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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指手画脚向身边的人抱怨着什么。“……那么矮的桌子,我还以为到了小人国!”“你还好,你知道我被分到了哪个年级?一年级!手都没有地方放好吗!”“到底是谁忽然提出要改地点的,以前在一中多好,设备差点就差点,反正听力也拿不了多少分。”戚茹倒不觉得难受。主席在菜市场都能读书,不过是换了一张桌子,哪里就到了这种地步,纯粹是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想是一回事,说是一回事。当她看见周怡的眼泪时,无可奈何当了一次双标的人。“戚茹我难受。我有一整篇没做,作文还差一个结尾,听力的独白都是乱选的。呜呜……”周怡是真哭了。这次的试题和以往的难度天差地别,她原以为准备足够充分,没想到还是高看了自己的能力。光是听力就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一步错,步步错,后头的内容都是赶时间完成的,没仔细看,作文没好好写,一直凑字数。老师手里没有试卷,但见到大家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了猜测。试题的难度突然加大,谁也料不到。四中来的又晚,昨天晚上才到,根本没时间熟悉考场。其他学校来得早,还给自己带了软垫,多少让自己坐的舒服些。此次四中报名的有近一百人,四位老师带着学生,慢慢安慰他们。周怡抱着戚茹不撒手,眼泪糊了她一肩膀。“你看,难度提高的话,相应的,分数线也会降低啊。凡事要往好处想,你难,大家都难。”周怡猛地抬头,眼里还装着一泡眼泪,哽咽道:“那你觉得难吗?”戚茹英语那么好,两次月考都年级第一,肯定全部做完了。这话戚茹没法接。她能怎么办,重生回来唯一的金手指就是英语。“看吧,你就不觉得难。”周怡又把头埋在戚茹约等于无的胸前,小脑袋蹭来蹭去。但她想通了,戚茹说的没错。难度加大,分数线就会降低,正比关系。何况这次是她自己没发挥好,怪不得别人。“走吧,你一晚没睡,去车里补觉。你靠着我睡会。”周怡点头,跟着大部队往校门口走。好不容易劝说她止住了哭声,一行人到大门口等司机。才等了两三分钟,就见路边一位老人拉起了二胡。没有戴墨镜,也没有音箱,就一把破旧的二胡,曲目是最悲伤的。路人纷纷往地上的塑料盒中投钱,硬币砸在一起,丁零当啷响。唰的一声,周怡的眼泪又下来了。“……”让不让人活了!戚茹绞尽脑汁还有什么说辞能安慰好友,衣袖便被人扯了扯。周怡一边吸鼻子一边说:“戚茹,你能不能,能不能和那位爷爷商量,借他的二胡拉一拉欢快的曲子啊。太难受了。”模样可怜巴巴,让人心生不忍。此话一出,引来三两目光。其中就有楚格和齐瑞秋。齐瑞秋知道周怡,校内宣传栏上常有她的名字和照片,见两人腻在一起冷笑一声:“二胡还能欢快?别逗了,天桥底下乞讨卖唱的,你听过几首欢快的?”戚茹又不是没有演奏过,校内文艺表演上,那一首听得诸位老师都哭了,怎么欢快得起来。原本戚茹是不愿意的,但被齐瑞秋这么一刺激,头脑发热便答应了下来。各有各的缘法,二胡在她心目中就是最好的乐器,可人们总拿它和乞讨捆绑在一起,刻板的印象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她要证明,二胡不止是用来乞讨,不止是给大人听的乐器,它能让人哭,也能让人笑。反正司机还没来,周怡也想听,就当彩衣娱亲了。于是她走上前,和老人家商量起来。“老爷爷,您这把二胡能不能借我用用?等车无聊,我想拉给我朋友听听。”老人家笑呵呵,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在自己坐过的板凳上擦了擦,然后把二胡递给戚茹:“给,给,给你。”他有些口吃,却没人笑话他。凭自己本事挣钱,比行骗的假瞎子强多了。借别人的琴本就不好意思,戚茹没坐那个小板凳,直接向周边小店借了张报纸铺在花坛边,坐着摆好了准备姿势。紧弦,调音,拉了几个短弓试音后,甩甩头发,开始了欢快的演奏。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调子仿佛在哪里听过?”“有点。确实很欢快,我一定听过。”“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周怡破涕为笑,不管戚茹拉的是什么,她都心满意足。这是她的好朋友,专门为她而演奏。什么英语竞赛,什么名次,都不能影响她此刻的心情。齐瑞秋漂亮的眉头皱成一团——二胡还能这么拉?终于,路边有一位小朋友跟着戚茹的节拍小声唱了起来,被一旁的学生听见。“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卧槽,这是蓝精灵啊!!”第22章蓝精灵?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一瞬。周怡直接笑出了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给戚茹鼓掌叫好。2010年,智能手机仍未普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但没有掏出手机拍视频发到网络上的行为。这些学生们对于整首歌都耳熟能详,当戚茹进入第二段的演奏时,他们不自觉跟着唱起来:“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唱歌跳舞快乐多欢欣!”路边的小朋友手拉手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压在学生们心头的沉闷一扫而空。一次考试而已,有什么重要的。如果这一点压力都无法承受,高考这座大山,永远也翻不过去。带队的老师们乐意看见这样的结果,能不用言语劝慰学生,他们对于戚茹是感谢的。老爷爷坐在小板凳上,嘴边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断断续续往外吐着字:“很,很好,好听。”他每天坐在小路边,匆匆忙忙的过客很多,他们有时会给钱,有时无视离开,却从来没有人欣赏他的音乐,也没人向他要琴去演奏。也许在大众眼里,他这样的行为无异于乞讨。一曲完毕,司机开着车来校门口接人。戚茹摸了摸弦,又仔细看了看弓毛,对老大爷道谢:“谢谢您,这把二胡您保管得很好,希望日后还能听到您的演奏。”白色的千斤染成了灰色,弓的中间部分开裂,一道道小细缝分布在竹面,可马尾毛依旧顺滑,青黑的蟒皮依稀能看见光泽。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戚茹跟着林启光看了两个月的制器,目测这把二胡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音色依然纯正,可见老人的用心。“不,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