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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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维莱特骑士?快联系希格雯副官,等不及了,先送他去医疗室,副官那边你们去找!” 梅罗彼得要塞的守卫们瞬间理清思路行动起来。 当时他们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要塞门口,禁停的黄线明明白白地刻印在地上,守卫本想过去警告一番,却没想到从里面出来一个渔民,他半拖拽着一身是血的银发少年,一脸淡漠地把人扔给警卫之后,才猛地回过神来环顾四周。 警卫一边安顿渔民,一边张罗着人把那维莱特送上楼。 听闻那维莱特受伤昏迷不醒的希格雯放下手里的工作匆忙奔到医疗室,她走进去,听着下属汇报那维莱特的伤口情况,同时穿上手术服,戴上口罩。 入目的是已经逐渐愈合的巨型伤口,豁开的口子一看就是利刃造成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众人看得心惊rou跳,希格雯迅速指挥护士拿药,棉花酒精一应俱全,她不能给他缝针,人鱼的体质和人类的大相径庭,从出血量来看,不出半天,这道伤痕就能合拢。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消毒。 两个小时后,脱下手术服的副官终于喘口气,她用皮筋简单地把那头银白长发扎了起来,以免触碰还未愈合的患处,目前只能让他趴着休息了,那维莱特被绷带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希格雯半蹲下来,摸摸少年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她心疼地又抚摸他的头发,这才让人把他推出去。 “把典狱长锁在休息室的床上,别让他下来了,”希格雯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与众不同的钥匙交给警卫,“待会让那维莱特骑士过去。” 警卫犹豫不决:“可是典狱长的狂躁症……” “你傻啊,药都回来了,他会好起来的,”她含着热泪笑着说,“赶紧去,别耽误他们见面。” “啊,是!” 被扎了一针镇静剂的莱欧斯利平躺在床上,除了能活动活动腰,转转脑袋以外什么也干不了,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绑在床的四脚上,昏厥过去的男人并未发觉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床位。 此刻,自窗外吹拂进来的凉爽自由的风在两人身边悠闲自在地徘徊摇曳,房间内的猛烈信息素逐渐平息下来,午后的温暖阳光倾洒在病床上,看守人员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出去,他从门缝里偷望这对安睡的苦命鸳鸯,便发自内心地欣慰起来。 他们就这样迎着和煦的微风睡了一下午。 傍晚,那维莱特的伤口果然不出希格雯所料几近愈合,粉嫩的软rou在绷带里因为药物的作用而飞速生长,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睡觉的少年不适地动了动身体,肩胛骨扯动伤口,那维莱特一下子被疼醒了。 “呃……”他模糊地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侧脸趴着的方向正好是莱欧斯利的床,他瞪大双眼望向那瘦了好几圈的男人,一想到自己做的荒唐事却得了这么个结果,他的眼眶骤然蓄满了眼泪。 “怎么会,这样……”那维莱特不顾后背的疼痛,越过两张病床之间的空隙,他伸手握上了莱欧斯利的左手。 那只手是温热的。 触碰并没有让男人醒来,那维莱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他注意到莱欧斯利整个人都被束缚在床上,这时他已经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恢复了记忆,不止如此,狂躁症卷土重来,否则莱欧斯利不可能会是这般瘦削的病态。 阿蕾奇诺的话时时刻刻刺在那维莱特心中。 ——背叛。 莱欧斯利会觉得他背叛了他吗? 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那维莱特蜷缩起身体坐在床边,他双手紧紧地握住那只左手,他侧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沉默地流泪。 这是第二次,他不顾莱欧斯利的同意把他抛弃,一意孤行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恶果。 想必他的伴侣已经把他恨透了吧。 那维莱特觉得很委屈。 可是当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会得到最优的结果。 他回到海中九死一生,身上的伤疤新旧交替,若不是人鱼不易留疤,否则那维莱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皮rou! 几个月里,他和数不清的人鱼决斗,受伤到失去意识就去休养,醒来以后接着厮杀,最开始他对长辈们手下留情,可那些利爪却冷血寡情,他们瞪着凶恶残暴的眼神凝视他,每一次,那维莱特都想放弃,他想回到陆地上,他想回到伴侣的身边。 可是人类已经和人鱼有了联系,如果随意把权力交出去,不止莱欧斯利难做,而且人鱼后续的下场显而易见。 没有武器的人鱼终将低人一等。 他们还是会成为砧板上的鱼rou。 不能这样。 既然做了,就不能后悔。 为了莱欧斯利,为了人鱼的将来,即便再痛苦他也要撑下去! 所以在驯服所有人鱼后,那维莱特不顾尚未愈合的重伤,和迪克匆忙说了一声就游上了陆地。 然而他的伴侣过得并不好。 房门被拉开,那维莱特警惕地抬头盯住门口,在看见是希格雯时,他放松下来,又垂头落在膝盖上。 “你怎么起来了?后背还疼不疼?”希格雯尽量轻声说话,避免吵醒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无声地摇头,他忽然感觉脑袋上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安抚使得眼泪向外溢出得更加凶猛了。 “希格雯,他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希格雯:“嗯。” “是我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他隐忍着哭腔,没有任何辩解,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但是你也是为了典狱长着想啊,那维那么有勇气,连抽信息素都敢做,典狱长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他没有怪你。”希格雯像哄小孩似的安慰他,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那维莱特怔然:“他不生气吗?” “生气,当然生气,”希格雯用调笑的语气说,“他生气我把你的东西都收走了,我好容易都规整利索了,他又要回去了,你不知道,他想死你了,他把你的衣服都堆在床上,零星那么一点信息素都不舍得放过。” 少年蓦地眨眨眼睛,他有了几分精气神,抬头望向希格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希格雯冲他直点头。 双手之间的大掌被那维莱特穿插过去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偶尔捏捏柔软的指腹,时而将掌心覆盖在蜜色的手背上将它完全包裹。 “那维,”希格雯的语气正经,“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典狱长开始出现幻觉了,你要注意,他有可能会把你认成别人,也会把别人看作是你,如果他正在对着空气说话,别打断他,他会发火,明白吗?” 那维莱特脸色瞬间惨白:“所以,他的病更严重了?” “对,但是你回来了,你的信息素可以缓解他的狂躁症。” 那维莱特:“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治好他吗?” 希格雯沉默不语,她摇摇头,无声地叹气。 “没事,我不会再离开他了。” * 莱欧斯利接近凌晨才醒来。 这是他几个月来睡得最安稳最久的一次。 睡眠无疑是安抚神经最简单的方式。 许久都没这么平静地清醒过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压着他的手臂,侧头一看,那双疲倦的双眼陡然惊醒。 “那维……”他动了动手臂,他感觉到手掌心有温热的暖流吹拂,那是那维莱特的呼吸,男人此刻发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他连半边脑子都麻痹了,他硬挺着虚弱的身体,猛然坐起身,把熟睡在他床边上的少年拉了过来。 男人搂紧那维莱特的腰,把头深埋进少年的颈窝里。 是熟悉的味道。 在莱欧斯利唤他名字时就清醒的那维莱特始终没动,他被动接受爱人的拥抱,顾不上后背又裂开的伤口,他同样环抱对方的后背,十指狠狠地抓皱了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咸湿的液体在凸出的锁骨上流下,微凉的脸颊贴紧脖侧的灼热肌肤,血rou下的动脉跃动的声音令人安心。 “你怎么那么久才想起来回来看我,你太狠心了,那维莱特。”莱欧斯利竭尽所能地压抑哭腔,他梗着口气咬紧后槽牙控诉他,可是他的身体对那维莱特极度渴望,他更加收紧了拥抱的手臂,所有的呼吸都埋在颈窝里。 死也不想放手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病号服已经染上了血迹。 那维莱特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伤口带来的疼痛,他脸色苍白地喘着粗气,仰头吻在男人的下巴上。 微长的胡茬扎嘴。 “对不起,莱欧。” 莱欧斯利咬上少年的肩膀:“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都是我的错。” 男人咬得更用力了。 “莱欧,别咬了……真的疼……”那维莱特意识模糊地动了动手臂,他摇晃着手腕,叮叮当当的声音吸引了莱欧斯利的注意,“我向扎克要了一副手铐,我们一人一边,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 那维莱特有气无力地笑道:“所以,请原谅我的莽撞,把你扔下的确是我的错,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最后再相信我一次吧,行吗,莱欧。” “如果我说不行,你会怎么样?”莱欧斯利侧头枕在少年的肩头,等待回音。 可惜,过了许久也没等到一句话。 “那维?”他轻唤了一声,依然没有回答。 莱欧斯利骤然松开那维莱特,少年的头无力地向后仰,那惨白的脸色显示着不正常的病态。 “你怎么了?那维,醒醒,那维!”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袖子都充满了鲜红的血液,浸透的衣裳正向外散发铁锈味,他慌不择路地托着少年的股部下床,另一只手轻扶他的后背,手刚一沾上去,就感觉到了湿黏。 他怎么受伤了?! “警卫!警卫!”他赤脚向外跑去,应声而来的守卫连忙问他怎么了。 守卫之一把那移动病床推了出来,他说:“可能是那维莱特骑士后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典狱长,您把他放在床上,我们这就带他去医疗室。” 莱欧斯利站在原地顿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地把少年放在床上趴着,他见那两个守卫要把人推走,他连忙拽了回来。 “我要一起去。” “可是,您的身体……”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面露冷色地说:“我没事,快带他过去。” 一行几人乘坐电梯抵达医疗室,这个时间希格雯还没睡下,她从休息室跑过来就看见两条手臂都是血的莱欧斯利和趴在病床上昏厥的那维莱特。 她叹了口气:“我真是服了你们小两口了。” 用脚底板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莱欧斯利眯起眼睛瞪她:“他为什么受伤了?” 那后背上的伤口看得他提心吊胆,他懊恼自己抱他半天也没发觉那维莱特的伤口,而且小孩也不知道喊疼,倒是咬他肩膀时知道叫两声。 真是可恶的臭小孩。 希格雯继续上午的程序,为那维莱特重新消毒上药,这次多了道工序,她还得费劲地将纱布拆下来。 她没好气地说:“那维带着伤回来的,下午我们问过那个渔民,他打鱼回来时碰见的那维,他应该是被那维命令将他带到要塞,否则没办法解释渔民为什么稀里糊涂地跑来这边。” 她剪开绷带,用酒精棉花擦拭伤口,她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迪克的想法应验了,人鱼果然对那维下手了,但目前的情况也不知道海底的事有没有被摆平,如果没有……就麻烦了。” 莱欧斯利盯着他们两人之间的银色链条看去,他倔强地说:“那我也不会再让他回去了。” 希格雯没去反驳他的无理取闹,她知道现在的典狱长应该没空思考。 毕竟,许久未见的伴侣刚回来就被他大力抱晕了,这任谁都没办法冷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