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待门楣复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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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今厢又做了那个旧梦。 皎皎明月,在尸山血海中却如同死人的面庞一样惨白。这样两张惨白的脸一次又一次地倒在厚重的大门前,李靖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扶起,低头一看,自己竟置身于一处血泊之中,殷红粘稠的液体平面逐渐上升,上升到他的胸部,让他喘不过气来……李靖挣扎不已,却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红,无尽的红没到自己的脖颈。 李靖战栗了一下,睁开眼睛,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已经透过窗子照进来。 他的兄长李端和舅父韩洪,是在仁寿元年于恒安对抗突厥的战役中战败的,不,李靖还是不愿意说这是一场战败。敌众我寡,又是狭路相逢,基本上是胜负已定之局。可是韩洪假装与突厥议和,暗中突围,在士兵死伤已经过半,自己又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杀敌倍于隋军。李靖还记得兄长同舅父夜急叩门的那一晚,伤痕累累,血rou模糊。那是李靖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落泪。可是韩洪只是笑了笑,说:“此番我可是无愧于国家了。” 可是数日之后,朝廷便下了韩李二人除名为民,二族子弟不得为官的禁令。 “因为这是陛下继位以来的第一场大败。”李端说,“陛下认为,这场大败折了他的天威。” 不全是这样。 李靖听闻右仆射杨素对天子说了一些话。 “不要说了,”李端止住他,“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们能奈何的了杨素吗?” 李靖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兄长眼神里流露出的是那样的神情,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离杨素远一些,越远越好。” …… 李靖长吸一口气,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他刚起来,有点迷迷瞪瞪,但已经条件反射地去正房找韩信。 空无一人。 好在李靖已经大体摸清了韩信的作息,他摸了摸被整齐堆在一边的被褥,把手伸进里面的缝隙时,确认还是温热的。 李靖僵了两秒,想起昨天的事,马上飞身跑出门,他不知道韩信知不知道越公府的位置,八成不知道,但是韩信又不是没有嘴巴,肯定会四处打听。当然了,理论上来说英灵的战斗力会远远高于常人,不过李靖一想起杨素,潜意识里就会认为他什么都能做到。 只要他想。 李靖终于跨进了越公府的大门,因为门槛太高,他还险些绊了一跤,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是巧合还是什么,李靖身子倾倒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托起,李靖感到有些硌,想必是那人戴了扳指——他一抬头,便看见杨玄感神采奕奕的脸。 “药师,今日怎么了?——鲜少见你这个样子。” 杨玄感长相有七分像杨素,因此李靖不太敢看他的脸,至少是现在。但鉴于杨玄感身上并没有那种优裕和肃杀混合交融的气质,更多是贵公子的优雅与浮华,李靖还敢在心里腹诽:你才见过我几面,就敢说“鲜少”了?他嘴上却道:“长公子有没有见到我的从者?” “没有——”杨玄感盯着他脖子上的红痕,有点心不在焉,“大将军来这里做什么?找项王么?可是我没听见打斗声啊?” 李靖摇摇头,绕开杨玄感向后堂急趋——如果不是因为府规森严,他早就一路小跑了。但还没绕到后堂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甚至不止一道—— “韩信!你私闯民宅还有理了!”项羽的怒喝。 “难道贵府主欺侮我的卿主就有理了?”韩信的声音要低一些,只是语调高。 “二位都静下心来谈一谈吧……”李密无奈的声音响起。 可他的劝告反而起到了反效果,两人之间的争论很快便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韩信跳脚:“刚愎自用,拒不纳谏,妄称霸王,一介武夫!” 项羽大怒:“韩信——你敢说,当初你做执戟郎的时候没有受过孤的一丝恩惠吗?如今却这么——” 韩信毫不留情把话顶回去:“不过是些小恩小惠,假仁假义!我看你卿主就比你强不少……” 项羽暴跳如雷:“你说孤不及那小子,难道你就能比得上李家的小子?” 李靖想,假如他拥有传说中能够瞬移的宝具,此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逃离这个地方。 “论兵法经略他此时自然不如我,可我不仅能使他功名垂于书帛,还能让他不必忧身后事。只要他做到这一点,便比我强了。”韩信的语气突然低下来,李靖心跳漏了一拍。 李密却发现了远处李靖的身影,忙走到他身边,道起原委来。原来韩信试图从越公府的东南角越墙而入,以种在那里的一棵大榕树为支点,顺着树干慢慢溜下来,避免惊动他人。可巧项羽平日在那里练枪,今晨练完一阵后便倚在树边小憩。韩信跃到树上时,几根树枝坠了下来砸在项羽身上,两人因而生气怒骂起来。 李靖叹了口气,走向韩信,还未说些什么,韩信便委委屈屈地看向他:“药师。” “我真的没事。”李靖安抚他,其实他现在觉得以一次一夜情换取把自己从朝廷的禁令中解放出来这种事没什么不好,甚至完全不亏(他习惯了开导自己)。而且,他发现,当韩信用这种目光注视自己时,自己的心里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前辈,不要再吵啦,好不好?” 韩信点点头,又回头看了项羽一眼:“你看,我就很听卿主的话。” 项羽狠狠瞪他一眼,不过此时李密已走到他身边,便也无意再吵下去。 四人气氛缓和时,下人却传来消息:“长公子请诸位去正堂一叙,有大事相商。” 韩信又来了精神:“哼!看我骂他一顿!” 李靖唬了一下,连忙又开始哄人。 到了正堂,杨素和杨玄感皆已在席。韩信拧着眉头,正要说些什么,杨素却自顾自拆开案上的一封信件: “敬告吾兄 昨日吾兄所托之事,弟已知晓,定寻隙美言于上,不负兄意。 弟约” “药师。”杨素放下信,“我的弟弟杨约,你可认得?——他很关心你呢。你昨日托我之事,不日便能办成。” 李靖如何不认得?内史令杨约,是杨素的亲生弟弟,同时也是天子侍臣中的一号人物,与杨素向来情好甚密。假如说外政决于杨素,那内政便决于杨约。 “越公厚恩,”李靖站起来,欠身,“靖无以为报。” “不必客气。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我多照顾你些,也是应该的。坐下吧。” 李靖坐下来,不敢看向身边韩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