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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就事论事,想探个究竟。这种变态的掌控欲望,令慕夕瑶嗤之以鼻。“,曾对蜀中松邙山一带特异地形,做过诸多分析猜想。其中一项,提到文帝年间,翼王一脉累世积富,深藏地宫之中。由于缺了令人信服的凭据,于当时被视作哗众取宠之言论。”慕夕瑶眸子晶亮,对翼王藏宝兴趣十足。“世情难料,从来不乏被视作荒唐之人,一夕之间被传颂为慧眼名士。诸人论断,不可尽信。”慕夕瑶只稍微观察宗政霖反应,便知此事被她言中。“娇娇好书,名副其实。”宗政霖称赞。上下两册,百二十卷。乃其补充文本,针对往往是正本之中极为生僻之处。寻常人连正本都难得观阅完整,能耐着性子寻来一览,实在极其难得。慕夕瑶能读,可见其治学严谨,乃真正爱书好求真义之人。宗政霖印象中,盛京传闻诸葛栎读书破千卷,不知与慕夕瑶相较,又是何人更甚一筹。“娇娇聪颖。此番所得,实乃藏宝录书。”慕夕瑶恍然。录书之上必有印签为证,之后事情,已无需多言。“殿下曾言有意漠北战事,蜀中必是不再去的。”若是宗政霖按计划出征漠北,放手蜀中这块肥rou,慕夕瑶觉得甚为可惜。“然。父皇已交代八弟全权行事。”慕夕瑶闻言眉头深锁。宗政涵!此人代劳,若是元成帝再来一次龙颜大悦,岂不是资敌?“殿下觉得翼王藏宝何许?”宗政霖挑眉。慕夕瑶这女人……昨日第五佾朝也有同样一问。“娇娇觉得几何?”慕夕瑶揪住他两侧冠带,缠在一起打了个结。“妾可是妇道人家,对这些家国大事,实在是不甚熟悉。不过妾记得书中记载,翼王所建行宫,仿似用了钛金和钼瑛。”宗政霖拉下她捣乱的小手,看着不像样子的冠带,皱了眉头。又被她说中。第五佾朝专门吩咐龚舒扬查阅与翼王有关书册过百,不想竟及不上慕夕瑶信口拈来。“娇娇所读书卷,数量为何?”按照她话里显露根基,怕是极为丰富。慕夕瑶秀气打了个哈欠,眸子里渐渐蕴了水汽。看样子是困觉起来。“不曾算过。”她自从服了丹药,脑力增幅极大,几乎成就过目不忘的本事。在青州书馆翻看过的书册,宗政霖给她寻来的孤本,加在一起,似乎数量不少。轻抚她背脊,宗政霖抱了人往寝塌安置。“蜀中之事,元成帝安排了两名监正,从旁协助宗政涵办差。”宗政霖话仅止于此,慕夕瑶却露了笑意。六殿下和他的狗头军师,本事当真不小。第一六三章成仇“臣等见过殿下。”御医院两位院判大人如期而至,不想刚进门就见得六殿下负手而立,正背对着他们,观赏插瓶中开得正艳的木槿芙蓉。“免礼。两位大人请坐。”宗政霖叫起,人却并不回转。倒是俯身执起剪子,将过于参差柔媚的枝叶修剪得清爽分明许多。再一看去,这芙蓉已是换了副精神样子。宗政霖仔细打量下赫连氏屋里摆放着的另外几盆花草,无不中规中矩,与宫里样式一般无二。富贵华盛,却失了灵气。想起慕夕瑶屋里被她剪得十足怪异的金桂象胆,似乎小女人品味是怪了些,但意趣却是胜出许多。譬如诚庆屋里,昨日他去时,便发现条几上添了盆玉芙蓉。被慕夕瑶给拾掇出来,成了滚圆样式,簪了两朵玉粉,装扮成她惯用的笑脸。宗政霖不禁莞尔。那圆滚滚的一团,就那么搁置在他儿子小床边上,远远望去,比诚庆脑袋还大上一圈。已是派人请赫连氏来见,宗政霖让两人候着,只自得其乐,学着慕夕瑶样子,对着另一边金桂尝试着做了修剪。两位大人被六殿下请到厅里坐定,不敢贸然出声扰了殿下“正紧事”,只一旁静静观看,却越发感到心惊。殿下方才还客气得很,如今突然对着金桂,这么没着没脑的几剪子下去,没见着雅致,似乎带了些煞气?好好一盆珍品,就这么变得看不出个模样,这明里暗里,是不是透出些什么殿下不愿出口的暗示?宫里办差之人,没点儿眼力心眼儿,怎能安稳下来。只这么坐了片刻,两位大人神情越来越凝重。莫非六殿下是借这花草,给他们个警示?殿下对正妃身子,应当是十分看重。待会儿那诊脉,可得紧着心神,万不能出了差错。眼前这主子,可是历来不认人情,威严惯了。“殿下。”赫连敏敏一身皇子妃宫装,明黄锦缎上绣着祥云暗花。人虽不是绝美,但通身气派却显露出来人极好的教养。“二位大人有礼。”见两人神态颇为严肃,赫连敏敏心不由就提了起来。毕竟家里教养严格,还从未有过骗人把戏,头一回遇着,就是事关重大,断无后路之事,这让她很有些不踏实。而且殿下安排这事儿太过机密,往明了说,就是欺君罔上!这么大件事儿搁心里边独自承受着,任谁都不能安之若素。“赫连氏已至,劳烦两位。”宗政霖随意一瞥,便知赫连敏敏存了紧张。“本殿皇子妃到底是身子不妥,或是为人所害,两位务必看得仔细。”玉姑手段,宗政霖信得过。现在这样说,不过是安赫连氏的心。赫连敏敏面对宗政霖,已没了那种浓烈渴望他怜惜的心情。昨日已是想得明白,宠爱于她,再重要也越不过子嗣这道门槛。她于宗政霖有情,奈何六殿下心里另有他人。这便罢了……两人间相敬如宾,适时再得个孩子,与大多世家贵女相比,她算不得差。何况宫里还有太子妃和大皇子妃这两人“珠玉在前”,她就是再不济,总不能比那两人差了去。一刻钟后,两位大人客气告辞,言行间对宗政霖颇多敬畏。只看那位黑沉面色,便知此事接下来会有个清算。何人会触了这位霉头,他们已是存了看戏心思。“殿下。”赫连敏敏因了感激,却不知如何开口。夫妻间如此别扭,为人妻室,却要向夫主帮着隐瞒不育之事特意谢过,赫连敏敏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悲哀。“此事做过。你也劳累好几日,好好歇着。”宗政霖起身,叫上门口守候的卫甄,不待赫连敏敏想好措辞,两人已是几步间走得远了。赫连敏敏看着被六殿下剪得面目全非的金桂,沉默着叫人撤了茶,扶着嬷嬷出了正厅。仰头望着一片晴好的秋日,心中再没有迟疑。便这么过吧,有了孩子,她可以守着这禅若苑安安分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