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分五裂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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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的意识在黑暗中飘忽,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他无法逃脱的囚牢。他的感受渐渐清晰起来,彷佛范闲的触摸成了连接这个世界的唯一通道,那双手时不时的触碰,温柔且轻缓地抚过他的胸口、脸颊,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了重创的孩子。 可是,这种温暖的触感甚至让庆帝生出一种无名的愤怒。 他恨这种温柔,恨范闲。恨他曾经将自己逼入绝境,也恨他现在的这份情感。这是什么?怜悯?感激?还是某种隐秘的占有欲? 曾经无比强大,无比伟岸的帝王无法理解,却也完全无法拒绝。 直到恍然中发现范闲的手指划过的地方,他能感受到,但那些没有触感的部分呢? 那些他无法感知到的地方,是否真的存在?庆帝一度以为那是麻木,但他逐渐意识到,那不仅仅是麻木。 他的双腿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消失了一般,试着用意识去触及自己的手臂,但那里同样空无一物。 恐惧在他的心中滋生。 皇帝怀着隐秘的恐惧再试着移动肩膀,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感知到任何东西。 “朕……朕的身体……是不是已经……”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开始怀疑,那些没有感知的部分是否已经不复存在,自己是否早已失去了它们。双腿,手臂,甚至半边脸,可能都已经被彻底毁掉了。他无法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恢复。 更糟糕的是,他无法说话,无法问询。 “朕……是不是瞎了?”他问自己,无尽的恐惧逐渐蔓延开来。庆帝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脆弱的一刻。自从登上帝位以来,叶轻眉死后,他再也没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刻。 任何人都必须仰视的存在,如今竟再次成了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无法掌控的废人。 耳边依旧是范闲的呢喃声。 “父皇……你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救你……”范闲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和几分疲惫,仿佛是在自我安慰,又仿佛是在哄骗一个无法挣脱困境的灵魂。 庆帝冷笑,在心中冷笑。 “救朕?你曾亲手将朕推入地狱,现在又来假惺惺地救朕?” 他心中满是仇恨,却只能无声地承受这一切。他甚至想嘲笑范闲的愚蠢和天真,可是,事实却是,他真的开始依赖范闲。这种依赖让他感到无比屈辱。 他,大宗师中的第一人,如今竟然靠一个儿子,靠这个曾经背叛他、让他几乎丧命的儿子来维持自己的生存。 这种矛盾的情感像是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慢慢啃噬他的理智。 每当范闲的手抚过他还能感知的地方,那一丝温暖让他恨不得将一切都毁灭。可是,那些感知不到的地方,那些消失了的部分,又会让他陷入更深的绝望。 他回想起五竹最后那一击——那个怪物,那个永远忠诚于叶轻眉的怪物,亲手将他轰成了碎片。 皇帝在漫长的黑暗中回忆起自己在最后一刻看见的光芒,那是五竹眼中迸发出的力量,贯穿他的身躯,将他击碎。 他的身体本该四分五裂,血rou模糊。可现在,他为什么还能感觉到范闲的手?为什么他还活着? “为什么,朕还活着?”他在心中问自己,然而没有答案。 范闲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微弱反应,每次轻抚庆帝时,他的声音会变得更加轻柔。 “父皇……我会救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范闲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自我安慰,但庆帝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范闲并不是是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的,通过他来的频次,庆帝勉强找回了一些对时间的感知,也许过了半个月,也许是一个月,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他可以感觉到范闲的动作逐渐放肆,仗着皇帝无法动弹,几乎摸遍了他身上每一处。 所以皇帝在怨恨,愤怒中清晰的确认了自己几乎不成人形的事实。 “朕……朕的身体……”他想喊出来,想发出声音,想质问自己的状态,然而他依旧无法说话,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范闲依旧低声细语地对他说着什么,仿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仿佛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困难。可庆帝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残缺,感受到自己的虚弱。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失去了完整的身体,失去了权力,失去了发声的能力,甚至失去了尊严。 可他还活着。尽管这活着比死更痛苦,但他依然活着。 他开始对这具残破的身躯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甚至不敢去思考自己现在的模样。他害怕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威风凛凛的君王,而是一个四肢被砍断,面容残破不堪的怪物。 范闲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响起,温柔而轻缓,像是一阵柔风拂过。他知道范闲在努力,努力让他活下去,努力让他恢复。然而,这种努力让庆帝感到无比的屈辱。 “朕……岂能依靠你?” 可他又无可奈何。 在这无尽的黑暗与虚弱中,他不得不依赖范闲的声音和触碰。这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温暖,是他唯一的支撑。 庆帝的内心充满了矛盾的情感,他既渴望摆脱范闲,又在心底深处无法忽视对这份依赖的渴求。他不甘心成为范闲手中的废物,却又在这无尽的孤寂中,渐渐习惯了这份温暖。 他恨范闲,也恨自己。 可无论如何,他必须活下去。 庆帝的内心在这一片黑暗中挣扎不休。他曾经拥有至高的权力和无上的尊严,几乎可以一手cao控整个南庆。然而如今,作为南庆的帝王,他却成了一个残废,依赖着范闲这样的存在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这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可在绝望的黑暗中,他对范闲的依赖感却变得愈发强烈。 每当范闲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还残存感知的身体时,庆帝总能感受到那丝不易察觉的温暖。那些温暖也许是他目前唯一能确认自己仍活着的证明,唯一能让他不彻底被恐惧吞噬的安慰。 范闲的每一次接近都像一把双刃剑,一面是温暖的触感,另一面却是对他残破不堪的提醒。 范闲再次触碰到了他的胸膛,滑过他的皮肤,轻柔且细腻。 庆帝感受到一阵微微的战栗,甚至升起一丝恶心的感觉,那不是手指,是青年的唇,那淡色,形状美好的双唇,他既想摆脱这种触碰,却又因为它是他感知中唯一的存在,而不舍得将它推开。 “父皇……你会好的,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范闲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坚定。 庆帝依然无法作答,他只能在心中冷笑,那个曾经谋划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儿子,如今却站在这里,低声安抚着他,试图用这种虚伪的温情来弥补过错。 “你以为自己做得到吗?范闲……”庆帝内心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的矛盾愈发强烈,愤怒之外,也有一丝微弱的欣慰。 每次范闲抚摸他时,庆帝都能感受到对方在他身上的细腻触感,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将他重新拼凑完整。 “父皇……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他声音沙哑,带着微微的哽咽。 庆帝心中冷笑。他不禁想到,范闲怎么会有如此情感?这个一直以来精于算计,甚至曾经和自己斗智斗勇的儿子,怎么会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感情?但这份情感的存在,似乎也成了庆帝对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