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剧情,第三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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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沙还是低估了使女考核的难度,风摩的月事停止后过了一天,她才刚好考到82分低分过线拿到合格证,隔天就是正式的培种期。这段时间她一个人洗两个人的衣服,好在风摩还是承包了一日三餐,只是零碎时间里跟矛沙教了几招烹饪技能,确保她不会酿成厨房大错还能煮熟食物就算达标了。 风摩惊奇地发现矛沙最近变得愈发懂事,也比刚带回家时要更亲近自己一些,不知道是使女知识学习卓有成效还是自己的月事让她放下了戒备。不管怎么样,他看着晾晒衣服的少女的背影欣慰地笑了,这都是他想要的相处氛围。 “风摩,你之前没有来过这吗?”矛沙问的是月事的事情。 “没有,怎么了?”风摩把盛满饭的碗推到少女面前。 “没……没什么,就随口问问。”矛沙低下了头。 风摩像想到什么了一样:“棉条你用过吗?” “当然没有!”矛沙皱了皱眉。 “可是听医生那天的说法,你应该也会来月事吧?”风摩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你跟我呆在一起的这两个月,你根本没有这种状况。” 他这话说得很笃定,因为之前一直都是他在洗两人的衣裤,如果有血渍他会第一个发现。 “你把我当男人也一样”,矛沙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自己经期紊乱的现象,“身体不太好是这样子的。” “要我去叫医生来看一看吗?”风摩过分的关切有时让人真的无所适从,矛沙摆摆手: “我才不要来呢,来了可虚弱呢,不来吃冷的热的都没事!” 矛沙很怕黑,由于自己房间开关离床头很远,每天晚上开着灯睡着了一定要麻烦风摩跑来关自己的卧室灯。这天和往常一般,风摩把窗留下一条缝,关了灯,又把她的被角掖好。 黑暗中,半梦半醒中矛沙感到有只手从脚下的被子里伸过来抓住她的双脚。 “嗯?”那只手很温暖,不过矛沙还是把腿缩了缩。 “我问过医生了,你这属于寒性体质”,风摩的语气比往常要强硬一些,“你平时的手就已经很凉了……” 他摸了摸矛沙的手,倒是还不算冰凉,接着钻到了被子里——矛沙的脚下,将她的双脚圈在怀里。 “如果我早点注意到就好了,唉。” 梦中矛沙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爸爸mama,那两张空白的面庞在自己入睡时还给自己脚下塞热水袋。 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从脚底传来,还有轻微的起伏,让人想起志怪小说里化身为人蜷缩在书生床尾的狐狸。矛沙的意识逐渐苏醒,定睛一看,哪里来的狐妖,这分明是自己的监护人朋友。风摩仍在睡梦中,看来整晚他都维持着这个僵硬侧卧的姿势。矛沙不忍吵醒他,也不再试图将脚从对方怀里拔出,本来坐起来的上半身又倒了回去,整个人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一点点头顶。 她不乐意和别人分享一张床,以往一直同他人保持着绝对的距离,风摩一直不知道怎么接近她,靠得太近时,少女会不由自主地后退开去。直到自己因为月事的事情,对她坦诚相对,少女才逐渐主动挨近。风摩想起自己养过的一只流浪猫,平时喂吃的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自己离开了才吃,而有一次他受伤身体很虚弱去照例喂它时,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没起来,小猫居然大胆地跳到自己头上,趴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叫着,他掏出食物还没放地上,那猫就埋在他手掌里舔食了起来。两者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矛沙在被褥中再起沉入梦海时,风摩睁开了眼睛,他早就醒了,不过他也发现怀中的少女有醒来的征兆,心念一转,决定装睡一会儿。窸窸窣窣是被子被掀开的声响,少女上半身有些许动静,风摩抱在怀里的双足先是试探性地轻轻蹬了几下,接着稍稍有点紧张地绷直,足以出卖肢体主宰者的内心。 风摩双手早已松开,只是肢体本身的重量压在少女的脚腕处,只要矛沙轻轻使劲,就能把自己的脚收回去。可是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躺了回去,还把脚往下挪了一点,回到原本的位置。少女的脚爪拱起,轻抓了几下风摩的腹部。 就这个动作,风摩险些没绷住而暴露自己醒着的状态。还好矛沙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不然他可能真的直接掀被而起。 ——风摩啊风摩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她会喜欢你吗?她待你比以往更温柔更体贴,不过是因为你在她心里不是个男人也不是个女人,却还要亲自孕育生命,她失去了记忆却还保有原来的善良之心,所以心甘情愿为你做这做那,你要是以为那就是她喜欢你的证据,那你就想太多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在我身边就足矣。 矛沙没有风摩那么敏锐,自然不能分辨装睡与真睡,而风摩在她再次沉睡之时蹑手蹑脚地从她脚底钻了出来,确保被子已经把少女的双足裹得严严实实。看了一眼少女唯一露在被子外的一小块头顶,他转身离开。 风摩至今不明白同样是死里逃生,为什么自己能够保有全部的记忆,而矛沙失去了全部的人群记忆。 门口的门铃好死不活在这个时候响起,风摩怕吵醒矛沙,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女人,正是救了风摩的玛小姐。 “玛小姐,有什么事情在外面说吧,她在里面睡觉。”风摩不给玛小姐拒绝的机会,高大的身躯已经从门缝里挤了出来顺带把门带上了。 “噢?”玛小姐看上去至少四十多岁了,不过那副玩味的模样跟喜欢打闹的少年人没有什么两样。 “年轻人呀,要注意节制哦~” 风摩连忙辩解:“没那回事,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玛小姐促狭道:“那个人类女孩就是因为不来月事所以判定为使女的,不然早就被丢入轮回道处理掉了,我的森罗系统也就把她当成使女之种给挑选了出来了。你尽可以放心~” “当然不是担心这种事!”风摩把话题转回来了,“您今天来是为了我明天的培种吗?” “猜对了”,玛小姐眨了眨眼睛,“明天我要出远门,之后不能多多照拂你了,为了防止你被森罗系统再次给坑了,我决定亲自来给你叮嘱几句。” 风摩冷笑道:“还有什么比活着感受自身加速老死的过程更令人头皮发麻吗?” “你这话可就伤我心了”,玛小姐摇摇头,“我可是把你的机体恢复到了二十多岁的鼎盛状态,你知道这个耗费了我多少的神思吗……算了,不说了,光改造你拥有女人的zigong就废了我徒弟名下医院治疗物种灭绝科的三个名额。” “我记得当时你说的是——我生的孩子归你,换取安然无恙的矛沙,可不是什么失忆了的矛沙。” 风摩姣好的面容此刻显得略微狰狞。 玛小姐无视男人那副随时又恨又拿自己不能怎么办的痛苦面具,嘴角勾起愉悦的笑: “你想要一个爱你的矛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记起来就是她自己导致你濒临死亡,而你就是导致她自杀的直接原因,她会怎么想?” “她如果看到,她拼死保下的男人、一身丰功伟业的男人、永远强大无匹的男人居然为了亲自生个孩子而低下头跪在我门前的样子,你说她还会再看你一眼吗?你是愿意给她编织甜美的公主梦境让她期待自己的白马王子,还是直截了当地把她投入所爱非人的泥沼灰烬中去窒息炙烤最后的希望? 风摩握紧了拳头:“她的性命我将永远背负,无所谓她爱不爱我,无所谓她怎么看我,无所谓她如何践踏我。” 粉红头发的中年女子嗤笑一声:“太天真了,你把女人看得太轻了,你会后悔的。” 她掏出一张手卡:“把这玩意儿导入她的手环里吧,如果你不想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这种事情发生的话。” “有空就zuoai吧,万一她以后离开你不再回来了呢”,玛小姐挥手告别风摩,“她如果真的想走,没人拦得住。用尽你的长处去挽留她吧,不要辜负我给你的年轻美貌。” 所谓寄人篱下,大概就是这样被迫听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说的闲言碎语,难听、有色、充满鄙夷与自信满溢。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一面之缘的少女的呢?他已经记不得了,但总感觉好像已经认得数十年的熟人一样,虽然生性古怪不过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惊喜。 ——比跟铁睦在一起还让他对活着这件事有期待。 刚送走玛小姐,风摩为了等矛沙起床,抓起了没织完的毛衣,还没过几针,门铃再次响起。 “您好,请问这里是矛沙的家吗?” “有什么事吗?”风摩高声问。 “我来看望她,我是她的朋友。” “她还在睡觉,你进来吧。”风摩打开门,从内间取了双拖鞋出来。 就在他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手中的拖鞋落了下来,酸涩的情绪涌来,他却觉得莫名,因为那是个陌生人。 可是这个陌生人比他风更激动,他颤抖着双手,不知所措: “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我出现幻觉了吗?”陌生男人还用力拍了自己脸两下。 “是你吗?” “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