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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时已是摇摇欲坠,他勉强站稳了便往胡同另一头行去,身影渐渐消失于夜色中。--芮云常在万和的小院中没有停留多久,很快出来。马车沿河行了一段,他见河边停着条小舟,舟上几大筐刚采下的荷花,含苞沾露,便叫停马车,问那舟上的花农买了一把荷花。回到京城,进了广兴门后,芮云常吩咐车夫,先往晓春堂去。莫晓没想到芮云常这个时候会来,见他带了花更是欣喜,让石斛找个大花瓶出来,摆在堂里,把花插上了。他带来的除荷花之外,还有数张碧绿生青的荷叶,粉色的荷花在绿叶的衬托下更显娇艳欲滴。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屋子里有鲜花一摆,感觉立即不一样了,平添许多生气。莫晓整理着瓶中的荷花,欢喜得很。芮云常见她喜欢,亦脸上带笑,看她摆弄了会儿,道:“我先回东厂了。”“这么快就走了?”莫晓笑吟吟回头问他,“晚上还来吗?”他点点头,又道:“但是会晚点。”莫晓了然:“那就是晚饭后来了?”“对。”-这段时日不仅京城以南大旱,就连京城也连日不雨,天气很快变得又干又热,只有入夜了才会好一些。晚上芮云常过来,发现莫晓没有戴围脖,不由挑了挑眉:“怎么摘了?”莫晓神秘笑着指指自己脖子:“看着像不像?”芮云常凝目一瞧,她脖子上似有突出一块,乍一看像喉结。再凑近细看,原来是涂了一抹淡淡的颜色,和肤色极近,但略深一些,半弯,看起来就像是喉结下方的阴影。只有离得极近才看得出其实是平的。芮云常不由哑然失笑:“这画上去的,迟早得拆穿……”莫晓无奈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天越来越热了,再戴围脖就显得太奇怪了,反而招人注意。”这颜色是她用面脂作为基底,加少许檀色口脂与极少量胭脂调和出来的。芮云常伸指轻抹,让面脂与肌肤的界线没那么分明,看起来更为自然。“这样好些。”一边说一边还在笑。莫晓对镜照了照,这样确实更逼真些。芮云常还在笑。莫晓被他笑得不自在,拿起丝巾把脖子上的面脂擦了,喃喃道:“如果真给人看出来了……”芮云常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她垂头看着桌上的铜镜,他在镜中望着她,深眸中带着笑,在她耳边低语:“那就恢复女儿身吧,嫁给我。”莫晓心一阵怦怦乱跳,他这算是求婚么……但是……“但是……医馆怎么办?”芮云常道:“你可以另雇大夫坐堂,你不是本来就准备雇人的吗?若是一个不够就雇两个。药铺照旧经营就是了,香露也可以接着卖。”莫晓并不甘心就此变成家里蹲:“我还想继续做大夫,对了,可以把诊室分男女,我可以给女人看病。”这个时代的女子在求医问药方面有更多的局限,因为羞于请男医诊治,常常贻误病情。若是有女大夫,她们便不会那么羞于出口自己的病情。她回头看向芮云常:“你介不介意?”他挑眉:“介意什么?”“介意你的妻子抛头露面替人诊疗治病么?”“你现在还不够抛头露面吗?”莫晓轻轻摇头:“我这会儿还不是你妻子。如果真成了亲,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啊!”他咬着她耳垂,语调悠缓,带着笑意:“你这是答应我了?”莫晓缩着脖子笑:“这么随随便便的求婚我可不会答应。”他拿嘴唇贴着她侧颊轻轻摩挲:“求……婚?”“就是提亲啊,不过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那儿的习俗是由想结婚的人提出结婚的请求,姑娘答应了才成,所以被称为求婚。”芮云常从后面抱着她道:“不答应就别想走了。”莫晓只是笑,不说话。他便开始亲她后脖子,她躲着他,笑得越加厉害。亲着闹着两人便滚到了床上去。折腾嬉闹间,莫晓早就衣衫不整,露出大半个肩背,喘着气笑着道:“再等一阵子……”芮云常搂着她,一双手仍旧极为不老实,上下其手顺便把该脱的不该脱的都剥掉了。莫晓也去扒他衣服,才把衣襟拉下半个肩头,就被他轻易捉住了双腕,按在床动弹不得。她叫着:“不公平,不公平……”芮云常低头含住她双唇,也就把之后的抱怨都堵在了唇舌之间。半晌之后两人才安静下来,汗津津地搂在一起。莫晓本来爱洁,一有汗就想去冲澡,可这会儿身子是软疲的,一点儿不想动,却也没什么睡意。静了会儿,她忽然道:“要告诉你娘亲啊……”芮云常轻轻“嗯”了一声。莫晓道:“她会不会被吓到?”“……”芮云常:“再过一阵子吧……”莫晓讶然抬头看他:“为何?”“最近事多。”-芮云常说了这话之后没几天,还真是忙起来了,忙得甚至都没时间来晓春堂。莫晓连着几天没见到他,是挺想他的,但她知道他忙于正事,且她自己也有许多事情要做,想念之情便很快被冲淡。直到那天她在邸报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他因病告假,已经请辞东厂提督之职。莫晓大吃一惊,急忙找来子灵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子灵先劝她不要担心,压低声音道:“督主这病是假的。”莫晓指着“请辞东厂提督”那几个字:“这总是真的吧?”子灵点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子灵只道:“奴整日在晓春堂,与公子一样不知详情啊。”莫晓又是忧虑又是担心,早早关了医馆便赶去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