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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派了从斯去查他……我也许,永远都会被瞒在鼓里。”“可我,还是后悔了。若是重来,我宁可从来不曾去查,那么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往事,竟如此伤人。”王芝想起,秦清曾与她说过的那位故人。故人,故人……原来如此。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妧的肩膀,才软声开了口,“秦清的为人,我是知晓的。过去的事,她不会重提……亦不会插足你们的生活。”赵妧转头看着王芝,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她又何尝不无辜?”“若当年,我早知晓,我想我是不会嫁给他的。那会,我只是喜欢他,觉得他模样好极了,气度也好极了,件件桩桩都吸引着我去靠近——可若是他有喜欢的人,我固然会伤心几天,却还是会选择放手。”“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王、谢二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赵妧。她们眼中的赵妧,从来都是明媚而开心的。即使先前因着昭元帝的事,消沉了不少日子,可却也从未像今日这般过。她二人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到后头还是谢亭开了口,她拍了拍赵妧的手背,轻声问道,“那你如今,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赵妧低头,手撑在小腹上,“他如今每日都会来,我却不敢见他。只要靠近他,我就会想起这件事,想起往先的年岁。我如今已分不清,这些年——我们之间,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妧……”赵妧轻轻嗯了一声。谢亭仍看着赵妧的小腹,良久才又重新开了口,“你……是不是有身孕了?”赵妧撑在小腹上的手一顿,她如今月子尚还小,肚子也未显……若是不细看,却也不会发现什么。她抬起头,手仍搭在小腹上,看着王、谢二人轻轻一笑,“原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曾想,尚还未说出口,便得了这一桩事。”“当真是,世事无常啊。”谢亭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许是她如今做了母亲的缘故,心肠较往先做姑娘的时候,也是要软和几分。若是往先得到这样的消息,她便是想也不想,定先要好生揍一回那徐修,再好生劝一回赵妧和离。这种男人,还要作甚?她见过赵妧在这一段感情里的付出,才愈发痛恨起徐修,连着也有几分埋怨那个秦清……可如今,她看着赵妧,看着她尚未显出的肚子,良久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只是稚儿无辜,你……”赵妧抬了下颌,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孩子。”她的手仍覆在小腹上,而后,轻轻一笑,“何况,我是真的喜欢他。”外头天色正好,照到赵妧的身上,竟生出几许别样的温柔。“至于徐修,等我们各自冷静好了,想明白了……”赵妧抬头,往窗外看去,“再说吧。”作者有话要说:不见不见就不见。一窗之隔时至八月。汴京的天儿也愈发热了。京里传的消息也变了几回样,赵妧有几回也让人去打听了几嘴……外处的人编的很好,像模像样,有滋有味。而她坐在庭院里,看着那云卷云舒,不知是在想念谁。———赵妧与王珂坐在屋子里,脚下放着两盆冰,四面门窗皆开着,穿来几许弄堂风,让人觉着清凉也舒服。桌上摊着几张已经剪好的纸,有喜上眉梢,有福禄寿喜,亦有小童抱鱼……各个活灵活现,瞧着有趣好玩。赵妧挑了那张小童的剪纸握着,另一只手便覆在小腹上。她如今已有四个月的身子,小腹那处也已渐渐显出了几分来,低头的时候便能瞧见那微微隆起之处。赵妧手里仍握着这张小像,轻轻与王珂笑了笑,夸着人,“阿珂的手真巧,从你手里出来的东西都是活灵活现的,让人瞧着心生欢喜。”王珂一手握着剪子,一手拿着一张红纸,正描样剪着……闻言也抬了头,轻轻笑了笑,“若说巧,表姐的手比我还要巧些……只是您平日并不惯这物,方觉着我手才巧了些。”她这话说完,便继续低头去剪了。赵妧也低着头,瞧着她如何剪,看了一会倒也觉着不难,便也让人去取把剪子过来,依了个画样,寻了个稚儿戏莲的小像剪着。等这厢,赵妧把这幅小像剪全。那厢王珂也落了剪子,看了看小像,笑着与人说道,“我就说,表姐的手是巧的。”赵妧把小像细细瞧了回,心下也很是满意,便愈发起了兴致,一面是让人去裱起来,一面是寻了几个花样剪来。屋子里的丫头,瞧她是打几月来头一回有兴致的模样,便也高高兴兴陪着人一道挑起了花样子来了。赵妧自徐府出来后,是头一回眼里、面上都真真切切带着笑。而长公主府里,也是头一回从正堂传出了一阵笑言、笑语声。这厢正是挑着要先剪“年年有余”,还是先剪那“喜鹊登枝”的时候……外头便有人轻声禀来,道是“驸马来了。”屋里笑声一滞,赵妧手中握着的剪子也一顿。连着快三个月了,那人却是雷打不动的往这处来。或是早上,或是晚间。若是得假的时候,便恰好掐在了赵妧醒时的那个点过来。他来了却也不说什么,便在那门口站个半个时辰,日日问上同样一句,“她还是不肯见我?”而后,便走。如今徐修的名声,在这公主府里,也不知该如何去评。打最先的嫌憎,到如今就连从斯那张素日没个表情的脸,见着他来面皮也忍不住要抽动一下。八月的穿堂风拂过人的脸面,也吹的手中的小像“哗哗”作响。屋子里没人出声,都等着她下决定。赵妧的心里却是乱急了,她的脑中滑过许多小像,往先那些让她高兴的,难受的,笑着的,哭着的……像一副一副画,滑过她的脑海里。可到最后,她还是低了头,依着先前描的,继续剪起了小像来,声很平,“不必……”王珂看着她剪乱的纹路,还有强装镇定的模样,笑着开口插了一句,“还是让他进来坐一会吧,今日太阳晒得很,那外处也没个遮阴的地,这样站半个时辰,怕是身子要吃不消。”赵妧握着剪子的手又一顿,良久才又开了口,神色没几分变化,声仍很淡,“那就请去堂屋坐着,给他一壶酸梅汤。”她这话说完,忙又添上一句,“别说是我让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