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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地区交番所工作,诸伏流辉对此知情并有些嗤之以鼻。日本的职场从上到下都是守旧迂腐的派头,新人难以出头,被所谓前辈打压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他自己是职业组,平台从一开始就跟诸伏景光这样老老实实在警校训练半年再分配的小警察完全不同。他觉得诸伏景光蠢,但诸伏景光自己好像干得还挺开心的,他也就没说什么。 但是半年后,诸伏高明跟他例行联系,说一说近况,体贴两句天气变化,注意穿衣。然后在快结束的时候,诸伏高明罕有的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跟诸伏流辉低声说道:“前日景光给我打电话,说他不当警察了,托我转告你。” 诸伏流辉有些意外,又觉得好笑。这算什么,怕挨骂还是觉得丢脸,不过是一份工作,不想做就不做了,本来他也不认为警察有什么值得做的。不过诸伏景光是个从一而终的人,一般来说他做下的决定很少有半途而废的,诸伏流辉想了想,还是跟菅海斗打听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可能影响了诸伏景光的职业规划。 菅海斗回他了一条邮件,有个刚从警校毕业半年的爆处班警察死在了行动里,这个警察叫萩原研二,是诸伏景光同一批的警校学员,听说还是关系不错的好友。 诸伏流辉看了眼一同发过来的合照,从脑海里隐约挖出来些印象,终于把那几道声音跟具体的人物形象对到了一起。是因为这件事吗……诸伏流辉下意识觉得诸伏景光不会因为这种原因放弃,毕竟当时他那么认真地点了头,不后悔拼着生命危险救人,更不后悔当警察。 就算去问诸伏景光,那家伙估计也什么都不会说。诸伏家三个孩子都是倔得要死的性格,诸伏景光既然没跟他说,那就是不想说。于是他没有回复,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面无表情删掉了海斗发过来的邮件,又给诸伏景光发过去了一条。 【有事跟我说。】 【没事。】 这就是他说的没事?! 那什么才算有事! 诸伏流辉想起之前与诸伏景光短暂的联络,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更多。血液涌上大脑,让他脑子里全是嗡嗡的杂音,他张嘴想要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心里的火气发不出来,堆在喉咙口,变成断断续续呛水一般痛苦的咳嗽。 菅海斗在电话那边叫他的名字,诸伏流辉喘了口气缓过去,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询问菅海斗的所在地。 诸伏流辉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保持的冷静,他有条不紊到近乎冷酷地交代工作,请假,开着车前往菅海斗的茶室。路上遭遇了一次别车他都冷静处理,没有骂人没有鸣笛,一路经过23个红绿灯,没有一个违章抢过。 只是在下车之前,他习惯性抬头从后视镜里观察自己的脸,觉得那张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血色,就像是死人的脸。 “具体什么情况?” 诸伏流辉见到菅海斗的时候直接问到,话音和表情一样冷硬。菅海斗同他是一路思维,说话之前先给他扔了两张打印纸,一张是诸伏景光的申请登记表,一张是加盖私人印章的推荐函。 “是因为我……”诸伏流辉一眼扫过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用力把那两张明晃晃的阴谋攥成废纸,“他是傻吗!” 即使有人动了手脚推荐诸伏景光去当卧底,只要诸伏景光自己不愿意,那么多个审查环节,但凡他动动心思,怎么样都能想到办法躲过去,顶多是丢掉工作,那总比丢掉命要强。 可他还是去了,申请表上的各项测试成绩表现均为优秀,诸伏流辉都能想到他闷着头一声不吭咬牙努力的样子。 “他是傻吗?”诸伏流辉又一次问,又像是在问自己。 菅海斗被他看着苦笑,轻轻叹气,走过来拍了拍诸伏流辉的肩膀。 “我想想办法。”菅海斗揉着眉心,露出些许疲惫,“咱们知道消息还是晚了,如果是审核期,还能强硬点直接把人带走。”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诸伏流辉冷冷道,“能知道他去了哪吗?” “我在查,但很难。”菅海斗实话说,“他是单线联系,好处是够安全,坏处是自己人也不好打听。” “他的档案呢?”诸伏流辉已经没力气生气了,坐在菅海斗的桌子上点了根烟,大脑飞速运转,夹着烟的手指轻轻发颤,“你能把他的档案转到你手里吗?” “你担心……”菅海斗思索,缓缓点头,“可以,但你确定吗,转到我这里会跟他卧底之后的资料完全断开,等他回来,相当于空白人。” “等他能活着回来再说别的。”诸伏流辉语气不善,烦躁地抽了口烟,把烟头直接按灭在菅海斗的桌子上,“重点还是他究竟去了哪,不会太小,不然不够危险不足以用来警告我。走了推荐渠道说明是特招,应该是个长期关注的目标,发函的是警视厅……就在东京?东京现在还剩下的都是不成气候的东西,驻点?那就是国际范围,ICPO的消息问起来太麻烦,海斗,近期警察厅往外派过人吗?” “嗯?”菅海斗一愣,迅速顺着诸伏流辉的思路反应过来,打开手机翻查邮件,一边找一边问道,“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长期关注目标,在东京有过大规模活动甚至隐藏驻点,同时在警察厅的计划目标里……我找找,我记得有。” “前段时间警察厅那边针对一个成员以酒名为代号的恐怖组织开展信息工作,估计是打算派人进去。这个组织在全世界活动,日本可能是他们比较重要的势力范围,有多名疑似成员被观察到在境内活动,十多年前就在公安的关注名单上,涉及走私敲诈暗杀高官cao控政局……业务还挺全面的,这个?”有了个大致的方向,菅海斗没忍住笑了出来,在诸伏流辉硬得像刀子的眼神里抿住唇角,正色道,“你打算怎么做?” “给他一个新的身份,我想想,就从当年家里出事之后开始做。”诸伏流辉陷入思考,手指无意识地按着桌面上刚才被他自己弄出来的焦坑,搓了一会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的手指仍旧在抖,打火机点着的火焰晃了两下只烧掉了烟的纸皮,菅海斗拿了打火机靠过去给他点上烟,诸伏流辉深呼吸,平复心情后继续说道,“他当时吓得不轻,好长时间说不了话,还忘了点东西……” “妈的!” 说了半句话诸伏流辉再也控制不住,眼睛被烟熏得发红,随手抓了桌子上手作陶瓷的茶杯砸在地上,碎片哗啦摔了满地,诸伏流辉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嘴唇跟着一起哆嗦。 “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把他养到这么大。”诸伏流辉低声自语,“那是我弟弟,那他妈是我弟弟……” 他说着又说不下去,嘴唇嗫动,抬头盯着菅海斗,沉默片刻,眼泪顺着灰蓝地眼睛淌下来,流了满脸。 “我受不了再来一次了,海斗。”诸伏流辉恍若无觉地流着眼泪,眼神里压着一座山,沉得让人难以呼吸,“我求你,帮帮我。” 菅海斗无声叹气,踢开脚边的碎瓷片走到诸伏流辉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带,额头撞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逼着诸伏流辉跟自己对视:“听着诸伏流辉,我会帮你,因为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事情,你的能力为我所用,我的能力为你所用。” “但你要先冷静下来。”菅海斗尽可能慢地说着,“我们都知道哭是派不上用场的,别在这时候把你唯一能用的脑子扔了。” 确认诸伏流辉从应激障碍的状态里脱离一些,菅海斗才松开手,冷静地说道:“我会让人做一份档案,以诸伏景光为原型,我相信即使是卧底,他们也不会给你弟弟捏造一个跟他本人相去甚远的身份,一定是在相似的基础上不同才更好塑造。” “那就设置成失忆,找社区医生或者儿童救助组织做证明,有过一个这样的孩子在他们那里接受过心理干预。”诸伏流辉捏着烟,强迫自己冷静,“公立学校的经历比较好处理,找个老师谈话,编一个不说话不合群不讨人喜欢的小孩,这种人设最好用。” “我知道,社会边缘人物。”菅海斗拿着手机给其他人发消息,一边跟诸伏流辉一起讨论他们即将给诸伏景光捏造的新人生,“阴沉型容易招致校园霸凌,然后再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纵火?还是先从虐猫虐狗开始吧,留个少年犯案底,不,还是证据不足吧,然后起诉人遭遇抢劫失血过多死在街头。” “真不错。”菅海斗念念叨叨着设计出诸伏景光本人完全不知情但十分适合一名潜在或者在逃犯罪分子的身份经历。 “再做一个假的警察档案备用。”诸伏流辉抽了口烟补充道,发现手里的烟已经只剩下个尾巴,烦躁地把还燃着的烟头握进手心,等闻到皮rou焦糊地味道之后才摊开手,面无表情地把黏在手上地烟头扔到一边,“查到他的归属然后把他弄到你手底下来,需要多久?” “至少半年……”菅海斗看着诸伏流辉自残的行为皱眉,严肃地问,“你去看医生了吗?” “没去。”诸伏流辉摇头,“我还没正式入职,不能留下病案。” “我让人给你送的药呢,按时吃了吗?”看着诸伏流辉现在的鬼样子,菅海斗也能猜到问题的答案,但他还是不报希望地问了一句。 “没有,吃了药以后跟傻子没什么区别。”诸伏流辉平静道,“比起傻子来我宁愿当个疯子。” “拳馆也没去?” “没有,最近太忙了,抽不出空。” 菅海斗再次叹气,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如放任诸伏流辉去死。但最终也只是搓了把自己的头发,叹气后无奈道:“行吧,我来想别的办法。” 诸伏流辉想尽办法为诸伏景光已成定局的卧底事业设计退路,从联络安全到身份安全全都考虑了一遍,却没想到在菅海斗那边确认诸伏景光的情况之前,自己作为东京检察厅新上任的史上最年轻检察官,先一步收到了那个酒名组织递来的橄榄枝。 来源不明的电话直接打进他的私人号码,电话里是一道听起来傲慢如同女王一般的声音,带着笑意缓缓开口,说要跟他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