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他想去和抑郁症作斗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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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丽面包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早晨,晨曦透过厂房的大窗户洒进来,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忙碌的面包生产车间。空气中弥漫着新鲜面团与烘焙香气交织的味道,浓郁而诱人。随着第一批烤箱的铃声响起,生产线上的工人们已开始熟练地忙碌起来。 菠丽面包厂生产的面包种类丰富多样,涵盖了从传统到创新的多种口味。“火腿沙拉包”是厂内的经典款,咸香的火腿与清爽的沙司酱相互融合,口感层次分明,深受顾客欢迎;“鳄梨玉米包”则以其独特的鳄梨香气和甜美滑润的玉米口感,成为了新一代人气面包;“黄油鸡腿包”是一整只鸡腿造型的烤面包,其中有着浓郁的黄油夹心,味道鲜美,入口即化;“蔓越莓巧克力包”则是甜食爱好者的首选,酸甜的蔓越莓与浓郁的巧克力相得益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个粉毛小太妹在面包厂第一批出炉的面包里精准的挑选中了这几个烤的最香、卖相最好的面包,一股脑的装进了棕色的纸袋里。 面包厂里的工人们看到她也没个笑脸。大家都知道这个粉毛太妹是面包厂老板的女儿,但是由于性格举止张扬跋扈非常不受老板喜欢。想想也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把头发染成了粉色,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很。 粉毛太妹打包好面包,也不管面包厂里的工人们对她不友好的目光,径直的拎了面包就走。她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都是靠“11路”走到校的。 她平时到校的时间经常可以在校园里遇到蒋帆,这次也不例外。远远的,她就看到了那个走在樱花树下的瘦高背影。他的背挺得笔直,但头却微微低垂。书包挂在他的肩膀上,背的规规矩矩的。她追了上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早!” 蒋帆回过头,姜茶茶捕捉到了那双总是含着淡淡的忧郁的浅琥珀色眼瞳中的欣喜。她心里莫名一触,有些涩涩的滋味。她将面包塞给他:“刚烤好的,快趁热吃吧!”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他面包,上次她给他的面包就很好吃。蒋帆轻轻的接过她手里的面包,顿了几秒,才轻声道了句:“谢谢。”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带着一些无法言喻的疲惫。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瞳时常沉静而忧郁,同学们都觉得他的瞳色配上眼内蕴含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很圣洁。但姜茶茶救下了他才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中哪里是沉静与忧伤,分明是他无法调节的抑郁神情。 昨日他神差鬼使的对姜茶茶那唐突的一吻让他彻夜难眠,他不断的在内心里拷问自己,他对姜茶茶究竟是喜欢还仅仅是依赖?他的这个举动会不会吓到她?毕竟姜茶茶明显不想与他发展感情,只是想要侵占玩弄他的身体罢了。 好在…他冰凉的眼底悄悄地泛起了一层暖意。姜茶茶像昨天早上一样,给他带了一袋面包。这至少说明,她还没有讨厌他。 姜茶茶没想过蒋帆会有那么多的心思,她见蒋帆接过面包,就冲蒋帆摆摆手,然后飞速的朝自己的教室跑去。她非常厌恶阎姐活阎王一样的管理方式,所以经常踩点到班,主打一个“我叛逆,但你能奈我何”的不羁精神。 蒋帆望着姜茶茶的背影出神,他左手拿着面包,右手不自觉的伸向了…自己的裆间。倒不是他大早上饱饭思yin欲,而是… 阴毛长出来扎的他实在是太痒了!!! 大早上的,他被刺痒醒。双手失去了自制力般的在自己的下体挠来挠去,连同臀缝间的肛门旁也痒的不行。他极为不适,在富叔的车上不停的蹭着屁股,引得富叔极为担忧他的身体状况,他只能羞红着脸说没事。 姜茶茶剃毛时曾经对他说过,这些是不该存在的毛,不能因为这些毛覆盖住他下体的美,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要让他的下身,包括yinjing、睾丸、会阴和肛门,完全展现在她面前。 所以只要他长出来自己就会马上给他剃掉。蒋帆想着姜茶茶那副张扬跋扈的样子,再回想着她帮他剃毛时细致温柔的手,不禁感觉一阵热流直冲上下体…又硬了。 叹息一声,将书包抱在身前,遮掩住逐渐开始鼓囊囊的下体,走进班级后马上坐到了座位上,用书包压住越来越痒的下体,拿出手机想跟姜茶茶发个信息约一下下午放学后去…去面包厂,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在同一个学校里,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随时可以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这样他们忽略了交换信息,而不是因为… …因为他只是她随便可以丢弃的玩物,对吗? 蒋帆勉强压下心中的患得患失,打开了姜茶茶塞给他的面包袋,拿出其中的黄油鸡腿包吃了起来。这其实是他从小最爱吃的面包。身为经霓本地人,他其实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菠丽面包厂生产的面包,只不过随着他越长大,母亲的生意就做的越大,家里经常有各种进口的点心。渐渐的他患上了抑郁,又随着时间推移,抑郁也加重了,他对食物的态度变得非常无所谓,久而久之,他都快忘记小时候最爱吃的黄油鸡腿包是什么味道了。 他捧着黄油鸡腿包,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酥软的面包立刻在齿间散开,浓郁的黄油夹心随之涌入,带着香滑的质感在舌尖融化。黄油的醇香在口中弥漫,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沉醉在这一瞬间的满足感中。 …罢了,下课去阎姐那个班找她就是了。 心不在焉的听完第一节早课,蒋帆寻着阎姐执教的班级号找到了相对应教室。他叫住一位刚从教室里出来的同学,表明自己要找“蒋叉叉”。 “蒋叉叉?”被问的女生穿着黄绿相间的外套,春末的气温已经有些高,但对她似乎没什么影响。她将手揣在兜里摸出来个东西:“你来晚了,她下课就没人影了,下节课不是阎姐的课,估计第二节课也见不到她人了。你要是能找到她就帮我把这个给她,不然我老忘,已经忘了半个月没给她了。”说着,她递上去一张卡。蒋帆接过卡定睛一看,好像是什么饰品店的积分卡,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持卡人的姓名叫,姜茶茶。 姜茶茶,不是“蒋叉叉…”蒋帆感到脸庞一阵燥热,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生,他不仅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还误解了她的名字。 …虽然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否算得上的“肌肤之亲”,但是他不觉得自己这辈子会在第二个女生面前展示他对姜茶茶所展示过的行为…哪怕是他的妻子。 他会有妻子吗?他不知道。他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英文书,上面记录着一个教会令人咂舌的条律:加入教会的男人要在一间私密的屋子里对一位神职人员展示自己的隐私行为,包括裸体与排泄,这些是连他妻子都没有见过的事情,要通通展示给这位神职人员观看。本来这段记忆已经被他遗忘了很久,现在看着姜茶茶的名字、想着他在她面前做过的事情,蒋帆不由得将她和书中的“神职人员”画上了等号。 但他真的希望她对自己来讲仅仅是“神职人员”吗?蒋帆难得的旷了第二节课,兜里揣着那张饰品店的积分卡,边往西街的小巷子走边沉思。 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就看到姜茶茶在那里堆土建窑。她身边是五只小狗狗,其中两只小黄狗,一只小黑狗,一条小花狗和一只小白狗。 看着眼前的一幕,蒋帆不由轻轻弯起唇角,心中的阴郁暂时被扫开了一些。早听说狗狗会有“多父配胎”的现象,即一窝中的几只小狗可能不会是同一位父亲。现在看这几条小狗的颜色,想来它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吧。 姜茶茶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轻轻开口道:“茶茶…”他叫的有些忐忑,但他想真正的叫一声她的名字。 姜茶茶回过头去,她的额头和鼻尖上有两块灰,看上去十足的滑稽。蒋帆伸出手,想要帮她拂掉那块灰,但又纠结的将手收回,他不清楚姜茶茶是否想要他对她做任何亲密举动。 姜茶茶一见他就笑开了花:“蒋帆?你这种好学生怎么也旷课啦?” 蒋帆失笑,不知为何,他现在特别不想被定义为“好学生”。他看着姜茶茶自由自在的无视校规满街乱跑,骑着快要散架的轰鸣机当鬼火女王,心里竟然生出了十足的羡慕,也想像她那样风风火火的过一遍青春啊。 真正要过来找姜茶茶的理由他由于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暂且按了下来。他从裤兜里摸出那张饰品店的积分卡:“你的这张卡落到黄崇那里了,她叫我带给你。”给他卡的那个穿着黄绿色外套的女生自称姓黄名崇,看上去是姜茶茶的好闺蜜。 姜茶茶蹙蹙眉尖,接过那张饰品店的积分卡。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那家饰品店已经攒够了五百积分,可以换购一件礼品,但再一看积分过期的日子,发现就在这两天了。 怪不得蝗虫托人也要现在带给她,毕竟蝗虫是她们姐妹团里出了名的粗心大意,这积分卡在她手里估计都拿了半个多月了。一见姜茶茶的面她就忘了积分卡的事情,导致拖着拖着积分换购都要到期了。 姜茶茶心下决定垒完砖窑就去那家饰品店换积分。她将卡塞进兜里,按部就班的垒好几块砖:“谢谢你特地帮我送卡来,我帮小狗崽子们加固好这个临时狗窝就去饰品店换礼品…不过你只是特地来帮我送卡吗?”姜茶茶是极品学渣但人并不笨,她直觉的感觉蒋帆不会是特地来找她送积分卡的。 谁承想听了她这话,蒋帆的脸蓦的一下就红了。他垂下浅琥珀色的眸子,良久才斟酌的开口道:“我…我那里痒…”先说的委婉些吧,希望她能get到。 姜茶茶明显没有get到,她眨巴眨巴眼:“哪里痒?痒为什么要来找我?” 蒋帆深深吸了口气:“就是毛发长出来的时候,会变成毛茬,毛茬像细微的小刺,扎到皮肤上,会很痒痒…”实在说不出太露骨的话。 奈何姜茶茶这次听懂了,不仅听懂了,她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夸张的坏笑,眉里眼里嘴角全都渗着色眯眯的神情:“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呢~”全校闻名的优等生求着我给他剃毛唉! 蒋帆轻咳一声别开眼睛:“你、你可以帮我剃一下吗?”明明是很正常的一段对话,他却羞耻的感觉到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他的内裤都被自己的预射jingye打湿了一小片。 姜茶茶眨巴了下眼睛,转着眼珠,满脸单纯无辜的天真表情:“剃哪里?”她当然是明知故问了,但是要蒋帆说出来就是会感觉很有趣哎。 蒋帆轻轻咬了咬下唇,转过眼睛不去看她,声如蚊呐道:“我的…yinjing、睾丸、会阴、肛门,就是屁眼…”这些都是她所用的词汇,他重复了一遍而已...不是他故意要这样说的…(虽然心里努力的为自己开脱,但下面就是随着每个词的出口,更兴奋更肿了一圈) 听他这样描述,姜茶茶满意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蒋帆的错觉,他觉得姜茶茶好像搬砖搬的更卖力了。现在的气温足有二十五六度,搬砖砌窑又是个体力活,汗水从姜茶茶的额头上向下滑落。 她那一头粉色的头发因汗水微微贴在额头上,显得凌乱而可爱,几缕发丝顺着脸颊滑落,衬得她愈发娇美。 她皮肤白皙,汗珠从光洁的额头流下,经过那精致的琼鼻和微微翘起的菱唇,最后滑入下巴,消失在颈间。她一双桃花眼此刻专注又明亮,带着潋滟的光,仿佛浸着星星的水波。 虽然是在做搬砖这样辛苦的体力活,她却一点也不嫌脏乱,举手投足间带着不经意的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行动中的女人有种生机勃勃的野性美。明明他与姜茶茶接触以来,对方的外貌是他最没花精力去关注的点,但此时的她偏偏美的让他移不开眼。蒋帆看的有些呆滞住,他卡顿了足有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需要帮忙吗?” 他这样说着,轻松的搬起两块砖头:“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力气还是挺大的。”他的语气有些自嘲,但又有些别扭的小骄傲,好像是在炫耀自己过人的体力。 姜茶茶看了一眼他手中搬起的砖石,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一块砖头就有26斤重,你一口气就抬起了50多斤!你真的好厉害呀!”虽然因为从小在面包厂帮忙搬运成袋的面粉和砂糖,她也可以做到毫不费力的同时搬起两块砖,但她…就是想夸夸蒋帆。 她凑上前坏坏的轻拍了一下蒋帆的屁股:“不仅身材这么性感,体力又这么棒,真是又聪明又漂亮又健康!”呃,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在称赞小狗呢…不过还好,蒋帆没有曲解的样子。 听到她的称赞,蒋帆长期积攒在心中的阴霾在此刻被温柔明媚的光击散。虽然这可能是暂时的,但他破天荒的头一次燃起来想要去和抑郁症作斗争的希望。姜茶茶很乐意他加入她帮助小狗狗筑窝的项目里,她边搬运砌砖,边指挥着蒋帆的动作。两个人合作,事半功倍,以面包窑为原型的小狗窝很快就搭好了,比姜茶茶预想的完工时间要提早了好几个小时。 讲小狗狗重新安顿好后,姜茶茶牵着蒋帆走在去饰品店的路上。或许是由于今天蒋帆的帮忙,让她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不再担心几只小狗狗,她开始叽叽喳喳的跟蒋帆唠叨小狗的事: “我最近一直在找那个虐杀狗mama的人…虽然我也没有想好找到他之后要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但我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还好她是个小太妹,不用像普通女生那样考虑道德廉耻,直接玩阴的就结了。 “等那个虐狗的被找出来了,我就把四只小狗狗都送养出去。我自己要留那只小白狗,那时候我高中应该已经毕业了,就不住在家里了,去别的地方和小白狗一起生活…” 蒋帆被她牵着,听着她一路声音雀跃的聊天,春风裹挟着泥土、青草与野花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鼻端,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现在好庆幸自己没死!站在天台上时,以及包括站上天台前,他看到的世界是一片黑白灰很久了。但现在,他发现他的世界里开始有了色彩,不仅是能看到的景物有了色彩,声音也有了色彩,气味也有了色彩。他的世界从这刻开始,终于开始一点点的,有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