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
时值初春,北京军区大院。 夜里,浓烈的火光席卷了整个北京城。 天空蒙上了一层厚灰,路灯的光仿佛夜里一只只骇人的眼睛。 封锁现场外停下一辆红旗LS7,走下一位精瘦的中年男人,他胸口还戴着白天刚被授勋的勋章,双肩上的金色枝叶三颗星在火光中闪出灰暗的光调。 一位警员跑过来,怀中架的枪在雨水中蒸腾出徐徐烟雾。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混战,枪管的温度还没冷却下来。 “少将,目前我们还无法知道偷袭敌人是谁,而且凡是进入大院内后所有设备都失灵了,而且…” “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能知道吗?”站在陈少将旁边的男人打断道。 “无法确认,关于您的家人,抱歉,少将。” 陈少将心中一跳。 此时胸前的勋章扎在衣料上像是扎了块沉甸甸的石头,他终于明白这是临危受命。 两天前。 老陈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在授勋名单上。他做事老辣,从不拖泥带水,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父辈在民国时闯荡,和哥老会混在了一起。 在以前,这种人叫做袍哥。 父亲受父亲的影响,自己又受父亲的影响,遗传下来的性格让老陈在与人相处时落得个好名声。 “常青,帮爸爸剪个头发。”老陈找出推子,搬了个凳子坐在镜子前。 陈常青作为家中长姐,母亲过世后接手了她留下的科研项目。例如受全国瞩目在四川的天桥基地建设,她是骨干之一。 陈常青也是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她昨晚才刚从天府机场飞回北京。 “你确定?我可剪不好,玉林给你剪。” “他剪得好就怪了,快快,几下子就整完的事,等会儿我还得染一下。” 刚说完,这二儿子又回来了。身上穿的警服还没换,手里提着几袋子菜和零食,结果他的目光直接略过老陈。 “姐!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陈玉林刚执完外勤,头上还挂着汗,直接朝陈常青扑过去,这小子在局子里干了五年,但身上居然还留着些读书时候的学生气,像小时候打打闹闹一样,两姐弟又闹起来。 老陈就坐在哪儿看两个人闹,就把他晾在哪儿没人管。 陈常青使劲拍了他一下,问道:“四中不是放假了吗今天,寓英有说几点到吗?” 陈玉林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是该到了。终于想起一旁的老陈,老陈也不知道。 “爸爸,今天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次,你别和她吵架哈。”陈常青拿起推子,开始帮老陈理头发。 “行行行。” 老陈心里也是开心,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虽然秉承着父亲该有的威严,但其实面对家里那个作孽的老幺心里还是不由得恼火。 可能青春期的小屁孩都这样,狗都讨人嫌。 卧室的人“啪”一下打开了。 三个人都愣住,一直没注意到卧室里还有个人。 陈常青反应快,“寓英?你在家啊?” 陈寓英刚熬了一个通宵,神情恍惚。“我上周就放假了。” 老陈再一次被晾到一边。 ……… “有人!有人!有人出来了。” 浓郁的烟雾伴随着夜色,周围惨白的灯光打量其中一点。 他照例饭后同女儿大吵了一架。 大院里邻居都熟悉,都赶来劝架。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吵,总之是找了个借口,两个人把及积怨的情绪一股脑都爆发出来。 结果是陈寓英在外面网吧通宵一晚,老陈吃了几颗降压药。 “寓英,你没开玩笑吗?”陈常青看着她。 “真的,而且测试也通过了。”陈寓英淡淡说道,往嘴里扒了几口饭。 天桥基地,顾名思义,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天桥。 老陈作为高层再清楚不过,里面鱼龙混杂,夹杂着许多道不明的东西,至少陈寓英不能被牵扯进来,此前他再三强调,但似乎她依旧在与他对着干。 老陈深吸一口气。 方大鬼把着他的胳膊,他重重地垂下腰,再也直不起身体。方大鬼跟在老陈身边这些年,虽然与陈寓英之间是如何不和,但他明白老陈在心中对陈寓英是如何看重。 “陈爷…”方大鬼稳住他,这时却被远处的sao动吸引过去。 方大贵睁大眼睛,虽然左眼瞎掉,但他的右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事。 “陈爷…是,是,”他结巴起来,扶着老陈往前走。 老陈强打起精神,面前的军长官兵都纷纷为他让开。在场的指挥官都招呼所有人放下枪,此时只有头顶停留的直升飞机传出噪音,地面一片死寂。 原本是一堵厚墙的烟雾此时却在慢慢散开,地面出现了一个蠕动的影子。 方大鬼张了张下巴,老陈感觉心惊rou跳,只觉得周围嗡嗡声一片。 “有活人!” “是三儿姐…陈爷!是三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