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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纪》,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这本算不得正史的书翻开。“……据闻,天启七百二十年,皇十一子酆暥暴毙于钟皇后宫中,原因不详。世有猜测,钟皇后之子酆劭因借助其庶弟酆暥才华终得以入主东宫,钟皇后此举为帮其嫡子铲除最后一患,正可谓鸟尽弓藏……”灯影明灭,唐缓执了笔,在泛黄的单薄纸页上一遍又一遍地写,只有三个字,酆麟彧。她此刻终于体会到,当日兮君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亓芊的名字,却只得写下一个个“亓”字的心情。不知过了多久,手腕酸疼不已,唐缓顺着黄梨木桌腿滑坐到地上。脊背靠在冷硬的木头上,她却觉得被硌疼的是她的心。世事当真比话本更加荒唐。唐缓倚着桌腿挨过了半个夜,第二日天亮时,她发现外面又落了雨。雨势忽急忽缓,唐缓终于有了知觉,却只是感觉到冷。她犹豫要不要喝些酒暖暖身子,不知怎的就想起钟晹绥皱着眉头十分不赞同的清俊脸庞,眼睛酸了酸,却到底是笑了出来。“阿姐,你为何坐在地上傻笑,要不要说与潼儿听呀!”唐缓闻声诧异抬头,见那小皇子只身一人,迈着不大的步子凑到了她跟前,一看便知是偷跑来的。唐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时间只觉浑身酸疼。许是下雨的日子多显冷清,她此时觉得聒噪的包子脸看起来顺眼许多,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白嫩嫩的脸颊,唐缓问他:“你为何总唤我阿姐?”穆玥潼眨了眨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理直气壮道:“阿姐就是阿姐啊!”唐缓也不计较,自顾自穿好了衣裳鞋子,却见那小人儿笑嘻嘻地凑得更近些,“阿姐,上一次给潼儿的梅子糖,还有没有呀?”唐缓心下了然,也许这便是他愿意亲近她的原因。她看着他笑嘻嘻的脸,看似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末了故作小气道:“就算有,我为何要给你吃?”穆玥潼似乎并未因此沮丧,他抓了抓头发,蓦地拉了唐缓袖子,“吧唧”一口亲在唐缓脸上,语气软糯真诚:“因为阿姐最好最漂亮!”嘴巴可真甜,唐缓好笑道:“有多漂亮?”这一次,穆玥潼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番,他将小手举到面前,一根一根数的仔细:“大皇兄潼儿未见过,母后说他在潼儿未出生时就变成天上的星星啦。二皇兄没有阿姐漂亮,皇姐没有阿姐漂亮,太子皇兄也没有阿姐漂亮。”唐缓只觉童言无忌,挑眉问他:“你们家只有这些兄弟姐妹?”包子脸点头,“是啊阿姐,潼儿有两个活的皇兄,一个活的皇姐。”活的?若是他兄姐听到这种说法,不知会不会揍他。心中生出些逗他的主意,唐缓故意问道:“那你说说看,你漂亮还是我漂亮?”“啊?”似是没想到唐缓有此问,穆玥潼挣扎许久才试探道:“潼儿若是说阿姐漂亮,阿姐会给潼儿梅子糖吃吗?”唐缓此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使劲揉了揉包子脸的头,把剩下的所有梅子糖都递到他面前。“呀!”包子脸上是极意外的表情,他将糖又分了一半推给唐缓,“阿姐也吃呀!”唐缓笑看着他,听他有些撒娇道:“阿姐下次再出去要叫上潼儿一起呀,潼儿买糖给阿姐吃。”唐缓心下一暖,学着他的语气应道:“好呀。”“何事这样好?”钟晹绥自门外而入,拂了拂沾了雨水的袖口,恰好听到唐缓最后一句话。穆玥潼看到来人,向唐缓身边凑了凑,“我与阿姐之间的秘密,就是不告诉你。”钟晹绥目光瞥到桌上的糖,又看了看包子脸腮边因含着糖块而鼓起的一个包,极有兴致地开口:“既然不告诉我,那便不要吃我的糖。”穆玥潼闻言将糖块用手一拢,瞪着钟晹绥嚷道:“这是阿姐给我的糖!”钟晹绥绕到唐缓另一边坐下,“你阿姐是我的,她的糖也是我的。”唐缓本是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二人,此时却如穆玥潼一般也瞪圆了眼睛看他,“你……”未及钟晹绥开口,却见包子脸抱着唐缓的胳膊有些气急败坏道:“阿姐如何会是你这坏蛋的?我看隔壁院子的段哥哥还有隔壁的隔壁院子的亓哥哥都比你好,比你漂亮,还比你对潼儿好!”说完使劲儿晃了晃唐缓的胳膊,话里有些乞求意味:“阿姐不要理他可好?”“好,就听你的,不理他。”唐缓故作生气地看了看钟晹绥,答得爽快。钟晹绥也不在意,挑眉看了二人一眼,“三皇子殿下消息倒是灵通,此番是与公主殿下一同来的?”这益国皇宫中只有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便是穆玥澜。穆玥潼点了点头,末了一拍短腿道:“皇姐不是去了大坏蛋你那里吗,她人呢?”眉眼间的浅淡笑意瞬间消失,唐缓头微垂,唇边弧度看起来无懈可击,不知自何时起,她竟将亓芊的这个表情学会。穆玥潼似是感觉到了,难得有些拘谨地问道:“阿姐,你怎么了?”“你为何要与公主殿下到这来?”唐缓声音未变,语调却低了些。“皇姐说要寻他说些事情,”穆玥潼指了指钟晹绥的方向,“我听说阿姐也在,便随她来啦。”听起来,竟似对唐缓更加亲近些。“公主殿下要说什么我不知,我只同她说了一句话,她便先行离开,临走时特地嘱咐我转达,要三皇子也尽快离开。”钟晹绥表情随和,语气诚恳。“竟离开得这样匆忙?”穆玥潼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穆玥澜到底有何急事,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当即告了辞。他临走时警惕地看了钟晹绥一眼,拢着手将桌上的梅子糖一颗不落全部带走。目送着那小人儿离开后,屋中瞬间安静下来,唐缓瞥了一眼钟晹绥尚未干透的衣裳,打破了混着雨声的安静:“冒雨过来,可是有事?”“无他,我想见你,自然便过来了。”钟晹绥的话语气极是自然,唐缓却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无奈来。他难得没有如平常一般端坐于桌前,而是用手撑着头,似在想事情。唐缓从未见他如此模样,以为是棘手的事情叫他烦心,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出声,却不想钟晹绥突然问她:“阿缓为何不问我,与穆玥澜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唐缓挑眉看他,不知话题为何突然间就变成这一个。她当然好奇,却不想用无奈又泛酸的语气问出口。“我猜,要么是十分中听的,要么是十分不中听的。”否则,以穆玥澜的心思,如何会放过与钟晹绥独处的机会。钟晹绥未置可否,只听唐缓继续道:“若是前者,你接下来会比较麻烦,若是后者,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