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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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府上的老爷找到他,说要叫他给女公子讲些算学,毕竟女公子日后嫁人,必定是嫁到其他家中当嫡母的,也必然是要会掌管府中中馈的。即便他想为女儿招婿,将女儿留在身边。但奈何律法之中标明入赘之婿之人为七谪之人,将要派去守边,派去戍边十有八九会日子艰苦,活不活得下来还得另说,他舍不得自己女儿吃这个苦,还不如就嫁知根知底的豪门世家之中,有自己的家世和钱财作为背调,也保证她日后不会被欺负。 老爷听闻他在太学中算学考试中几次拔的头筹,也是因为这个有几家世家公子,才暗暗针对于他。因此,他想这样子的人来教女儿算账,还念有几年之前的师生情谊,应当会尽心尽力的教她。许攸表面上的妥协应承,但心下方寸大乱,他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不知道这一天来的竟如此之快。可是碍于是在皇甫府上,他又无任何势力可言,只能尽心教导。 说来好笑,真让他在教导之中找到了一丝希望。他告诫小姐,身为主母要明白,家中田地多少,要清楚丈量有多少田地,要收多少税。这不探查不要紧,一探查就发现皇甫家实际上田地有8000余亩,阡陌连横,庄园遍地,家财何止万贯。但报给皇上之时,仅显示家中田地仅有百亩,其余皆为山林,家中资产又仅有少许。 他将皇甫家的这些真实资产抄送了一份,留了下来。他知道这些东西如果告发给灵帝的话,灵帝荒yin贪婪,定然会将没收其家产。他想这可能是他唯一的办法,也许能和小姐在一起的唯一办法了。可他不想做这个恶人,他不想让小姐知道,是他害了他们家,也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害了她。所以他把这些证据给了皇甫家的对头, 如他所料,那位对头将这些证据呈交给了灵帝,灵帝向来昏庸,但不知道为何在杀人如麻,喝酒享乐这种事上竟有特殊的天赋。他本以为只是会剥去家产罢了,没想到没想到却沦落到满门抄斩的地步。 他算错了,大错特错。 在将要被带走下狱的前几天,皇甫府上的老爷偷偷的传唤他来,请求他将他的女儿带走,那位向来高高在上的主公弯腰,塌了背,近乎哀求他让他同小姐一夜成亲,他说这个家谁都可以死,皇甫家没了就没了,但是他的女儿不行,她好像没有享受到这世上任何一天的快乐,她出生就有眼疾,请了道长来算,说她是天生就替皇甫家背了罪,一生注定坎坷不平。可是他不信啊,为什么老天的惩罚落在了个小小的姑娘身上,她赤裸裸的来,未沾半点罪恶,为什么会落在她身上?夫人当时生下她后,就患了崩漏之症,三年之后,劳心劳力,最终还是撒手人寰。她咽气前还念叨着,阿霁,阿霁,娘的小雨滴,怎么办啊。她赤红着眼,死死地掐住丈夫的手,对丈夫说道,你发誓,发誓你日后若不好好待她,替她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公婆和睦,丈夫上进,敬她爱她!你发誓!你若违背誓言便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妻子死前癫狂让他发誓,他发了。他忽的听见下人的声音,带着丝急促,霁女公子!霁女公子!夫人和主公正在商议事情,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夫人忽然大声道,带霁女公子进来!仆人听见了夫人的命令也没敢直接推门而入,直到他推开门,将他小小的女儿抱了进来,抱到了夫人的床前,夫人伸手将孩子从他手里接过,揽着抱着怀中的孩子,虽柔下声来但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丝沙哑,是刚刚嘶声的后果。她拍着孩子的背,问她怎么来了?阿霁说她听到娘亲和爹爹在吵架的声音,便跑来了。还说娘亲不哭,娘亲不哭,用她的小手去摸娘亲温热的脸颊。夫人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娘亲没哭,没有在跟爹爹吵架,娘亲只是想去蓬莱仙山请蓬莱仙人帮霁儿治眼疾而已,爹爹不太愿意让娘亲去,娘亲跟他说娘亲要去呢。霁儿,那个时候说了什么来着?她说娘亲,万一你在蓬莱仙山上找不到仙人呢?娘亲跟她说有三座仙山呢,蓬莱上寻不到仙人,娘亲便到瀛洲去找仙人;再寻不到仙人,娘亲啊,就去方丈上面找,总会有个仙山上是有仙人的。那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呢?小小的孩童坐在母亲怀里发问,娘亲也不知道啊,说不定娘亲很快就能找到神仙了呢,但说不定要很久很久之后呢。娘亲,能带我一起去吗?她突然扬起天真的小脸发问,我长的这般可爱,说不定仙人看在我长的可爱的份上,就会让娘亲一下子就找到他了呢!娘亲笑笑着点着她的额头,不行啊,仙人给娘亲托梦,只能娘亲一个人去。 只能娘亲一个人去。 那年冬天,皇甫府失了女主人,孩子们失了母亲,丈夫失了妻子。 春去冬来,寒来暑往。十五年的光阴竟是如弹指般转瞬即逝,当年的小小孩童也长成了少年模样。 这15年来,这位小姐深住简出,极少与人交际。也没人具体知道她的状况,只是有家世相当的女公子偶尔会去拜访她。但皇甫家一直扬名在外的,仅有那位当年围杀了五十万黄巾军的皇甫嵩。 人们最多知晓的是皇甫家的有两位容貌姣好,品德高洁的两位公子。关于那位小姐,很少听说,也很少有人完全了解她。她好像一阵轻柔的风,你仅是知道她的存在,却从不关注她。 她好像……仅是存在。 可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