切一般,偏生又那么温暖,那么温柔,拉着他一点点下沉,却不会夺走他的呼吸,只会让他无法脱离。 像是来自何律本人的拥抱那样,能够给任何人被诊视的错觉,让人误以为,这是独属于他们一个人的海。 白路斜却清楚,那仅仅是错觉。 无论何律表现得再怎么大义,他都不可能真的做到“爱某个人”。 说来有些好笑,白路斜自己都是不能算懂爱,更不需要爱这种东西的家伙,他却能看出,何律的身上没有这样的情绪。 当他看向任何人的时候,他的眼里映出的,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纯粹的“被定义”的存在。 需要保护的、能够合作的、必须小心的…… 而他可以给他们给予所有自己能给的帮助,会关心、会照顾,或许好上一些的还能得到一些担心。但他不会为任何人伤心,不会难过,更不会愤怒。 他的冷静是能抚平一切的海,无论是风是光都不可动摇分毫。 偏叫白路斜隐隐升起些恼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心想。 他怎么能这样全知却无谓呢? 究竟什么样的家伙才能调动起他真正的情绪?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莫名的,如此近乎任性的无理要求在他的心里留下名为“何律”的痕迹。 而白路斜这人天生睚眦必报,那自成一派的逻辑叫他决定自行从何律身上讨回来。 无意之间,他已然与某人建立了单方面订下的密不可分的联系。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白路斜的所作所为全托了何律的福才有所收敛。需要在孤岛上平安度过七天,率先选择靠近的何律,会是他们当中付出更多的人。 要是等有一天发现,这样的努力不能改变白路斜分毫,甚至换来不了他的善待,那些人恐怕会愤怒于他辜负了何律吧。 可谁又知道,何律根本不需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正面反馈,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谐,达到他需求的最低标准,他就能把这个“待完成事项”划进不再需要提及的分类中去。 哪怕他真的毁约,甚至刀剑相向,那个人也不会分给他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让何律顺利如愿以偿完全不是白路斜想要的结果。 他确实很难控制自己去拒绝何律,甚至有时候看着那个人就会产生一些他自己都搞不懂的在意。 但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可怎么行。 就算看不到何律的愤怒,何律的敌意,他震惊到藏不住的惊讶,又或者是喜欢什么到克制不住地弯起眼睛,他也要得到这个人更多的目光。 让他产生只因为他一个人才存在的情绪。 或许他才是他们当中更离不开对方、也付出更多的那个人。 至少,在他允许之前,他不可能让何律有机会抽身。 不管对方究竟是纯善还是伪善,在他玩腻之前,决定结束与否的权利,都应该在他的手上。 从何律主动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就应该做好被捕获的准备。 这是他活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