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青楼

    苏俏存着心事，天色将亮时才堪堪睡去，早上醒时，果不其然临近迟到。

    苏俏慌乱穿衣洗漱，她看了眼已经收拾整齐的云舒，语气有些哀怨，“你怎么不喊醒我？我上学都要迟了。”

    云舒问，“今日也去书院吗？”

    苏俏郁闷地点点头，“对的，今日要补课。”前几日夫子生病，便落下了几日功课，只好趁着休沐补回来。她在心里落泪，怎么上辈子要上学，这辈子还要学习啊。

    苏俏正手忙脚乱地梳头，余光注意到云舒从窗边站起身，帮她收拾包裹。他的动作虽然不急躁，但却很利索，随意几下便把苏俏散落的书籍整理好了。

    他抬起头，目光正好撞上苏俏的视线。

    苏俏愣愣的，一只手握着头发，另一只手握着发冠。但她明显不太擅长戴发冠，头发也抓的乱七八糟，周围都是杂发。

    云舒走了过来，“我帮你绾发吧。”

    他把苏俏握着头发的手拿开，女子顿时乌发散落，披散在肩上。云舒用梳子沾了些昨日泡好的桃花水，把周围的杂发细致梳好，然后握在一起。

    他伸手，“发冠给我。”

    苏俏老老实实把手中攥着的发冠递过去。

    云舒手指修长，动作简洁干净，即使是绾发也十分赏心悦目，他攥紧手中黑发，往上轻轻一扭，拿起发冠往她的头上一扣，一个漂亮的束发便好了。

    苏俏从铜镜中打量自己，心中十分满意，“真好看，你的手真巧。”她仰头朝对方笑，眉眼弯弯，一副少女的娇憨之态。

    云舒替她把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睫毛垂下，“快去上学吧，别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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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紧赶慢赶，但还是迟了几分钟。

    不过因为是休沐日补课，迟到的人不止苏俏一个，因此夫子也未过多苛责，只是每人训了几句话便作罢。

    苏俏拎着书包钻到座位上，长长松了口气。她从小就怕老师，这个习惯现在依旧改不了。

    秦桃坐在她旁边，扭头打量了一眼苏俏，挑了挑眉，“你这发冠不是自己梳的吧。”

    苏俏惊讶，“你怎么知道？”

    秦桃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就你那手艺，平日里头发都乱糟糟的，今日发冠又整洁又漂亮，一看就不是出自你自己的手艺。我猜是你家夫君扎的。”

    苏俏点了点头，“是的。”

    秦桃有些羡慕，“真好真好，娶了夫君就是不一样，搞得我也想娶了。”秦桃今年才十七岁，比苏俏还要小一岁，暂时还不到娶夫的年纪。

    苏俏安慰道，“再等等，别那么心急。”

    秦桃撑着脑袋，喃喃自语，“就是不知道我娶的那位到时候能不能有你家这么贤惠，千万别是个悍夫，到时候我立刻就休了他。”

    苏俏对她的观点不甚同意，但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恰好此时夫子走了进来，两个人便也不再闲谈。

    苏俏低头看着书，脑海里却浮现出云舒的模样——他坐在窗边读书的模样，给自己梳头的模样，垂眸亲吻自己的模样...

    他的眉是长的，鼻是挺的，唇是薄的。还有他浓密又纤长的睫毛，亲吻时蹭着自己的脸颊，如羽毛划过。

    待她反应过来时，竟不知不觉在书本上勾勒出了对方的面容。

    苏俏一怔，连忙掩饰般把这页翻过去。

    －

    终于下课，苏俏正收拾书籍时，又听到秦桃唤她，对方照旧约她去酒楼喝酒。恰好今日也没有什么事，苏俏便答应了。

    喝酒的地方不是苏俏所想的正统酒馆，而是一处香粉弥漫、烟雾缭绕的楼阁。苏俏看了眼牌匾上的名字——寻春阁，几乎立刻便知晓了这地的用处。

    她几乎是瞬间转头就走。

    秦桃却连忙拉住了她，“俏俏，你走什么，这地儿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苏俏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里的确有几次来这里寻欢取乐，但彼时她还未成亲，但如今不一样了，自己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来这种地方总归不太好。她拒绝道，“家中还有事，我便不去了。”

    秦桃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连忙道，“我们就是单纯进去喝酒，别的什么也不做。好jiejie，你就答应我吧。”她扯着苏俏的袖子晃来晃去。

    秦桃家风比苏俏更严，若是被秦母知晓自家女儿经常去这种地方，秦桃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和苏俏在一起就不一样了。苏俏毕竟是当朝大学士之女，两人一起去，她至少还有个垫背的。而且看在苏长媚的面子上，自家母亲也不敢罚她太狠。

    苏俏无奈，“你此话可当真？”

    秦桃连忙拍胸脯保证，“当真，若是骗你，我名字便倒过来写。”

    苏俏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

    一进门，就被各色各样的年轻男子围了上来，这群男子均上身赤裸，仅披一件轻薄纱衣，脸敷白粉，面容俊秀，身上散发盈盈幽香。

    苏俏被男人们围在中间，脸颊泛红，有些不知所措。

    秦桃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扯着苏俏的衣袖往前走，向旁边一位身带令牌的男子吩咐道，“我们就是来喝酒的，别的什么也不做，你给我们开一处清雅点的包间。”

    “好的。”男子点头应下，他朝围上去的那群男人们使了个眼色，这群男子便四处散开，不再过多纠缠。

    苏俏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