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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么……呵呵,那就是放屁!”莫晓皱皱眉,不再与他争论,爱信不信!芮云常朝身后摆了一下手,少年才住了口。莫晓看回芮云常,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芮云常打量着眼前的“莫亦清”,素淡无华的长棉袍外罩着灰色大氅,不戴帽冠,满头长发就在脑后扎成一束,一付落拓文人的闲散模样。但他的眼神坦荡荡并无任何遮掩闪烁,甚至还因元嘉方才的嘲讽而带着几分愤慨之色。芮云常亲自审讯过许多人,十分清楚人在撒谎时会如何表现。他说的那番话不是编出来的,至少他是真心相信有这样的事。且他说的那些话用词很怪,乍听起来像是胡言乱语,但却前后连贯,条理分明,显然不是疯话。若是真要编个可信的过去,不会用那些古怪的词句。呵……梦里的人生么?对视良久,芮云常终于开口:“即使你觉得如今才是在做梦,也只有把这个梦好好做下去了。”莫晓扯嘴角笑笑:“在下也想啊!既然已经证明在下并非莫亦清,督公可以还在下自由了吧?”芮云常道:“你被莫亦清与柳蓉娘陷害之事,要在皇上面前再讲一遍。”莫晓意外地蹙眉:“此事并非在下所记得之事,而是柳蓉娘的一面之词,真要作证,也该是抓柳蓉娘来作人证啊!”她想方设法套出柳蓉娘的话,并提出暗中跟踪她以此找到莫亦清的计划,就是不想再牵扯上这件事啊!芮云常眯了眯眼:“你并非莫亦清,亦无任何官职功名在身,却假冒太医,多次出入内宫替妃嫔看病,此罪着实不轻……”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是坐牢还是作证,你自己选吧。”莫晓衣袖下的拳头捏了起来。芮云常见她沉默,也不等她回答,便半侧头朝着少年道:“元嘉,带他去换身衣服。”“哎,这就去。”元嘉应了声,朝莫晓招招手,“跟咱家来吧。”莫晓一愣:“换什么衣服?”元嘉笑道:“觐见皇上怎么能穿这样?”“这就去面圣?”莫晓又是一愣,朝芮云常道,“督公,不如让在下回家准备准备,明日再……”“还回家准备什么呀!这儿就有现成的。”元嘉上前来拉她。莫晓侧身躲开他的手:“元公公带路吧。”元嘉笑容不减,微微偏头,桃花眼弯弯地对着她:“莫大夫是嫌弃咱家是个阉人么?”莫晓指了指他的手:“元公公刚喂完鱼没洗手吧?”“呵呵呵,倒是,咱家忘了这茬了!”元嘉笑了几声,转身在前引路。莫晓看一眼芮云常,他已恢复原先低眉敛目懒得与她多说的样子。她咬了咬牙,只能跟上元嘉。两人来到一处厢房外。莫晓入内,见床上铺着一整套八品文官的官服,从里面穿的搭护、贴里到外袍,腰带牙牌,直至官帽官靴一应俱全,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哼!才用假冒太医的罪名胁迫她作证,转眼又要她换上太医官服进宫面圣!双重标准已经不足以形容芮公公的行事了。她回头看看元嘉。元嘉诧异地望着她:“怎么,莫大夫要咱家帮忙更衣吗?”他举着一双纤细的手,“咱家手不干净呢!”“……”哪个要你帮忙更衣了!!!莫晓微笑:“就不给元公公添麻烦了,在下只是不习惯被人看着更衣。元公公不若去忙自己的事,在下更衣完毕,自会回方才的鱼池边。”元嘉摇头:“咱家没啥事可忙的。莫大夫家中更衣时,难道没有夫人或丫鬟在旁相助么?难道她们不是一直看着你更衣么?”莫晓心知他定然身负监视之责,不可能让自己独处,便压下胸口一股郁气,不再与他多言,背朝他脱下大氅与外袍。反正冬天本就穿得多,她里面还穿着棉袄棉裤,倒也不怕露馅。只是脱衣服时,后面有个陌生人看着,总让人觉得心里别扭罢了。莫晓快手快脚套上搭护,再穿上官服,套上官靴,围上腰带。衣衫全都是她的尺码,十分合身,穿戴也都顺利。唯有头发,以前都是丫鬟替她梳头,她自己挽不来发髻,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盘成一个合格的发髻,不是松松垮垮地随时会散开的样子,就是毛茸茸的有如在头上顶了个刺毛球。她正与这一头长发搏斗得浑身冒汗,就听身后嗤嗤的轻笑声渐渐变响,成了咯咯大笑。她心知是元嘉在看好戏,回头要瞪他一眼,却见他已经走近,距她不足两尺。他友善地微笑着:“莫大夫,要不要咱家帮你梳呀?”莫晓手都举得酸了,这初冬的天气,她为梳个头,竟生生出了一身细汗!她心知自己是梳不来了,元嘉给台阶,她便顺梯下了:“多谢元公公相助。”元嘉一摊白净的手掌,莫晓把梳子递给他,还没递到手里,他的手突然向后一缩,梳子差点没掉地上!他一脸骤然醒悟过来的样子:“哎呀,差点忘了,咱家喂完鱼还没洗手呢!”“……!”莫晓被他给气的,恨恨把梳子往桌上一拍,直接用手指把头发抓到头顶,胡乱绕了几圈,用发钗别住,再戴上发网将乱发压住,最后戴上乌纱帽,一撩袍摆,出门!一路上,元嘉跟在她身后,不停吃吃笑。莫晓只做听不见。回到鱼池边,芮云常扫了她一眼,天色已黑,她又戴着发网与官帽,他没看出异样来,只道:“一会儿进宫,你就说受伤后一时失忆,被柳蓉娘蒙骗。后来在养伤期间,慢慢地想起前事,才知自己不是莫亦清,真正的莫亦清把你骗回家,试图杀人假死,偏偏你命大,活下来了。”“若是皇上问你医术的事,你不要提什么庄周梦蝶。就说自己原先就是大夫,父亲与人结仇,仇人害了你全家,你不敢留在家乡,逃亡路上又遇强盗打劫,变得身无分文。刚到京师还没找到落脚地方,就被莫亦清骗到他家。因为你与他同姓,又是同行,以为他是出于善意,便没有任何防备……”他指着案上一张纸:“把这些背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