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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带的人马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再派五千兵马,楚国那边会以为我军有犯境之心”如今的局势非常敏感,不能再加兵马,这些道理嬴渠原本都是懂的,只是此刻被这喜讯冲昏了头脑。卫秧说:“君上,宋睢大人为人稳重,不会出事的。”又说:“况且,此刻恐怕会盟已经结束,珮玖正在回秦国的路上”这话说的不错。嬴渠平静了下来,觉得刚刚的自己确实太过失态了,他是个君主,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要保持镇定与冷静。他看着廷下众臣,即便他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但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商讨河西之事,平淡地说:“都退下吧。”蟠殿里外面下了雨,唰唰的冲洗着黑色的宫墙,天是灰的,云亦是乌青的,水珠汇成水流从高翘的檐角流下,淌进泥沼里。田湘正在喝汤药,那汤药苦的很,喝下去胃就像是被刀子绞在一起,每每喝完都要用清水漱口,她不愿意喝,却又每天都逼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做这种无希望的等待,她心里其实很明白,他不会来,今日不会来,明日亦不会,这秦宫是个坟墓,从她嫁进来,就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一个活死人。药是guntang的,寺人用木盘托着,等着变凉。田湘看见姜衣进来,姜衣的脸色非常难看。田湘问:“怎么了?”姜衣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要怎么同田湘说,她们夫人日夜盼着君上能来看她,若是知道那个魏女坏了孕,该有多难过。田湘让寺人把汤药放在矮案上,再对姜衣道:“有什么话就说。”姜衣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跪坐到田湘身侧,咬了咬唇,说:“夫人,那个女人怀孕了。”田湘觉得头有些晕沉,过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吐出一个字,道:“谁?”姜衣说:“华昭殿那个”田湘笑了,嘴里喃喃说:“华昭殿,华昭殿,什么华昭殿!”她说道最后猛的吼了一声,像是疯了一般,也全然不忽什么温婉贤淑了。她看着矮案上的汤药,只觉得格外刺目,她一把拂掉,转而抓着姜衣的肩膀,高声摇晃道:“我喝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他都不来看我!你说我天天喝着汤药又什么用啊!有什么用啊!”她喊着喊着,就哭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划过美丽的脸颊。姜衣吓坏了,没想到瘦弱的田湘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被捏得裂开似的,但她顾不得,只连忙逃出帕子来给她擦拭,说道:“夫人别难过了,会伤了身子的”田湘却什么都听不见,她只是哭,只是问,彷徨又痛苦,她说:“你告诉告诉我,我喝这药又什么用?有什么用?”她的声音嘶哑。姜衣说不出来话,心里亦痛苦的不行。田湘说:“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为什么,我这一辈子,一生,都要困在这秦宫里,一直到死,你说我为什么要嫁来,为什么啊!”她已哭得满面泪痕。姜衣心痛地说:“夫人,您别这样,我们一定有法子的。”田湘仍是再哭,说:“有法子?有什么法子?能有什么法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君上不喜欢她,能有什么法子,她是能把他的心挖出来,还是能如何?她的身子已经没了力气,瘫软的依靠在矮案上。她累了,是真的累了,连哭都觉得疲倦。这么一天天没有希望的等待着,期待着,已经磨灭她所有的耐心。够了,真的是够了。姜衣将她的身子扳正,说:“夫人,我们不能让那个贱人生下孩子。”姜衣的眼眸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田湘看着姜衣阴森森的眼睛,打了一个寒颤,脸色变得惨白,她说:“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不成?君上不会放过我们的。”又摇头颤抖的说:“不行,不行,你不能打这样的主意,这太恶毒了。”这太恶毒了,田湘虽然厌恶魏姝,但也没想过对她做这么残忍的事,因为田湘也是个女人。姜衣依旧扳着她的肩膀,哀声说:“夫人,这不是您心慈手软的时候,你对她善良,她不见得会感恩,如果她回来,一定会让君上废立你,她若是生下儿子,那就会成为秦国的国储,倒那时,秦宫里便无我们立锥之地!”田湘的眼神迷离而恍惚。姜衣皱眉,哀声说:“夫人,您可有听姜衣的话。”田湘看着姜衣凶狠决绝的眼眸,只感觉到了害怕,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说:“君上心思那么缜密,我们怎么做都瞒不过他的!”姜衣说:“谁说我们要在秦国动手”田湘身子微微僵硬,然后说:“你是什么意思”姜衣说:“那个贱人现在就在楚国,田吉将军也在楚国,只要快马传书去郢都,田吉将军是一定会帮夫人这个忙的”田湘没说话,她把头别过去,敛住充满水光的眼眸,但显然已经动心了。田湘不图什么,秦公的宠爱她也不要了,她只想活下去,如果魏姝真的生下儿子,会怎么对她?田湘不愿想。姜衣又说:“齐公的意思是要夫人诞下秦国国储,这样未来的秦公将会有一半流着我齐人的血,朝堂上亦有一半将会是我齐人,哪怕是为了齐国,将军也一定会帮夫人这个忙的。”田湘苍白的嘴唇微微嗫嚅,然后说:“万一……”姜衣打断道:“没那么多的万一,夫人别忘了,这魏女再厉害,终归是赵灵先生的人,赵灵也不过是田吉府上的一个门客,田吉先生就算打了她的孩子,她也不敢因此和田吉将军作对。”又说:“夫人,您是齐国公主,身份是何等高贵,她又是个什么东西,魏国贱民,别说您打掉她一个孩子,就算让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她又能怎样呢?况且,她的孩子是在楚国没的,只要做得密不透风,君上又怎么会想到您这里呢。”是啊,她只是一个深居简出的秦国夫人,都没有踏出过咸阳的城门,谁又会联想到她头上呢。田湘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说:“好”姜衣笑了,用手指挑了挑田湘凌乱的黑发,柔声说:“此事就由奴婢去办,夫人不必担心。”楚国郢都楼莹感到非常的不快,她原本以为魏姝一定会受罚的,结果非但没有受责罚,先生人也不在郢都,楼莹感觉到失落,同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