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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轮车

    

两轮车



    赵辞接过陈曦递来的咖啡,道了谢,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陈曦却没离开,下巴搁在隔板上头,垂眸看她:“赵总监,最近有个青山周平的展,下午看完现场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是平时,赵辞应该会答应。但今天总是有些特别的意义在,她更想早点回家陪陪段宜。

    赵辞摇摇头拒绝,“不了,晚上还有点事。”对方或许已经忘记,赵辞却不为此恼怒,她知道要照顾一个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是有多不容易。

    陈曦露出失望的神色来,“那就下次吧。”

    赵辞只不好意思地笑笑。

    中午十二点半,原定下午三点见面的客户再次临时将时间提前到一点,这已经是这位没什么时间观念的客户第三次改期了,前两次都是临时取消。

    作为乙方的赵辞感到有些烦躁,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或许是因为午高峰时段,终点又地处市中心,她站在路边,连着打了两辆网约车,都被取消了订单。

    此刻又收到了段宜的微信。

    DY:“晚上要在公司加班,就不回家吃饭了。”

    赵辞叹了口气,回了个好。

    又准备给客户打电话道歉。

    陈曦骑了辆米白色Vespa在赵辞面前停下,“赵总监,我载你去。”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眼神明亮又欢快,骑的不像是踏板而是复古机车。“还好前两天下雨,就没骑回去。”

    赵辞看了看时间,答应下来,然后又瞥了一眼陈曦那条本就短至膝盖上方的百褶裙。骑上车后,裙子显得更短了。可能是和段宜在一起太久了,也学到了她身上的一点细致。上车前,赵辞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了陈曦的腿上。

    她其实很久没坐过两轮车了,陈曦又骑得有些快,这让赵辞感到紧张,于是她紧紧抓住了身后的后货架。

    “赵总监,赶时间,你要是害怕就抱着我的腰。”陈曦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

    赵辞不说话,两个人靠得很近,她看着陈曦单薄的背,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大学时,段宜买了一辆电动车,经常载着赵辞在学校附近转悠。段宜很小心,骑得很慢,赵辞从来不害怕,但她还是会紧紧搂住段宜纤细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闻着她身上同款洗衣液的味道。

    一晃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电动车大概是在毕业那段时间被偷的。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忙着实习、找工作,拿到了人生第一份工资,也不是很在意一辆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手的电动车了。

    摩托不会堵车,两人及时赶到。

    在场地上与客户初步沟通了需求,了解了预算、风格偏好、家庭成员等信息后,两人又进行了实地测量。陈曦第一次跟赵辞出来见客户,倒是比赵辞想象中稳重一些,没怎么插话,只安静地在一旁记录赵辞与客户的交谈信息。

    这个客户表达能力不是很强,拉着两人聊了两个多小时。总结下来,无非不过那几点,总是希望设计要美、材质要好、柜子要够多、装修却要便宜,其实也算是常规需求了。

    赵辞应付起来得心应手,语气温和、态度诚恳,不回应对方不切实际的需求,又充分了解了对方家庭成员每个人的爱好和生活习惯。

    待客户满意,起身告辞,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聊了一下午,有些渴,两人走进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赵辞看到陈曦捂着胃,在简餐的货架上选饭团,中午来得匆忙,还没吃饭。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对陈曦还算耐心,有问题都会解答。但毕竟陈曦刚毕业,实cao经验几乎为零,只会画施工图,大部分工作还得赵辞自己完成。有时,她更希望多休息,而不是费心解释设计思路。

    不过,陈曦性格不错,做事认真,赵辞便打算全程带着她完成这个项目。

    “一起吃个饭吧。”

    两个在附近找了家干净的饭店,赵辞一边吃饭,一边跟陈曦复盘今天和客户的沟通,教导她怎样与客户进行有效的交流,以及未来如何结合业主的需求进行设计。

    吃完饭还很早,也不需要回公司了,算是下了个早班。

    “赵总监,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陈曦指了指她那辆Vespa。

    其实回家也就是一个人。

    “你早上说想去看青山周平的展?”

    “要去吗?”陈曦看起来很开心。

    赵辞也跟着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