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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彼此的称呼都换了。“她毒杀父皇及皇爷爷,于家于国、于公于私,都是非死不可,朕不会心慈手软。”说话间,眉宇间凝结着一股子狠厉之气。到底是生于帝王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凤鸾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抬手,只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唇角弯了弯,再无他话。翌日一早,慕凉傾便差人送来了一封处置太皇太后的诏书给凤鸾之过目,道是将其罪行昭告天下后,先游街、随即斩首于午门,并削了顾氏一族上至早已解甲归田的顾老太爷,下至刚刚生产的顾醉蝶之子的所有官职及俸禄,且全部流放于京城以北的极寒之地,永世为奴。凤鸾之静静的看着,心中多少有些感慨,慕凉傾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娃娃,如此狠厉,日后能否善待百姓?转念一想,这样的处置却也不无道理。没诛杀九族,也算是皇上法外开恩了。她合上诏书,命陌依又送回了含元殿,本想在太皇太后临死前,去探望一番,却听闻她已有些神志不清。“算了,见了也不过是些质问的话,没必要了。”凤鸾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困的连打了几个哈欠,回来的这几日,一直马不停蹄的处理宫中各种残余事物,常常一整天都不得闲。最近也不知怎的,身体格外虚弱,吃不下东西、又时常累的恨不能坐着就睡着。陌依劝她几次,要照看着点自己的身体,或者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那样着急。沈辞那家伙,还有一月余便要娶别人为妻,她怎能允许!用过午膳后,凤鸾之小憩了片刻便让人喊来了紫鸢。未等凤鸾之开口,紫鸢已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奴婢···奴婢无话可说,只想在死之前能再见小姐一面,奴婢此生无憾了。”说罢,忽而站起身,直奔殿内的柱子撞去。凤鸾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杯盏,眨眼睛,杯盏已经稳当的砸在了紫鸢高耸的发髻上,将寻死的人生生撞偏了方向。“小姐?”茶盅内半温的茶水连带着老绿色的茶叶顺着她的发髻流到了脸上,再汇集到下颚处,最后大滴大滴的落在她的月白色的裙衫上,模样好不狼狈。凤鸾之面无表情的道:“回答哀家几个问题。”“灼光可是你哥哥?”紫鸢走过来跪在凤鸾之跟前,双手伏地,哽咽着道:“是奴婢一奶同胞的亲哥哥。”“你是从何时开始为慕言办事的?”“没有、奴婢没为秦王办过事,这么久以来,奴婢虽然一直把小姐的近况报告给秦王,但都是些生活上的事,喜爱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花儿、什么鸟儿,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那你为何寻死?”紫鸢的哽咽声更重,抽哒哒的,过了半响才稳定些情绪,道:“是奴婢把您不在宫内的消息告诉了秦王,奴婢以为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是想知道小姐的一切,并没想其它,所以···所以才害的小姐下落不明,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凤鸾之垂眸,冷眼看着她一遍遍的叩首,额头磕在地面上咣咣作响。“你走吧。”缄默了半响后,凤鸾之突然发声,“哀家不会惩罚你,自然,也不会留你在身边。我们的缘分···尽了。”紫鸢闻言,身子一顿,她停下磕头的动作,慢慢抬起哭肿的脸,额头已青紫一片,甚至有血珠渗出,模样好不可怜。“小姐······”紫嫣叫的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再想说些什么时,凤鸾之已抬手,手背朝门外摆了摆,“去吧。”紫鸢没动,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久久后,才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头,施了个大礼,摇晃着身子慢慢站起了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直至那个纤弱的瑟瑟发抖的背脊完全消失掉,凤鸾之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倔强的,任由着眼泪簌簌而落,不肯抬手去擦,似乎想由此发泄掉心中所有的不开心一般,直至慕凉傾急忙忙的跑来,凤鸾之才忙抬手去擦。“娘,您怎还哭了?”慕凉傾忧心的连忙递上去一块明黄色的绣着飞龙在天的帕子,他坐于凤鸾之跟前,疑惑的问:“难不成您也知道了老师的事?”凤鸾之本还觉得有些臊,被慕凉傾这一打岔,哪还顾着脸皮,立刻问:“沈辞出什么事儿了?”“娘不知道呀?”慕凉傾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哎!”又道:“听闻几日前,老师刚刚跟朕拜别完出了皇宫,便遇上了刺客,好像是秦王身边的那个灼光,若不是沈离与沈宁护着,哪里还有命了?回话的下人声称老师没什么性命,不过······”“不过什么?”凤鸾之急急问。“不过老师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慕凉傾又大声的叹了口气,“哎。本来老师惹了娘生气,孩儿还打算帮老师出个主意哄哄娘,谁料法子有了,寻思着派人去通知老师,竟得到这么个另人心碎的消息。”慕凉傾边说着,边偷瞄着凤鸾之,见她表情凝重,时不时的蹙起眉头,于是又加了把火。“老师本来还跟朕说,不是特别喜欢他那小娇妻,说是不够聪明。现在可好,那小娇妻知道老师失忆了,立刻带着人回了吴周城,还说什么家里把成亲日子提前了,朕看呀,明明就是她想趁着老师失忆,生米煮成熟饭,以后老师想反悔······”话还未说完,慕凉傾余光瞥见刚刚还气的恨不能杀人的凤鸾之突然捂着肚子,不过几瞬的功夫,人便晕了过去。“太医,快传太医。”-沈辞之前给慕凉傾介绍了位医术了得的朋友,替他守在慕凉傾跟前,这次来替凤鸾之诊病的,便是这位章姓太医。“章太医,太后娘娘到底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晕倒难不成是急火攻心是不是朕刚刚说的有些过火了?”慕凉傾急的嘴像崩豆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出倒,说话时,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章太医一边收拾自己的医药箱,一边笑眯眯的道:“没什么大事,有了身孕的人,受不得刺激,而皇上为今正是多话的年纪,怕是吵了太皇太后,所以才晕了过去,有些缺血,微臣开服汤药用了便好。”因着章太医是沈辞给他的人,遂与其他大臣们相比,俩人关系更为亲近些,偶尔也开些小玩笑,皇上也不在意,反而更喜欢跟他玩儿,平日里得闲时,还能跟他学学医术。“有了身孕?”慕凉傾反复咀嚼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气的一巴掌拍在了章太医的手臂上,大声骂道:“好你个沈辞,竟敢欺负我娘,欺负我娘······”他气的负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