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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恭敬而压抑的女音。叶魇垂眸俯视殿中女子,英俊的面容扬起亲切的笑意,温柔得不像话:“你来啦!”这般含情脉脉的话语,叫女子背脊一僵,不由动容。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那么亲切对她讲话。“是,我来了。”水凌霜哽咽。叶魇眸光深邃,起身走下石阶,纤长手指挑起女子下颌,细看其眉眼。水凌霜面色微红,却迎面直视。叶魇浮笑,轻问:“凌霜,你爱慕我?”这般狂妄自信的话,大概也只有眼前男子说得出口了。水凌霜被问得一愣,下一刻却平静异常。“是,我爱慕你,这么多年这一点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是。”“什么都听我的?”“……是。”“凌霜你犹豫了,”叶魇眯眼,“因为犹豫,所以你放走了姜雪月,她救了水凌寒。而我,受了水凌寒穿胸一剑……”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水凌霜目光恳切:“宫主,望您体谅,那是我亲弟弟……”“所以,你忽略了我。”“不,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相互厮杀!”“嘘……”叶魇抬指堵住女子嘴唇,笑意不减,“凌霜,最后一次,要么去找他,要么跟我……”“不、不,为什么一定要我选择!”水凌霜几近崩溃。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叹:“看来,你已经不适合待在雪灵宫了。”女子愣住,僵坐在地。叶魇挥手示意,两名弟子随即走出拽住地上人,肮脏的衣服在光洁的地面拖出一道灰色痕迹。冰冷如霜的脸从未有过的伤心颓废,女子任由拖走,却趁弟子松懈突然挣脱扑倒在叶魇脚边。“宫主,不要赶走我,凌霜待你真心实意,这么多年鞠躬尽瘁,难道你连一点怜爱都不肯施舍给我?!”叶魇垂眸俯视,眉眼弯弯,“怜爱?什么是怜爱?”语气骤冷,“我只知道,背叛我的人,绝对不能留!你该庆幸,能活着走出这里。”女子颓然,弟子慌忙上前将其拖走了。水凌霜彻底消失在叶魇眼前,他没有任何悸动,所谓的情爱,在他看来一文不值!胸口的剑伤突然扯痛,内力躁动难以控制,叶魇的脸色开始变得诡异狰狞。身体燥热难耐,仿佛里面藏着一团火,叫嚣着要将他燃尽,他烦躁地扯开衣衫。滚滚的汗珠自俊朗的面颊流到棱角分明的下颌,啪嗒一声滚进雪白有力的胸膛……一旁侍女低垂着头,杏眼暗瞟,偷偷咽下口水。这响动极细微,只是依旧逃不过某人耳朵。“谁!”男子恼怒地斥问。一阵恶寒钻进脚底,吞咽口水的侍女将头埋得更低。叶魇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漆黑的眼瞳寒光一闪,下一刻却笑意如春慢慢向那侍女走进。长指挑起下颌,一张单纯害怕的俏丽脸蛋就这样呈现眼前。内力在丹田翻涌,急于冲破束缚它的身体。他已经燥热难耐,迫切需要甘霖的滋润。再不把多余的内力导入另一个身体,自己必死无疑!手热如火,慢慢爬上那俏丽的脸颊,叶魇轻启薄唇:“别怕。”温言软玉、含情脉脉。这般醉人的嗓音,怕谁听了都会迷醉。只可惜那侍女浑身战栗,害怕得恨不得把头钻进地里。叶魇气血翻涌,耐心耗尽,强势抱起她下了石阶,步进重重帘幔……没一会儿,这名女子便被拖出殿外。衣衫凌乱,面容扭曲,毫无生气。她死了。只是没人替她难过哭泣,这么个平凡普通人,在偌大的雪灵宫成千上百,谁也不会在意。柳叶城上官府,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积累的灰尘簌簌洒落。姜雪月拧眉瞧内,入眼尽是狼藉,不由得转头看向身后人:“看来这里已被洗劫,他们走了。”停顿数秒,水凌寒不由拧眉,淡淡启唇道:“还有个人没走。”他抬脚步入府中,姜雪月紧随其后,过道旁弯弯曲曲几棵柳树上歇着两只乌鸦,暗红的喙叼着点rou,格外渗人。恶心感挤进喉咙,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等穿过柳林,看到一地来不及收殓的尸骸,她终于受不住干呕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天昏地暗,各色各样的脸如繁花般闪现充斥脑海,孩子的欢歌笑语、妇人的轻声低喃,男子的慈蔼嘱咐。仿佛只是一瞬,又回到了从前……然后,也是一地尸骸,还有树上蹲哨的乌鸦……“雪月?”水凌寒扶住她,面泛担忧。姜雪月抬首,一张和眼前人冷艳相似的脸顷刻冒出,她不由瞪大眼,双颊已无血色,电光火石间便用力推开了水凌寒。水凌寒毫无防备,倒退数步踉跄站稳,丹田急剧动荡,一股腥甜漫上舌尖随即又被毫不犹豫地吞下。姜雪月迅速回神,呆呆看着自己双手不住摇头。你干了什么?罪不至他呀!“我……我……”该说什么,她一点头绪都没有。“没事,”水凌寒轻轻一笑,状若无事,“走吧。”姜雪月一愣,许久方跟随向前,路是去玫瑰轩的,清幽寂静。对于刚才,两人都选择心照不宣,只字不提,然而有些东西已经掺了杂质,比如感情。“到了。”水凌寒适时停脚。姜雪月朝前望去,精致奢华的玫瑰轩早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瓦砾废墟。忆及当初和上官子琴初见,子琴邀她到玫瑰轩,颇有物是人非之感。脚畔紫金玫瑰依旧灼灼妖冶,刺痛了人的眼。“为何来这儿?”她问。水凌寒垂眸,瘦削的指摘下一朵花,转而瞧向身畔女子:“人死不可复生,节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姜雪月有些糊涂。水凌寒长叹,低头看向玫瑰丛:“这里,埋着上官子琴。”“子琴jiejie?”她彻底愣住,注意力已全盘转移到了玫瑰丛。那个挥鞭的女子,真的已葬身花海吗?“不、我不相信!”姜雪月大吼着,疯也似地扯掉玫瑰刨起土来,任凭污泥钻进指甲,飞虫爬遍全身。土已累成小山,地里突然钻出一抹衣角,她傻掉了,停止了疯狂刨地,屏气凝神小心翼翼扒开剩下的泥,无数蛆蝇蠕动躯体四散逃窜,刺鼻的腐烂味令人作呕。尸体,已摆在面前。它已经面目全非,白骨森森,衣裳湿烂,一堆乱发早就脱了头皮。姜雪月捂住嘴,目光聚焦在女尸手上那根未烂的长鞭,泪水无休止滚滚落地。水凌寒悄然走进,脱下外衫罩住尸骨,几次启唇终难开口。这时候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