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实不不瞒,在场的诸位除了教主,你们通通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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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苏优雅的抬手宣判:实不不瞒,在场的诸位,除了教主,你们通通都是垃圾。 —————————— 夜深,月明,星稀。 同样的两山高谷,同样的瀑布岩石。 还有同样的三更时日。 楼兰拨开树枝,弯腰从树林里走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了前方坐在瀑布之下的女子。 今晚的女子依旧是一袭艳色华裙,头戴朱钗,芍药花纹的腰封勾勒出窄细不足一握的腰身。 脸带轻纱的女子姿态随意的斜坐岩石之上,夜幕里投下的月光照亮了她根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摇摇曳地的裙摆缎带。 她的背后便是哗哗瀑布,激起的水珠纷纷砸在她一头长发上,烟波浩渺,水泄千里。 简直美得不像人,像极了午夜穿行在破庙之中夺取书生性命的勾魂艳鬼。 艳裙女子本来正在低眉沉思,很快注意到有外人的到来。 抬目一看就见紫袍金纱的楼兰踩着一地碎星慢步前行,步步如脚下铺出星光璀璨。 她看着楼兰一步步走近自己,眉尖一挑,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一步步走近,忽地莞尔。 “你又来了?” 嗓音温和,语气轻柔,还有几分熟稔。 楼兰的脚步一顿,又再走,直走到她面前去直直盯着她,却始终不说话。 女子仰头看她,一脸疑惑:“怎么了这是?” “……没。”她使劲的抿了抿嘴,方才扭头,沉脸冷声道,“我能坐你身边么?”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礼貌询问的语气。 虽然脸色难看的像是欠了她许多钱没还。 女子一怔,应答:“随意。” 她就在她身边坐下了。 坐了会儿,不死心的楼兰又扭头深深的盯住她,一双凤眸波光流转,漂亮异常。 “到底怎么了?”女子简直被她看的一头雾水,由衷发问,“你眼睛不舒服吗?” “……” 她狠狠的收回眼睛,咬牙切齿的回答:“没事!” 事已至此,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其实早该在昨夜见到此人时,她就该明白的。 毕竟很久之前,有人就在她身边说过多次某人的特殊癖好与怪异举动。 对此她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上这种情况。 说不得是天意如此,实在难违呀。 面纱女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眼中已有几分明显的疑虑。 于是她掩下心里的秘事不表,主动张口:“你怎么今夜也来了这里,是睡不着么?” “闲着无事,便来此散散心罢了。”女子就回答她,“在遇见你之前,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人的。” 她听出了暗语,顺势追问:“你经常来此?” “……嗯。”女子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心情不好时就来这里坐坐,便会好上许多。” “因何心情不好?” “因为我的……心上人。” “能让你独身长夜的坐在这荒地里愁思哀容的,算什么心上人。” 她淡淡一笑,言谈间几分嘲意,几分不屑。 “为了这样一个人,着实不必。” 女子苦笑起来:“情之一字,难以自持,哪有这般简单。” 大抵是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太久了,又一直无人可述,今夜遇到了她这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便坦荡荡的说出了心里话。 “我与他相恋一载有余,他喜欢什么,我便给他什么,可他却始终对我恭敬有加,战战兢兢,不能坦诚与我相见。” “喜欢什么便给他什么,这便叫做情了?” 对此,她深深嗤然,嘲意明显。 若是情谊这般的简单肤浅,那她身边的人都是‘喜欢’她的。 甚至可以说,他们喜欢自己喜欢的癫狂,只要她愿意,他们连命都会毫不犹豫的双手献上。 自从有了这双眼睛后,她得到的‘真心’太多太重,压根不知真正的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更不明白这人嘴中的情比之能有多少特殊。 人便是如此,一旦拥有某种东西太多,就格外的不珍惜,不在意。 只有等到人们突然失去后的那一刻,顿悟的那一刻,才会明白这样东西是真金难求,情深难换。 可惜,那时往往就迟了,痛悔莫及也再难追回来。 女子听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就反问她:“那你认为,喜欢该是如何?” 楼兰哑口无言。 她至今未曾动过半分心,也不曾喜欢过谁,自然不知不懂真正的喜欢该是如何。 但是被女子灼灼明明的桃花眼直直望着,她不愿服输,思虑了好半响才开口答她。 “有人告诉过我,喜欢便是想圆满对方的一切心愿,会为了对方不顾生死,不顾一切,只要他好,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看见他的时候胸口咚咚做跳,话也说不清,看不见他的时候就魂牵梦绕的想着他,嘴里心里都要念他几百遍。” “为了那个人,即便是千千万万次的涉险,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女子听完便笑了,又叹息一声,苦涩出声道:“若他真能这般待我,我便是死了也无悔了。” “糊涂,愚蠢。” 没想到,听后的楼兰竟冷冷的凌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指责起她。 “为了一个相处短短时日的外人,你的亲朋好友不在乎,你的身家地位不在意,甚至连宝贵性命也不要,你莫不是个失了心缺了肝的疯子?” 女子一怔,当了上位者多年,还从未有人敢这般直言的辱骂过她。 她刚欲怒容斥喝,又看身边的人脸色一变,沉声补充。 “你为情发狂,可曾想过别人的安危生死?介时你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真挚情爱,还会让信任你的人身处水火,让担忧你的人眼泪流干,让忠诚你的人身首异处,若真遇上你这样的主子,实在算他们命苦。” 她说的字字尖锐刺耳,却又是件件事实,女子便说不出话了。 女子塌陷了肩膀,像是断了翅膀的燕尾蝶,无力游走在花丛中,只能凄苦度日。 “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办了。” 她漂亮的桃花眼里皆是藏不住的苦色与煎熬,嗓音沙哑。 “只有他了,只有他,只有他才会喜欢这样的我……” 现在的她也只敢让那个人喜欢,无法再次选择他人。 她身上隐藏的那些秘密,极尽难堪又极尽可笑,实在无法再对第二个人全盘托出,也不敢去堵对方能否再次接受。 即便她拥有着常人终生无法抵达的名声与权势,可在情爱一事上,她的地位与自由甚至还不如街边的一个乞丐。 但她当初做下的选择,从不后悔。 “谁说的。”楼兰端正脸色,咄咄道,“这世上定然也有人真心予你,不顾一切的喜欢你,无论你是怎样的。” 女子只当她说笑糊弄自己,嗤笑一声反问:“无论我是怎样的,都会不顾一切喜欢我的人,这样的人究竟在哪?为何我从来没遇见过?” 若真有这样的人,她也不至于为难至此。 身旁的楼兰笃定道:“你想见她么?” 她语态凝重,显然非是一时笑语,女子不禁愣住。 “那我会让你见到她的,我保证。”说完,楼兰回目,端正神色的看住她。 一双凤眸在月色里熠熠发光,美的惊人。 下一刻,楼兰伸手勾起她的左手手指,两根交缠的手指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像是做下了一个刻骨约定。 楼兰看着她,定定说道:“与之作为交换,抛弃那个负心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吧。” 看了看两人勾缠的手指,再看向眼前面色郑重等待她回答的面孔时,女子怔松,不知怎地心底一阵恍惚,竟就颔首应了下来。 “好。” 今夜清冷的月色在这一晚,竟变得温柔了几分。 楼兰一向不喜喧闹,她的身份又有些特殊,在黑木崖时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藏花小楼里吃吃睡睡,很少再见外人。 因此再见到教主时,已是时间飞逝的月后。 楼兰靠着窗栏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武册本子,婢女阿瑶进来,眉开眼笑的请她更衣赴宴。 “教主邀我?” “是,小姐。”婢女阿瑶笑眯了眼,“圣姑和童堂主等人都去了,就等着小姐你,教主还特意派了两个贴身奴婢来接你呢。” 接? 劫才对吧。 上次她拖拉许久才去,这次就派人来催她尽快前往。 教主那点龇牙必报的小心眼呀,真是太明显了。 楼兰不以为意,顾自看书:“既是家宴,唤我去作甚。” “奴婢也不晓得。”丫鬟望了望外面,愈发小声,“听说杨总管也去了,应当是他特意向教主提的姑娘。” 楼兰翻书的手顿了一顿。 当时自般待他那般刻薄,竟还敢对自己念念不忘,真是一个学不乖的蠢人哪。 童百熊最近正愁着她不出院子抓紧做事呢,他反而上赶着来找存在感。 是自觉他在教主面前的地位无法撼动,还是被色所迷导致的狗胆包天呢? “小姐,还是快些准备起来吧。”另外一个婢女青鸾走上前,小声翼翼的催促道。 “旁人偷偷告诉奴婢,上次小姐去的太迟,饭菜都热了几轮,惹得教主后来很不高兴呢。” 楼兰捧着书,沉默许久。 “小姐,外面的人在催了。”青鸾频频看向屋外,脸色忧愁。 闻言,楼兰深深叹息一声,有应与别人就躲不过这一桩桩的麻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