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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尔尔 第51节

    梁俞哲在此前就跟她说过,他在调查一个人的死因?,但在调查的过程中被?陆颂衍的人再三干扰,因?此怀疑过陆颂衍的为人。

    但其实陆颂衍也在调查那个人的死因?,归根结底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

    至于为什么针对梁俞哲——多半是也把他当成是敌人。

    陆颂衍同时沉默片刻,加以思考。

    再出声问:“他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接近薛梦蝶?”

    喻忻尔看向他。

    不知道该不该说,但犹豫过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猜到了——陆颂衍是因?为薛梦蝶才会查到梁俞哲头上,可惜双方都?逼得紧,当下估计陷入僵局。

    她再问:“你们不知道么?”

    “猜到了。”陆颂衍答。

    谈话之余喻忻尔还是松了口气,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但至少说明了她没看错人,陆颂衍与梁俞哲都?是作风正?派的人,至少不会走什么歪风邪道。

    喻忻尔重?新看向那张合影,想?了想?:“所以,薛梦蝶跟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是路锦之前资助过的一个人。”陆颂衍告诉她。

    “路锦?”

    “就是你正?在看的那个人。”

    陆颂衍终是愿意?与她讲述与他有关的那些过往,从他与路锦的关系开始。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在国外生活,刚开始特别不习惯,于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去接触新的人,后面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路锦,是他时常约着他前去各种派对,带他认识更多人,让他看到自己更为开朗的一面。

    路锦是个尤其心善的人,经?常做各种慈善事业,一次在路边碰见个乞讨的女孩,觉得她十分可怜所以出钱供她上学,允许她住在自己家,即使后面那个人不学无术时常找他拿钱他都?会给。而这?个女孩就是薛梦蝶。

    路锦去世的时候薛梦蝶是唯一在现场的人,她当时情绪非常崩溃,说是在去找路锦拿钱的时候发现他倒下的,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原因?是对安眠药过敏导致的意?外死亡。

    既然是意?外,警方便这?么结案,唯有与路锦交好的一群人察觉异样——路锦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事发前也没有主动购买安眠药,这?一切都?显得很蹊跷。

    但只是个毫无证据的猜疑,达不到立案标准,只能在暗中调查。

    排除过监控以及其他物证,他们的其中一个目标锁定?在唯一的目击证人薛梦蝶身上。起初没能查到消息,他们被?迫将这?件事搁置几?年,直到去年才有点眉目——薛梦蝶背后与一家违法集团有关系。

    “你们之所以怀疑梁俞哲,就是因?为他是薛梦蝶的男朋友?”喻忻尔蹙眉问道。

    陆颂衍告诉她:“他在监测到我们的调查后直接摧毁了我们的系统,况且始终进行着保护薛梦蝶的行为。”

    喻忻尔小声囔囔:“他把你们当成是攻击的对象,能不摧毁才怪。”

    陆颂衍直问:“他手上还有多少信息?”

    “我不知道。”喻忻尔实话实说,“他没告诉过我,你自己去联系他。”

    既然他们有同样的目标,那喻忻尔认为他们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但她毕竟是局外人,哪有那个指指点点的权利。

    倒是对那个故事挺好奇的:“可是薛梦蝶为什么要那么做?杀了路锦对她有什么好处?”

    “是意?外。”陆颂衍回答,“她估计没想?到路锦会对安眠药过敏,至于下药的原因?,估计另有所求。”

    “那路锦岂不是这?么多年都?养了个白?眼狼?”

    “嗯。”

    “人性果然是最不能考验的东西。”喻忻尔感慨。

    但转念一想?,路锦可是陆颂衍关系最好的兄弟,她无法想?象在路锦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陆颂衍都?是怎么过来的。

    注意?力从其他事情上抽离,她侧头撑在自己的手上,情绪复杂盯着男人。

    又问:“你们认识多长时间?”

    “十年。”陆颂衍回答。

    “他离开后,你还能找到之前的那份快乐吗?”喻忻尔若有所思。

    但这?回陆颂衍并没出声。

    反而蹙眉,深邃眉宇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与喻忻尔相视很长时间。

    喻忻尔知道自己又问了句不该问的问题,抿唇收回。

    同时将u盘拔出来,站起身。

    主动结束这?个话题:“既然确定?了你跟梁喻哲是同根绳上的蚂蚱,那么也没必要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算了这?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先回房间了。”

    可当她准备走的时候,背后的声音却将她拉了回来——

    “找不到。”

    喻忻尔脚步顿住。

    她背对着陆颂衍,这?样可以不直面他的表情,但却能清楚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怅惘。

    他说:

    “我们之前是室友,但他去世后那个地方很虚空。”

    “你知道的,我在我父母那是累赘,我没跟他们同住过,家里?也不会有其他人的存在,这?里?从来都?是死气沉沉。”

    后来,她住了进来。

    第35章 打赌

    喻忻尔猜到过, 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人一定很孤独,他们不擅长与人分享心事,也知道对方?不会?在意?, 渐渐地,便自成一套待人接物的准则。

    但那只是她的想法,与从陆颂衍口中听到的描述是不同的概念。

    她回头对向男人毫无?波澜的瞳孔,他永远镇定到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扰乱他的情绪。

    可他却用了累赘这个词。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显然陆颂衍也不打算将注意?力过多放在那些纠结杂乱的过往中,同样将电脑合上,站起身?:“回房间吧。”

    喻忻尔点点头, 一路未语,依旧思考着?陆颂衍的那几句话。

    她先上床,陆颂衍很快过来?,但也只是靠着?翻阅一份杂志, 本分得没有与她再续已经有半个月没进行过的活动。

    喻忻尔翻了个身?,撑着?头面向他,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

    片刻后才说:“或许你可?以把?你的快乐寄托在其他事情上, 没必要把?自己框死?在你心里的那间小房子里, 总有其他事情能让你敞开心扉。”

    陆颂衍动作一顿,放下手头的东西:“比如?”

    喻忻尔想了想:“比如, 你在工作上拿下了一个非常好的项目,并取得优越的成效, 这难道不是能产生成就感的事情吗?再比如你在很疲惫的时候回头看见窗外的晚霞, 那瞬间能扫空你所有烦恼。再庸俗点的话,可?以是你吃了非常喜欢的食物, 闻到很治愈的味道,是在忙里偷闲的那几秒, 也是在见到想见的人的那瞬间。”

    “想见的人?”陆颂衍调整了下眼镜,继而反问,“你认为我会?有么??”

    喻忻尔盯着?他,却大胆点点头。

    用指尖点了点自己。

    “你?”陆颂衍仿若听见什么?趣事,“你这是在自荐?”

    “也可?以这么?说吧。”喻忻尔点点头,跟着?从床上爬起身?,认真看着?陆颂衍,“但是你之所以会?急于把?我留在这,不就是想见到我么??”

    陆颂衍没否认。

    只是道:“但你认为你现在的状态还有让我将你留下的冲动么??”

    “就算是没有,你不也不舍得我离开。”喻忻尔款款弯唇,眼里同样含着?看透陆颂衍的得意?。

    她不需要得到陆颂衍的回答,继续自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让自己看起来?更讨人喜欢,毕竟你帮了我不少忙,我们约定过的,至少会?在这一年的时间内让自己对你死?心塌地。哦对了,现在只剩九个月。”

    陆颂衍开始有了些兴致:“你会?怎么?做?”

    “对你好一些呗,当?你的情绪调节师。”喻忻尔笑说道,“你有什么?问题欢迎来?找我,我很乐意?替你服务。”

    -

    喻忻尔一向说到做到,自打这事过后她果真开始尝试舒缓陆颂衍心底的孤独。

    知道他很讨厌空荡的区域,便找了戴安将他那个家中布置上些没用的小物件,尽管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用处,但不得不提装上后整个家充实了不少。

    她在工作比较清闲的时候会?先提前回家做饭,等?着?陆颂衍回来?再一起吃,偶尔他回来?得晚了些也会?在他耳侧软声抱怨,再领着?他吃下她捣鼓出来?的各种特殊意?义上的黑暗料理。

    除此之外,她发现自己学的钢琴恰好派上了用场,陆颂衍回家时她先弹一首曲子欢迎他,他在楼上办公?她就挑着?时间演奏一两首悠扬的曲子,有时他空闲时下楼找她,她也会?边弹着?琴将目光投向他,弹错了也不在意?,抬头像个娇柔小女?友样索吻。

    这种生活,不光是陆颂衍,连她也享受其中。

    日历上的数字翻到了12月,她才从陆颂衍的口中听说他与梁俞哲那件事的最新进展。说是拍到了薛梦蝶与接头人碰面的照片,能够初步锁定她背后的犯罪集团范围。但梁俞哲那边防得紧,他们至今没能建立与梁俞哲的合作。

    喻忻尔能理解,梁俞哲是直接接触薛梦蝶的人,他肯定很警惕。但看陆颂衍这边并没有一定要与他有合作的打算,她倒也没提出帮忙。

    舒南笙的婚礼在月初,她专门准备了不少结婚礼物送过去,就连打扮都很用心。

    这日常裳专门从国外飞回来?参加,她与舒南笙虽然算不上熟,但也会?基于两家人的往来?将礼数做全。

    常裳依旧是孤身?一人,她在国外虽然认识了不少帅哥,却还是始终保持单身?。

    因此,喻忻尔想过,若是常裳还对陆颂衍有心思,那她不如尽所能为他们两人创造了解的机会?——毕竟她与陆颂衍只有一年的接触时间,他余下的几十年总要跟别人一起度过。

    这种场合比那些再普通不过的兄弟聚会?正式太多,参与的人不仅仅只是来?宾身?份,更计划着?借此机会?结实更多人拉拢生意?。

    在见到那些有过来?往的伙伴时,陆颂衍会?坦然介绍喻忻尔的本名,对方?不会?将注意?力过多在她身?上停留,继而谈起他们的话题。

    喻忻尔没有参与性,所要做的仅仅是弯唇陪着?微笑,本分不给陆颂衍丢脸,难度并不高。

    但她有时候也会?想,她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参加的这场婚礼——是陆颂衍的女?朋友,还是舒南笙的朋友,甚至是陆颂衍带过来?的一个助理。

    见到常裳时婚礼即将开始,喻忻尔一眼在人群中看见她。

    小声在陆颂衍的耳侧提起:“常裳来?了。”

    陆颂衍想了想:“谁?”

    喻忻尔反倒一顿,示意?那头的人:“我过去找她。”

    “嗯。”

    得到男人允许后喻忻尔才扑向常裳,两人很长时间没见,她发现常裳的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