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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律》重新看了一遍,“如有新的案子,便是状告已经判刑的凶手,按律例也是要升堂审结之后,才能行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能弄个案子再状告景文山,给白府尹添点麻烦了。”田邯缮:“好办法,如此只需要打发个人去假装告状就能解决了。”“也不是长久之计,只盼着定州那边能早点来消息。”李明达说罢,就让田邯缮搀扶她在躺下,继续敷眼睛。“贵主这眼睛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子消肿。一会儿晌午怎么办,圣人要是叫贵主陪着吃饭,总得想个理由交代。”田邯缮说道,李明达哀叹:“祈祷他不找我。”偏偏邪门,她话音才落没多久,那厢方启瑞就来传话,请李明达过去。“刚睡醒,拾掇一下就去。”李明达打发走了田邯缮,就做到铜镜前,用水粉抹了抹红肿的眼睛,然后急忙忙去见李世民。李明达从进殿之后,就眯着眼笑,笑得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自然看不出肿了。总算熬到吃完饭,从正殿里出来,李明达两腮都觉得酸。回头一听,李世民还在殿内高兴地和方启瑞感慨,说晋阳公主今天的心情不错,所以他也跟着高兴起来。李明达随后听到李世民感慨提起房遗爱的折子,决计驳回。李世民随即道:“还是尽快处死了,绝了她的念想。”方启瑞应承,这就命人拟旨下去。“择日让高阳公主进宫一趟,我倒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李世民思及还沉浸在伤心,一直不太愿意见他的城阳公主,从这个女儿身上找不到宽慰,李世民就想起了另一个。方启瑞在应承,依言去办。李明达抬头仰望着天,晴的,明朗的,乌云之后终归是有晴天。“贵主,定州那边来了消息。”程处弼匆匆赶来,语气有些着急地对李明达回禀。李明达一瞧程处弼这模样,就知道事情办好了,问了大概,转头就去请示李世民。“哦,这梅花庵的案子还另有内情?”李世民问。李明达点点头,“听说明镜司的门头改得差不多了,兕子是不是可以上任?”“你倒是心急啊。”李世民感慨。“阿耶,若这京兆府断案有失谨慎,就该给个提醒,不然以后但逢案子见到有点嫌疑的人就糊弄定罪,成了冤假错案,一桩两桩可能还不见得有什么,但时间久了,终究难以服众,闹出民怨?”李世民了然地看眼李明达,“别用大道理忽悠我,咱们说些实在的,就直接告诉我,这桩案子的真正凶手在哪儿,不是简文山,那尼姑庵里还有谁可疑?”李明达惊讶,“阿耶莫非看了这案子的卷宗?”“跟你有关的事,阿耶都甚是关心。”李世民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很有意味地盯着李明达,“连你打发人去京兆府假装告状,以图延对简文山的死刑处置的事,阿耶也知道。”李明达心里震了一下,看着李世民,随即要跪了下来赔罪,被李世民一手拉住了。“是有罪,不过若是真如你所言,这简文山受冤,你无奈之下用了非常之法保他的性命,倒是聪明之举。看来你对的甚是了解,阿耶颇感欣慰,觉得有你这样的女儿很骄傲。”李世民欣慰一笑,伸手拉李明达起来,“去吧。”李明达敛眸谢恩。随后她回房,换了一身男装,就骑马离开了皇宫。程处弼驱马到李明达的身边询问,“贵主,咱们是直接去找房世子?”显然程处弼早习惯了破案一起带上房遗直的做法。李明达微微侧头,把耳朵冲向让他们后身的方向,“不找他。”李明达说罢,就骑马离开了朱雀大街。一行人直奔明镜司的所在,到了街口,李明达坐在马上放眼望去,就可见到坐落在街中央的中书侍郎府,也便是崔清寂的家。李明达吸口气,就下了马,瞧着已经挂好的明镜司匾额,是父亲的笔迹,他亲自题的字。李明达见着就忍不住笑起来,对于李世民,她现在真是有爱又‘恨’。爱自不必说,‘恨’则是因为他近来意图明显地强行撮合她和崔清寂。不过怪了点,父亲从半年前说过之后,再没有当面和她挑明了,反而是暗地里观察他和房遗直,尽管支持崔清寂,也没有冲动到着急指婚的地步。所以李明达当下真有些琢磨不透李世民的心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心难测,便是她眼睛会观察,便是她从小就在李世民跟前长大,有些时候李世民的脾气她始终还是摸不透。李明达迈步进了明镜司,因听到里面竟然有人匆匆朝她这边走,他倒想看看是谁此刻在里面。随即就见到崔清寂带着一群人来迎接,李明达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此?”话问完,李明达心下也有了猜测。“圣人传旨令清寂监工,以图尽快将明镜司的改造完成。”崔清寂简短解释道。李明达也料到这点了,点了点头,然后转眸环顾周围的环境。照理说空置了一年的宅子,自然是荒草丛生,处处积灰。而今瞧着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没有,所有的窗户都换了新的窗纸,连窗棂也被擦得一尘不染。“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把门头建好,挂了匾额,还把里头收拾的这么干净,可不容易。”这点李明达确实要肯定,“估计花费了不少人力?”“也就两三天的工夫而已,刚好清寂家离这近些,便把家仆叫了些过来,也就能快点完成。”“费心了。”李明达说罢,转身就要走。崔清寂愣了下,“贵主不进屋瞧瞧,坐一坐?”“以后这地方我会常来,坐的机会有很多,眼下紧要的是把梅花庵的案子结了。”李明达道。崔清寂:“清寂可否帮忙?”“不用。”李明达礼貌地笑着婉拒,就转身匆匆而去。崔清寂立在原地,望着李明达离去的背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随从木朗皱眉,为自家主人担忧地感慨:“容奴多嘴,贵主怕是对六郎没有半点情意。”“知道。”崔清寂翘起嘴角,转而目光炯炯地看着木朗,“我倒是觉得有些波折得来的东西,才更值得珍惜。”木朗愣了下,应承称是,转而他疑惑:“只是六郎可知这次的对手是谁?”“自然清楚,不过他抢不过我。便是他先得了公主的心意又如何,”崔清寂冷笑一声,“最终婚事的敲定,还不是要靠圣人。别的事或许我现在暂且还比不了他,但这件事我却必胜。将来他输就输在他自己的那张嘴上,可怪不了我。”“可贵主却是个有脾气的人,圣人对她也十分宠爱——”“我是就个没能耐的?”崔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