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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弄》第十三部分

    第二卷:你追我来我追你chapter29:我的眼睛瞎掉了?

三个人离开,蓝逸远安静地站在一边。

堤坝上的两个可能都不太习惯拍照,对着照相机如何也不自然,摄影师帅哥摇头晃脑,指挥了又指挥,却完全不见好转。

夏单晓倒还好一些,石亦渊真是……郁闷。

仿佛一个木头似的。

摄影师终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新郎,你先过来,我先给新娘拍几个特写。”

石亦渊像解放了一样,大松一口气,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好。”

夏单晓抿了抿嘴,只能放开石亦渊。

“晓晓,你先拍,我等会儿过来。”石亦渊忍不住微微松了松领带,笑笑着说。

他毕竟只是一个老师,没有穿西装打领带的习惯。

夏单晓点点头,无奈地朝石亦渊笑了笑。

而这一边。

摄影师也感觉自己重生了一般。

“对,就是这样……”

“好,换一个侧面……”

情况终于有些好转,夏单晓虽然依旧有些表情傻傻的,至少还算自然,比起石亦渊来……算是好了很多。

摄影师帅哥的表情好看了一些,慢慢地指导着夏单晓摆出不同的造型。

石亦渊已经走过去,站在蓝逸远身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新娘。

夏单晓,那是他的新娘啊。

石亦渊喜欢夏单晓,这是肯定的。这个仿若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新娘。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

气氛其乐融融的,谁也不会想到意外会在这种时候发生。

又或许“意外”之所以是“意外”,便是因为它永远发生在出人意料的时候……

“轰隆”一声巨响。

在夏单晓身后的广告牌轰隆倒塌,夏单晓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倒塌下来的木板、钢……直接拍进水里。

“啊……”夏单晓尖叫了一声,猛然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什么戳到了,疼痛的感觉从全身传来,接着便是直直地掉进了水里。

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自救的动作来眼睛处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几乎失去知觉!

石亦渊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切来的太快,他不知道如何反应,况且他……不会游泳。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站在他身上的蓝逸远忽然一把将他推开,直直地跳入水中……在他跳入的地方,甚至还有好些碎片在猛然掉落,一下一下的,说不出的恐怖。

蓝逸远却是没有一丝犹豫,猛然向夏单晓扑去。

冰冷的水里,夏单晓穿着繁杂的婚纱,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沉……一点点的,他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那种好像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围绕着她,而眼睛处的疼痛更是让她生不如死。

忽然,夏单晓感觉有一个身体向自己靠近。

塌陷的广告牌上,依然有一些碎片在往下掉……一切看起来如此恐怖。可是那一只环着自己的手是那么坚定。让夏单晓忍不住觉得安心……

蓝逸远一边注视着周围的环境,注视着一再掉落的杂物,一边慢慢环着夏单晓往岸边游去。眼神凌厉,动作坚定。

夏单晓忽然觉得安……又一阵疼痛涌上来,夏单晓纵容自己晕了过去

好痛!好痛!

怎么这么痛,谁来救她!

这一个觉,很长。

夏单晓隐约觉得身体上的每一骨头都在叫唤着疼痛。

“呃……”地轻吟了一声,她试着慢慢从床上坐起身子。

深呼吸,夏单晓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呃,并不算太痛。看来情况还算好。

然后,当夏单晓试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看到的依然是无尽的黑暗……夏单晓伸手猛然上自己的脸。

果然,自己的眼睛被厚厚地纱布缠绕着。

夏单晓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却还是能将那个“意外”想起……那时候,夏单晓记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戳到了,很痛很痛。

心里涌上一丝恐怖,心跳不能抑制地加快,夏单晓发疯地扯着纱布

“小姐,小姐……你不要动!”一个年轻的女音传来,努力按住夏单晓的手,大约是一个护士。

夏单晓皱眉挣扎,可是她的动作如此虚弱,本不能撼动护士一分。

疯狂,疯狂!

夏单晓恐惧到极限!

终于,身体在挣扎之中,逐渐失去了力气。

疲惫到极致。

夏单晓终于镇定了下来。

无力般叹了一口气,夏单晓微微抬头,大约觉得自己朝着她的方向了,这才慢慢开口,问道:“我……我的眼睛怎么了?”

护士抿抿嘴,表情有些不忍,却很快恢复专业素质的笑容:“小姐,别怕……一切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

什么意思?

夏单晓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隐约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好不起来……”夏单晓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泛酸,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问一句,“我会瞎掉吗?”

护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怎么会这样?

她明年就要成为新娘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些日子……夏单晓变得有些呆滞!

没有人能够在失明的恐惧里正常思考。

即使是夏单晓。

永远乐观到让人发指的夏单晓忽然变成了木偶一样,每天呆呆地靠坐在病床上,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夏欣琴送来的东西喂着她,她也会吃。却感觉灵魂不在身体里面,看不出她是醒着,还是已经睡着了。

“晓晓……宝贝……”夏欣琴红着眼睛叫了一声。

一直表情呆滞的夏单晓忽然转过头来,表情严肃地问道:“妈,我的眼睛真的……瞎掉了吗?”

夏欣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抬头看着女儿,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妈,没事的……你别骗我。”夏单晓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勉强,甚至让人觉得她好像是在哭。

“医生说……”夏欣琴的声音有些哽咽,慢慢猜吐出一声“医生说,可能……或许……但是,还是有可能有奇迹的。”

呢喃着,夏欣琴居然说不出话来的哽咽了。

奇迹?!

原来只能寄望与奇迹啊!

“嗯,mama,我知道了。”夏单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她不想让mama担心。

mama,也是一个病人啊!

夏欣琴看女儿假装坚强的模样,却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怎么也忍不住地眼泪涌出眼眶!

夏单晓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天,黑暗的日子,没有日出,没有日落,一切显得那么单调,又觉得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日子,对与一个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变得很没有意义……夏单晓忍不住发呆,她不知道除了发呆,现在自己又能做什么。

“咚咚咚!”三声响起。

“请进。”夏单晓开口说道。

进来的是石亦渊,笑得一脸憨厚,看夏单晓坐在病床上,忍不住伸手了一下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晓晓,后天就是十一国庆了。”

夏单晓抿了抿嘴,抬起头她看不到石亦渊。

她只是知道那个男人应该在那个方向。

“我和mama说了……婚礼还是如期举行。我的学生也放假……他们都说要来。地点是在t城教堂,不只我们一对……大家一起,也热闹一些。”石亦渊自顾自地开口。

夏单晓愣愣的。

“我mama……呵呵,以后你也要叫妈了,她听了你的情况,有一点点介意,但是我说没关系,一切回好起来的,就算好不起来……也没关系。”

“亦渊,别说了!”夏单晓呆呆的,好一会儿终于打断了他的话,摇摇头开口着,“你人很好,你家的人也很好。”

病房里一阵沉默。

“医生怎么说的?”夏单晓忽然开口询问。

石亦渊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地发紫:“他让我做好准备,做好照顾你……一辈子的准备。他问我准备好了吗?”

夏单晓苦苦地扯起嘴角:“那,你准备好了吗?”

“我……”石亦渊一下子语塞了。

夏单晓安静地坐在那里。

“可是……晓晓。”石亦渊抿抿嘴,有些焦急地开口,“对不起,晓晓……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夏单晓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傻傻地看着石亦渊。

“晓晓,没关系的…照顾一辈子也没关系吧。”石亦渊的声音有些异样了,应该对自己的话不是很肯定。

“亦渊。”夏单晓终于淡笑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冷酷地告诉石亦渊事实,“我瞎掉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不能帮你做家务,我不能工作了,我不能赚钱了,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也看不见他,没有办法照顾他……我就是一个拖累,你明白吗?”

“不……”

“我看不见你,我无法为我们的家庭做什么贡献……你将来会发现,别人的妻子都那么能干,唯独我是一个瞎子!”夏单晓说这话,眼睛已经发红了。

“不,不!”石亦渊摇摇头,着急地辩解道,“没关系的……虽然我mama现在反对,但是她那么喜欢你。而且,也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啊,就算,到最后还是不行,我……也可以照顾你。”

“你,怎么照顾我?”夏单晓淡笑了两声,整个人透露着仿佛凤凰涅之后的成熟,“抛下你的工作照顾我?好像照顾一个没用的残疾人!”

“我?”石亦渊努力搜罗着脑子里的信息,却最终没有找到真正解决的方法。

这些日子,他简直要被家里人逼疯了!

他mama那么喜欢夏单晓,却跪在他面前,让他“现实一点”“现实一点

就算他们家对不起夏单晓,也不能让他娶一个瞎子进家门。

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所有的人都让他现实一点,再现实一点。

他的心境也开始犹豫动摇起来

“亦渊。”夏单晓抽了抽发酸的鼻子,“你是很好很好的人,真的……非常的好。即使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了。真的。”

石亦渊看着眼前的女孩,顿时无限伤感。

夏单晓努力让自己别哭出来:“亦渊,如果是以前,我们可以组成很美好的家庭,我们之间可能没有最激烈的爱情,但是我们可以互相照顾,相濡以沫,共同撑起一个家。但是,现在……现实不是童话,并不是凭着你的好,一切就能变得美好起来。我……瞎掉了,就是一个拖油瓶,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我知道你现在心疼我,对我有愧疚。但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当你疲惫地工作回家,我去连帮你端一杯水都磕磕碰碰的时候……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晓晓,我……”石亦渊看着床上的夏单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无法大声地说出“一定不会”。

他居然不能!

夏单晓抿抿嘴角,淡笑了两声,摇摇头:“亦渊,走吧……别再来了。无论如v何,我不能拖累你的。我会努力一个人生活,我知道你喜欢孩子……去相亲吧,找一个健康的人。你这样好的人,总会有人看到你的好。”▲吕殂缬mh椟◆●。

石亦渊听着她的话,感觉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有些发红。

“我没有怪你,”夏单晓摆摆手,苦笑地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既然发生了……我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我们总要现实一定点。”

“现实……”石亦渊顿了顿,脑子里闪过今天mama对自己说的话儿子,你真的有信心一直照顾她吗,照顾一个瞎子一辈子。

石亦渊真的开始动摇了……

夏单晓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微微摇头:“走吧,亦渊……别愧疚什么,你没做错什么。”

石亦渊擦了擦眼睛,愣愣地看着夏单晓。他不知道是自己真的不够勇敢,还是夏单晓太过果断的拒绝伤了他的心……心口有些发凉时泅儡俑●陪uuuouuu木书●一止●闽●泅儡蚺蛆■眶

也许,这才是现实吧。

残忍的现实。

不知道多久,夏单晓才听到石亦渊离开的声音,黑暗里什么都变得模糊,而最不清楚的当然是时间。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夏单晓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假装的笑容在脸上堆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下了当然是伤心难过的。

本来已经离幸福那么接近了……一切忽然终结了。

石亦渊没有错,她也没用错。

错的只是他们运气不好。

即使是夏单晓,若是石亦渊成为一个瞎子,她也会离开吧。

谁知道呢?

什么都不重要了,心疼啊,伤心啊,夏单晓相信自己总能熬过去,就像她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打击一样,只是这一次的打击更加厉害而已,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至少,她坚强地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

告诉石亦渊自己的想法自己不想拖累他。

当然,若是夏单晓利用他的愧疚,自然可以缠上他。

然而,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夏单晓不想在十几年后的某一天,听石亦渊在那儿抱怨。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苦苦一笑,夏单晓感觉这无尽的黑暗,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冷酷了很多

感受着石亦渊的离开,夏单晓感觉心底空了一块。毕竟自己在不久之前才想着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的,自己许多未来的想法都已经和这个男人联系起来。

而现在,却什么也失去了!

但是,人总是要学会面对现实……特别是在经历这些“意外”之后。

“吱呀”一声响,门又被推开了。

夏单晓愣愣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谁?”

来人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慢慢地带上门,一步一步地向夏单晓靠近。然后慢慢地在夏单晓的床沿边坐下。

“谁?”因为黑暗,夏单晓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立刻着急地伸出手去索着。

伸出的手却猛然被抓住了,被一双修长的手拽着,夏单晓不自禁地缩了缩,却一下子被他抓的更紧了。

“晓晓……”蓝逸远终于开口叫了一句。

夏单晓轻轻地应了一声“哦”,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是你啊……mama说那时候是你救我上来的。我还没有谢谢你……”

蓝逸远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顿了顿,淡笑地开口:“晓晓,刚才你和他的话,我都听到了。”

“呃……”夏单晓愣了愣,连忙傻笑起来,玩笑般开口道,“呵呵,蓝先生,你什么时候有了偷听的毛病。”

蓝逸远慢慢走过来,然后在夏单晓的旁边坐下。

夏单晓感觉到他的气息,忽然头皮发麻般,忍不住向后了一些,犹豫着开口:“怎么了?”

“晓晓,你说不想连累他……成为他的拖油瓶。”

夏单晓感觉心口一紧,这些话从蓝逸远嘴巴里传出来,为什么更让她觉得难受。好像自己好不容易愈合一些的伤口又被生生地撕裂般……

“但是,晓硗……我没有关系的。”蓝逸远淡雅一笑,好像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我可以请人照顾你,我也可以把工作搬回家了……或者直接把办公室搬到家里。我可以照顾你,看着你,我有足够的钱,可以努力治好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夏单晓呆呆地听着,许久都不能反应过来。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模仿了蓝逸远的声音在对自己说话!

“你说什么?”夏单晓不可置信地反问一句。

“嫁给我……我会照顾你。”蓝逸远很认真地重复。

夏单晓呆呆地听着他的话,疑惑了一会儿,终于苦笑两声:“蓝逸远……就算我是傻瓜,也不可能永远被你耍着玩。”

说着这些话,夏单晓因为激动而全身发颤。

“不是的……”蓝逸远试图解释,如果夏单晓能够看见,便能看到此刻蓝逸远脸上惊慌的表情。

“蓝逸远!”夏单晓咬牙用力地推了蓝逸远一下,红着眼睛嘶吼道,“蓝逸远,不要在逗我了!以前我玩不起,现在我更玩不起你就当,呵呵,就当放过一个瞎子吧。”

说着,说着,夏单晓终于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哇”的一下,大哭出声她真的很累了,蓝逸远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她都瞎了,她都是一个残疾人了!

他还想怎么样!

现在的她,不可能再一次承受被给予希望,又必须绝望的痛苦!

她真的没有那么坚强!

“不是,不是!”蓝逸远有些惊慌,连忙抓住夏单晓推着自己的手,开口道,“晓晓,我不是开玩笑的。发生“意外”的那一刹那,我真的很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我关注你,在乎你,看到你遇到危险,我担心你……那种感觉很陌生,但是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好像自己死了一次一样!”

夏单晓听着他的话,大约是听到了……却依然一直在哭着。

蓝逸远看着夏单晓,好一会儿有些感慨地开口,“不管这么样,晓晓,请让我照顾你。”

夏单晓好久才止住哭泣……呆了呆,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压下自己的情绪,夏单晓转了一个身,用背后面对他。

夏单晓不想再说什么,她不知道蓝逸远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相信只要自己不要表现得像一个傻瓜一样,让他觉得有趣,蓝逸远这样的大少爷一定很快就会因为觉得无趣而离开吧。

“晓晓……”蓝逸远看着夏单晓的背,好一会儿,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让我慢慢来证明吧。”

夏单晓就着背对着蓝逸远的姿势不动,伤心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她现在只想安静地呆一会儿。

她刚刚经历痛苦的打击,她现在需要疗伤,而不是再一次的打击。

至于蓝逸远,夏单晓不想当一个瞎了的玩具。

黑暗里。

一切都会变得敏感。

夏单晓除了回忆,居然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她开始回忆mama的脸,回忆小时候爸爸的模样,回忆萧萧,回忆石亦渊……回忆蓝逸远。

她知道自己该振作起来,不让mama担心。

也许该开始学盲文了。

可是,夏单晓本能地抵触着。虽然,她对石亦渊说话的时候,说自己可能是一辈子的瞎子了。可是,她真的不愿意这样相信。

她希望有奇迹!

虽然,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正是因为它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

夏单晓觉得如果自己开始学习盲文了,那么奇迹就不会出现了。

从此之后,她将永远是一个瞎子!

本来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件事情,夏单晓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但是,现在的夏单晓不想讲理智。

她宁愿欺骗自己……自己不需要学盲文的,会好起来的,会有奇迹的。

这样子。

当mama和蓝叔叔来的时候夏单晓会笑着,当他们都走了,确定病房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夏单晓却忍不住偷偷的哭。

石亦渊从那之后就再也没用来了。

夏单晓并不失望……只觉得有一点伤感。

终究是自己没有福气吧。

倒是石mama来过一次。

那一天,夏单晓的眼睛依然背裹着,完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听到敲门声,夏单晓也是愣愣的。

幸亏,她并没有在哭。

然后,她听到有人走进来,坐在她旁边。这个人好像把一袋水果放在旁边,然后在夏单晓旁边坐下来。

也许是眼睛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其他。

夏单晓变得异常敏感。

她清晰地听到这个人坐在自己的床沿边叹了一口气。

“哎……”

夏单晓蹙了蹙眉,努力扯起嘴角:“你是……”

“是我。”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夏单晓“哦”了一声:“是石阿姨吧……谢谢你来看我。”

石阿姨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看起来很虚弱,也瘦了很多,眼睛上缠着白纱,看起来很让人怜惜。

可是,哪个做mama的不自私呢!

儿子无论是怎么样,在mama眼底都是最好的。作为mama,她不可能愿意让儿子以后的生活都处于负担之中。

虽然,这时候让儿子离开,实在对不住眼前的女孩子。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晓晓,你是个好孩子。”石mama这话说得尤为实诚,绝对不是客套话

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很喜欢夏单晓这样的媳妇。

“嗯,谢谢你……石阿姨。”夏单晓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

“是我们家对不住你。那个……风景区的赔款,还有医药费,我都送给你妈了。”石mama一下子找不到话题,只这样随意地说着。

夏单晓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两个女人,一阵安静。

夏单晓忽然朝着石mama开口说:“也别觉得愧疚什么的,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石mama尴尬地愣了愣,苦苦一笑:“呵呵,倒让你安慰我了。”

“亦渊他……是个好人,让他别耽误了。”夏单晓抿了抿嘴,甜甜一笑,“替我转告他,我会祝福他的。”

石mama自然很愧疚,却也无奈。

顿了顿,只又说了一句:“晓晓,你这样好的女孩又去哪里找呢……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夏单晓不再应话了,她不想哭出来。

后来,两人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夏单晓隐约知道最近有媒人给石亦渊介绍了一个幼儿园老师,只是石亦渊好似并不积极。

但是,他经过这么长时间,他总算肯去与那个女的见一面了。

这也算进步。

夏单晓知道自己逐渐会变成石亦渊的“过去式”,心底有那么一丝伤感,却不能在石mama面前表现出来。

石mama离开的时候,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夏单晓只能继续笑着。

即使是夫妻,大难临头都有各自飞的。何况,她和石亦渊才准备订婚而已。

只是,就算理智上知道,夏单晓依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虽然,是她主动让石亦渊离开的。

人的感情总是那么复杂,而此刻的夏单晓实在太闲了。她什么也不能做,除了回忆,只能去想一些事情。

好的事情,坏的事情。

很多很多……

黑暗里的日子,刚开始很缓慢。

夏单晓听着窗边的小闹钟“滴滴答答”的,数着秒针走过去的节拍,每一分钟都是那么漫长。

然而,到了后来,夏单晓却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居然要过年了。

夏单晓的眼睛依然一片黑暗。

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会看不见。那些原先以为很平常的东西,这会儿回忆起来都显得很珍贵。

春天的百花争艳,夏日荷花上的水滴,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

这些很平常,很自然的东西,夏单晓却明白……自己可能会渐渐模糊掉它们的样子。

于是,她忍不住不停地回想,不停地思索着那将是什么模样的。

她不愿意忘记。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显得绅士而礼貌,仿若在某个音律上的音乐。

这种敲门声,是属于某个人的。

夏单晓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蓝逸远这些日子以来过分的关心到底是因为什么?

若之前,在某些时刻,夏单晓曾经幻想过什么,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很可笑。

或许,蓝逸远本就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他对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玩具充满好奇?充满兴趣?

若真是这样,夏单晓只能无奈了。

“晓晓……”蓝逸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丝温暖。

这个男人若要对人好,并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只是简单的说话,动作,都能让人仿若如沐春风。

夏单晓呆呆地坐在那里。

蓝逸远儒雅地微微一笑:“快过年了,夏阿姨说……不管怎么样,过年总不能呆在医院里。”

很自然的对话,蓝逸远坐在夏单晓旁边,看夏单晓有些杂乱的头发笑了笑。

顺手取过旁边床头柜上的木梳,蓝逸远伸手扶住夏单晓。修长的手指拿着木梳缓缓而下。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仿若在雕刻某种艺术品。

夏单晓蹙眉想挣扎,可是因为看不见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病床旁边的铁栏,免得自己掉下床去。

疼,倒没什么。

夏单晓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任,再让mama担心了。

蓝逸远看夏单晓微微地挣扎着,倒只是微微一笑,凑近夏单晓耳畔喃喃着:“别动,别让木梳伤了你。”

夏单晓明显感觉蓝逸远扶住自己肩膀的手心传来的温度。

“我……”夏单晓愣愣地不知道如何拒绝了。

蓝逸远此刻看起来心情不错,明明是帮夏单晓梳头这样伺候人的活儿,他却仿若是喜欢玩弄洋娃娃的女孩儿,干得不亦乐乎。

有些人,无论在哪些方面,都比人聪明一些。

蓝逸远就是这样的人。

木梳温柔地从夏单晓的黑色发隙之间穿过,而他的人依然能保持身体笔直,整个人看起来儒雅动人。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夏单晓寻着某个空隙,还是这般蹙眉开口

蓝逸远摇头道:“你现在不方便。”

夏单晓抿了抿嘴,没有反驳。

单人病房里,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反正也这样了……我就出院吧,回了家……我会慢慢学着照顾自己。”夏单晓努力咬牙开口,这一刻,她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要活在黑暗里了。

蓝逸远一只手梳着她的发丝,另一只手伸手顺了一下夏单晓的脑袋:“没事,我说过我会照顾你。”

“我至少是说到做到的人吧?”蓝逸远好似有些撒娇地委屈着。

夏单晓无话反驳。

然而,在内心深处,夏单晓明白自己必须为自己竖一道门,不能让蓝逸远在自己的心底随意地走来走去。

她一定接受不了的!

蓝逸远也不着急,微笑着又与夏单晓聊了一些话。

夏单晓低着头,很多时候只是保持安静。

蓝逸远却也没用一丝不耐烦。

忽然的

蓝逸远提到了石亦渊:“听说,亦渊和那个幼儿园老师发展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夏单晓觉得心底被扯了一下,一下子将头低得更低了。

这本来是好事吧。

可是,这也意味着……夏单晓将过去与计划的未来全部丢失了!

她梦想之中的“家”。

愣愣了很久,夏单晓才意识到蓝逸远依然在自己身旁坐着。

“你……很无聊吧。”夏单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没事了,明天让mama来给我办出院吧。我也不想在医院里过年。”

“不,不无聊。”蓝逸远很随意地微笑,眉宇之间散开,仿若开了一朵漂亮的秋菊,“我在思考,用什么诱惑你,才好。”

蓝逸远的话有些高深,夏单晓呆滞了一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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