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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眸光微亮,“说吧,你记住了什么。”姜雪月不卑不亢:“宫主屈尊来此,属下不该私自离去,更不该叫下属代为陪侍。”眸光再次转冷,叶魇轻笑:“很好,这才是月使该有的样子,至于你的脸……便看它自己的造化了。”他俯身,甚为满意自己的杰作,伸出纤长手指替眼前人擦拭血迹,目光深邃迷离,温情款款:“说实话,这样的样貌呆在雪灵宫里比刚才要适合多了,不是么?”姜雪月侧过脸躲开。停在半空的手一顿,接着便收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叶魇起身,潇洒离去。姜雪月没有瞧他,只重新坐回坐榻,面无表情擦干血迹,涂上凝露膏。呵,她怎么会甘心面容被毁呢?皮相虽为外物,但至少现在还不能丢。黄芪送的瓶瓶罐罐,自己一直随身带着,如今倒派上用场了。“来人。”空旷的殿内回音悠长。几名弟子跑进殿来等候吩咐。“把这个带给白有狐。”一小瓶药顺势丢出。弟子接下,准备出殿。“慢着!”姜雪月揉揉眉心,思虑是不是该去亲自瞧瞧,“算了。去吧,把药给他。”弟子领命退出。这一夜,她没睡好,辗转反侧,噩梦连连。第68章情到尽头第二天,姜雪月眼圈黑黑坐在殿上,与之对比的是白有狐的生龙活虎、容光焕发。“属下多谢月使赐药。”白有狐嬉皮笑脸。姜雪月审视底下人:“白有狐,你没事了?”“这么点伤,自然没事。”姜雪月倒也不觉惊讶。呵,能死心塌地替魔鬼卖命的,命硬也不显奇怪。“月使,属下今日抓了几个长白弟子,如何处置求您示下。”“怎么抓来的?”“这几个弟子上门蓄意挑事。”姜雪月揉揉眉心,有些疲惫:“他们现在在哪儿?”“已经被关进铁牢了,月使可要去看看?”白有狐询问。姜雪月双眼微眯,面纱下神情模糊:“不必了,废了武功,直接逐出炼血狱。”“这……”废了武功把人给放了,炼血狱倒未做过这样善心的事,白有狐有些犹豫。“怎么,我的决定有问题?”语气有些凌厉。白有狐恭敬道:“自然没有问题,属下这就去办。”令姜雪月没想的事,仅是放了两三个人,不一会儿,便有人不满找上门来。大厅之上,手拿花篮的女子一脸怒容,语气相当不善:“月使,听说你放了刚捉回来的几名长白弟子。”姜雪月斜身坐着,百无聊赖搅着袍角,斜眼轻嗤:“是又怎样。”女子恼怒,指责道:“炼血狱向来只抓人不放人,更何况如今宫主修炼需要血浴。月使如此,是否有些不妥?”“我放我炼血狱的人,有何不妥!”姜雪月坐直身子,扫视底下一众艳丽美人,目光最终停在当中额心九瓣莲花的女子身上,讽刺道,“摄魂楼主,本月使倒很好奇,你是凭什么身份在我的地方大呼小叫。”女子神态高傲:“宫主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待我情深意重,对我委以重任,某些事情他忙得看不见,我自然该替他好好管管!”跟她打感情牌!姜雪月暗暗好笑,有些漫不经心道:“摄魂楼主对宫主这般尽心尽力,实在叫本使感动,本使受教了。来人!送客!”那纱篮女正以为她已有了悔悟之心,陡听她话锋一转,要强行送客,不由更为气恼:“姜雪月,你这是干什么!”姜雪月笑意盈盈,面纱笼罩下更显姿色绝丽,理直气壮道:“自然是送各位离开炼血狱呀,怎么,一个小小的摄魂楼楼主还要本月使亲自送?”“你!”纱篮女早已面色憋红,胸脯极剧起伏,很快却又平静。只听那女子冷静道:“很好,多说无益,月使也不必相送。”她说罢便甩袖走人,殿内终于恢复平静。“白有狐。”白有狐从角落钻出,恭敬道:“月使有何吩咐?”“你倒是挺会躲清闲,”姜雪月兀自打盹,懒得瞧他,“我问你,炼血狱现在还关着多少人。”“除去刚死的,目前还有一百多人。”“很好,吩咐下去,把这些人全给我放了。”长久的静默。“属下这就去办。”白有狐妥协,准备撤离。“等等!”她出声唤住。白有狐折回道:“月使可还有事嘱咐?”姜雪月几步走下,道:“本使刚刚决定去拜访风使,两日内不会返回,这两日炼血狱便交由你管。”“月使尽可放心,有狐自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很好,去吧。”于是白有狐前脚刚走,姜雪月后脚便去了风使南宫阴住处。亭榭之间,花柳飘香,人工凿就的银泉瀑布飞流直下,坠入清潭洒落一地白花,流水淙淙,漫进鹅卵石铺就的沟渠,浸润两边花草。一张矮桌放于溪旁,桌中红泥小火炉上的铁壶水沸不止。她就着草地坐着,目光流连于面前这条人工溪流,薄纱蒙面,不知想些什么。“听说你把炼血狱里关的人全放了。”南宫阴提起铁壶,几番冲泡后将一碗普洱递于对面人。姜雪月接过茶碗,瞧着茶水映衬下跃然碗底的金黄枫叶,浅浅品了口,漫不经心道:“嗯。”南宫阴目露忧虑:“你这样做,恐怕会遭人非议。”“放三个人都遭非议了,我不介意多放几个。过错越大,她们才越好告状,不是吗?”她目光深邃。南宫阴不好再说。两个人陷入尴尬局面。姜雪月侧过脸,继续盯着那溪流出神,面纱任风浮动,神态隐隐绰绰,看不分明。南宫阴盯着她的侧颜,一时有些着迷,很快却又觉亲切。某些前尘往事仿佛也被这亲切感唤醒。“雪月,你很像一个人。”平时不觉得,然而此刻却十分相似。心猛然一紧,姜雪月转过头,避重就轻玩笑道:“听口气仿佛你很喜欢和我相像的人。”“是,我的确很喜欢她。”南宫阴轻叹,瞧对面女子神色渐冷忙含笑解释,“这个人在我小时对我多有关怀。”“是吗?能让风使这般感念又和我相像的人,我倒很想见见了。”南宫阴垂眸,沉痛道:“你见不到她了。”“为何?”“她……已经死了……”“死了?”姜雪月故作震惊。南宫阴点头,一副不愿深谈的样子。姜雪月却有些着急,见他不愿说,亦不敢深问,只浅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