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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着脸,皱着眉的样子。他不喜欢看自家娘亲的这副表情。这一点,陆意铭和陆之尧的意见难得高度一致,认为段霏还是笑起来更漂亮。因此他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凉开水,咧嘴笑道:“妈,多笑笑老得慢,你瞅瞅你眼角那鱼尾纹,啧啧……”原本他只是开个玩笑,鱼尾纹什么的纯属瞎掰,谁知道老爸当真不愿意了:“怎么,你嫌弃我老婆?”“哪儿敢啊?”陆意铭点头哈腰朝两人拱手作了个揖,“妈咪是永远的女神,forever,还有爸比,我爱你们。”段霏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忽略了儿子生动浮夸的表白,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问:“有女朋友了么?你这性子,估计自个儿找不到吧?要不要你爸帮忙物色?或者你跟他取取经,你们俩大脑构造差不多,他的经验你比较容易接受。哦对了,千万别在市面上买那种乱七八糟的恋爱手札心灵鸡汤,那是给正常人看的,你不合适,当心年纪轻轻的把脑子折腾坏了。”“………………”陆意铭向来对于母上大人说出来的话气死人不偿命偏偏自己还一派淡定的功力望洋兴叹,除了沉默以对,只有沉默以对。陆之尧靠过去勾住老婆的腰,埋在她肩头闷声笑着。“还有,你要是不喜欢女孩子,趁早告诉我们,我跟你爸好早做准备。”段霏说着看了陆之尧一眼,“你们公司那些青年才俊,有模样品行都不错的,也留意一下。”陆之尧仿佛突然被呛到,咳了几声,最后还是说:“好的老婆,我懂,肥水不流外人田,咱有备无患。”“够了啊。”陆意铭忍无可忍,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枉我漂洋过海来看你们,幸亏明天就回国,不然真被你俩酸死。”段霏淡淡点头:“嗯,下次没有儿媳妇就别回来了,女婿也行。”“放心吧,儿媳妇会有的。”陆意铭晃了晃杯底剩的水,眉眼专注地看着,唇角弯得十分温柔。“上周去你齐叔那儿了?感觉怎么样?”陆之尧问。陆意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挺好的。”***************靳棉棉最终还是去了B市电视台,打算先实习一段时间看看。第一天上班,多少有点紧张,坐地铁去目的地的路上,一颗心叮咚跳着没停。靳棉棉运气好,坐了几站之后居然还蹭到了个靠门边的座位,于是她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兼打发时间。一片嘈杂中,忽然响起一阵劲爆的音乐声。在周围人群异样的注视中,靳棉棉急忙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通了,即便她万般不愿意,还是恹恹地出了声:“喂?”“棉棉,在做什么?”男孩的语气带着明显笑意。靳棉棉无力地答道:“地铁上。”对方问:“要去哪儿?”“上班。”靳棉棉用指甲抠着扶手上凸起的地方,有点心不在焉,“我这儿很吵,听不清,先挂了吧。”盯着屏幕上的“蒋越。通话中断”,靳棉棉轻轻叹了口气。乘地铁的时间算得正好,下地铁后还差半个小时到约定的时间点。靳棉棉本以为要等一会儿,可一进电视台大厅,她就被人领了进去。来者是个妆容精致的高个妹子,年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举手投足间却十分成熟利落。反观她自己,一身白T热裤运动鞋,头顶上扎个丸子头,菜鸟一词当之无愧。“就是这里了,苏主任在里面会客,你稍等一会儿。”把靳棉棉安置在主任办公室外的沙发上,那妹子转身就走了。于是百无聊赖的靳棉棉除了四处打量,根本没有什么事可做。玻璃墙外面的工位上,大部分人在埋头工作,偶尔有两三扎堆的姑娘看靳棉棉一眼,虽然没用手指着,靳棉棉也知道人家是在议论她。无非又是“新来的吧?”“长得……”之类的没营养对话。直到靳棉棉面前的大麦茶换了三杯,传闻中的苏主任才召见她进去。靳棉棉满心忐忑地踏进办公室,只见办公桌上的工牌写着这人的名字和职位:苏景仪,副主任。靳棉棉迅速打量了桌子后面的人几秒钟。大约二十五六岁,栗色的波浪卷长发披在背后,蓬蓬的像要飞起来。刘海中分,额头秀气雪白。是个美女。“你叫靳棉棉?”苏景仪抬眸睨了靳棉棉一眼,手中圆珠笔顶端的玫红色绒球装饰品一晃一晃,吊坠上水晶被太阳折射的光线刚好指向靳棉棉。靳棉棉用手背挡了下眼睛:“是的。”“传媒大的?”“嗯。”“还没毕业?”“今年大四,马上就毕业了。”苏景仪终于放下了那支圆珠笔:“你是潘总监亲自面试的,他告诉我你很优秀。希望今后你能让我看到你究竟有多优秀。”那一瞬间,靳棉棉只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翅膀,飞离这栋大楼。大三开展的社会实践,她曾经去别的电视台实习过,自己有几斤几两,靳棉棉清楚得很。说优秀不过分,但是否足以达到这个全国数一数二的电视台所要求的优秀,她心里并没有底。真金不怕火炼。就怕初出茅庐的她,对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来说充其量只是一堆破铜烂铁。“这些天你和同批新人一起,先培训。”苏景仪最终把靳棉棉交给了手下的一个助理,先安排了一个办公桌给她,下午开始学习。学习的周期很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企业文化和基本工作流程,直到当天下午靳棉棉才知道,所谓的同批新人,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人。是个黑色内扣齐耳短发的女孩子,名字叫凌染,B大同届的大四生。靳棉棉很是中肯的觉得,自己比她漂亮不少。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相处,也充分证明了靳棉棉比凌染略为优秀的事实。带靳棉棉和凌染的小老师曲铮是B市人,本地口音十分重,说话腔调自带一股“尔等宵小”的轻蔑,和他熟了之后靳棉棉才知道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私底下挺傻缺,属于分不清猪rou和牛rou的那种人,所有绿色蔬菜在他眼中没有任何区别。曲铮这人说话直肠子,没少让凌染吃瘪和委屈,好在姑娘似乎心胸挺宽广的,没怎么在意。靳棉棉安慰她的时候,她只是笑。曲铮是摄影师出身,如今长年混迹于人事部,摄影那边带了几个手下,虽然很多时候都不用亲自上阵了,但偶尔还会有他的差事。大牌不是不用,而是时机未到。周五傍晚,靳棉棉正打算下班回家的时候,被扛着大家伙正要去录节目的曲铮叫住。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机包,对靳棉棉说:“把这货给爷送十六楼去,当心点儿啊,这可是爷的宝贝。”心底暗笑着补了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