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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下就抱定了不问,不说,不听,好好办差,不但报了顾侯一番恩情,以后日子能更好过些。康姨妈两边挟住,也不知那两个婆子如何拿捏,只觉双臂酸软,挣扎也使不出劲来,只能奋力的左右扭动身子,两个婆子反向把她胳膊一拗,肘部顿时传来钻心剧痛。康姨妈哎哟痛呼出声,疼的几乎淌泪。抬头正见明兰嘴角一丝冷笑,她愤而朝王氏大叫:“妹子,好歹我你亲jiejie,你就由得这死丫头这么折磨欺侮我?”王氏站在椅子旁,木木的:“别说二哥,jiejie也别说meimei了。”刚才还想着抵赖到底,让自己背黑锅呢,这会儿她倒想起姊妹之情了。明兰忍不住想笑,很少听王氏说出这么押韵又含意丰富的话。康姨妈还待大叫,一个婆子迅速伸手在她下颚捏了下,康姨妈闷闷呼痛一声,下巴立刻脱了臼,她半张着嘴,嘶哑着叫不出来。目送两个婆子将康姨妈押走,明兰转头道:“爹爹哪儿去了?”王氏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气的很,回书房去了。”事实上,盛紘狠狠训斥了她一顿,直言此事若不能善了,他必定休妻。“再过会儿,我就叫堵着大门的侍卫撤了。”明兰道。王氏惊道:“为什么要撤了?”“该买菜做饭了呀。”王氏被堵得肠子都麻了:“不,不说,怕人走漏了风声么?”明兰笑道:“该拿的人我已拿到了。还有几个应也差不多了。家里老关着门螞蟻論壇轉發,无人进出,与往常情形迥异,四邻瞧了岂不生疑?”王氏想想也,不由得默然。明兰走近她几步,缓声道:“太太,这门禁一开,老太太病了的消息,还有康姨妈在我们府上的消息,总要流出去的。”王氏愣愣的,不甚明白。明兰放低声音:“王家老若早知道了,那会儿康姨妈还没被审出来,那这档子事只能落在太太一人身上了。若晚些知道,我已查了个一清二楚,太太就能脱去一半干系。”王氏心头一阵害怕,她知道明兰的意思了:“我……我过几日再告诉王家罢。”明兰笑了:“康家主母一夜不归,总会叫人知道的。太太只瞒住这一日就成了,再说……”她笑了笑,“也用不着这么久。”后半句话里的意思,再想想适才遍体鳞伤的钱mama,叫王氏心头打了个寒颤。明兰又道:“既如此,怎样约束下人简省口舌,就要看太太的本事了。”从她派侍卫封门到现在,不过半夜加一个清晨,府中下人们犹自不知何事发生。从长远来看,一旦传出流言流语,头一个倒霉的定王氏,第二个就盛紘,接着才正在官场的长柏,和几个出嫁的女儿,哦,即将踏入官场的长枫怕也少不了。王氏也想到了螞蟻論壇轉發这点,思量了片刻,有气无力道:“就说家里遭了贼,里外勾结,不但失了贵重物件,还惊病了老太太,这才请姑奶奶帮着查找失物呢。”明兰表示满意:“这样说很好。”家里出了内贼,的确不光彩事,如此要求下人集体封口,不许议论,也不算十分突兀。“那……内贼谁呢?如今人都撤了,总得有个说法呀。”王氏如学生见了师长般,询问的十分客气——她如今怕明兰的很。“当然钱mama。”明兰不假思索,“不但窃取财物,还偷听主子说话。正好一并发落了。”说起钱mama,王氏疑了下,小心的看着明兰:“这老货的确该杀,可…到底在府里几十年了,不如…饶她一条性命?罚她苦役罢。”总归朝夕相伴了几十年,她见钱mama和刘昆家的两个,比见儿女和丈夫的时间都多,真要人死,她又心软。明兰正要走出去,闻言就停步在门口,转头来看王氏,脸上露出很怪异的神情。王氏被她看的浑身发毛,讪讪道:“若你觉着不妥,就当我没说。”明兰静静盯着她,缓缓道:“小时候我曾问老太太,太太心胸狭窄,又自私糊涂,您当初干嘛挑她做儿媳?老太太说,太太纵有千般不,却有一个好处。她个心软的,没那歹毒阴狠的肚肠,纵给她把刀子,她也想不到取人性命上去。”后面半句还有,当年的事,王氏想反正卫姨娘结实好生养,就让林姨娘兴风作浪,卫姨娘吃了苦头,或没保住孩子,将来两人必然斗成死敌,她好从中取利。待卫姨娘真死了,王氏也稍稍内疚了一阵(她认为自己责任极小),每回盛府去庙里捐长明灯,她总也老实的给卫姨娘多出一笔银子螞蟻論壇轉發。“老太太还说,只可惜太太性子轻信,容易叫人撺掇。有康姨妈这种心地邪恶之人在旁,她总也不放心。将来太太明白了,不和康姨妈来往了,她就放手都交给你,也叫太太摆摆做婆婆的款儿,一家人舒舒坦坦过日子。”说完这话,明兰心头一阵酸涩,眼眶发热,难过的摇摇头,走了出去。王氏怔怔的坐在那里,心乱如麻。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小时候住在小镇上,虽非大富大贵,但叔叔婶婶待自己如珠似宝,便要天上的星星,叔叔也装模作样的去搬梯子,逗的自己哈哈大笑。冬天夜里她怕寒,婶婶怕汤婆子烫着她,每夜把她的小手小脚捂在自己胸腹上睡。直到十岁出头,父母才接了自己回家。家里那么气派,来往的客人非富则贵,还有个几乎不认识的jiejie,那么美丽,气质那么高贵,学识又渊博,她不禁自惭形秽。其实她一直很想念那个山清水秀的小镇,还有疼爱自己的叔叔婶婶,爹娘也很疼自己,但总很忙。身边的mama对她说:“你叔婶只买卖人,你爹器重的大臣,你娘能进出皇宫的诰命。你要回下九流做商户人家的姐儿呢,还做官宦高门的千金?”从那时起,她努力端起架子,学着jiejie螞蟻論壇轉發的样子,决心做个让人人高看的大家闺秀。这两年也不知怎么了。刘昆家的劝,华兰劝,儿子儿媳劝,那些好好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入耳,反倒康姨妈说些不三不四酸不溜秋的,自己却爱听的很。渐渐的,她满肚子都怨气,越来越觉得全天人都对不住自己,时时想着要找人出气,就跟入了魔似的。想起和善慈爱的叔叔婶婶,那么好的人,若叫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变成这样,该有多么伤心呀;她还可以去找女儿倾诉求助,可若叫她知道母亲做出这种事,华兰会用什么眼光来看自己?还有长柏……她有什么脸去见儿子呀。怎么就落到这个田地呢?王氏悲从中来,伏在桌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