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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心”呢?就算是在饶朗眼中,神经大条得比鉴宝级卫龙辣条还要粗壮、什么小心思都感觉不到一般当个打不死的乐天小强的宋栗,在面对饶朗最深重的伤痛时,还是任何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还是对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神情变化都不会忽略,浑身像开满了小雷达一般,对那些他准备掩藏起来的伤,敏锐的捕捉到。只为了叫他知道,他没有秘密,也不需要有秘密。从此,他都不是一个人了,无论多么沉痛的过往、阴暗的事例,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肩膀等待着和他一起分担。那一刻,那一直背着手站在宋栗和饶朗身侧的女警探,虽然没有听懂眼前这两个华裔的年轻人在聊些什么,却分明看到,那好看的男孩子的身姿,突然间坐得直了一些。好像……就好像这世界压在他肩膀上的重量,突然间轻了不少。饶朗身子的这一动,女警探看到了,自然也被宋栗看在了眼里。宋栗那一直上扬着的嘴角,这时候,扬起的弧度分明更深了些。饶朗没有开口说话,见面之后的每一个时刻里,宋栗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在不断的出乎他意料、叫他吃惊,也叫他长久以来坚冰一样的心,突然之间好像融成了一片,那些曾经的疑惑、焦躁、不安,都渐渐在这样的融化间失去了形状。这样暖烘烘的一片混沌,好似也糊在了饶朗的整个脑子里。曾经他独自一人待在警局的那些日日夜夜,总觉得那些清冷的夜,浸透了他的身体和头脑,让他的整颗头脑无比的清醒,能把那些其实他根本不愿再想起的往事,在脑子不断不断的重复放映,一次次,让他对自己更害怕,一次次,让他对自己更失望。一直到,他决定完全的放弃了全世界,和他自己。不再给予半分的信赖。然而现在,这样暖烘烘的一片混沌,却让饶朗在刹那间,仿若置身于小学的体育课上,那时喜欢躲懒的大家,躲开了布置运动任务老师监察的双眼,懒洋洋散步于午后的阳光之中,那样的阳光,是会把被子晒出了好闻香气的透彻阳光,照得人总会忍不住想起家里那一张能带来无限安全感的、最舒适的床,人的眼皮总会在这样的阳光下止不住的打架,脑子里再多开心不开心的事情,这会儿也不能想下去了,完全浑忘了。那些日夜不休在脑中不断放映、狠狠折磨着饶朗的剧情和回忆,这一刻,竟然停了下来。饶朗呆呆的坐着,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接下来,他身体的反应,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一阵发沉,好似有那么一阵困意突然间向着他席卷而来。从饶朗眼下那两团浓重的乌青不难看出,想来在警局的无数个夜晚,他都是瞪着一双空洞的眼苦熬到天明吧。那日夜折磨着他的回忆,一定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睡意,就好像,他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一切欲望、失去了所有感官的感知一样。饶朗彻底丢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一切都失灵了。然而此刻,他惊讶的发现,这些他以为已经永远逝去、让自己无法再被称为“活”着的感觉,竟然伴着宋栗的出现,重新又苏醒了过来。原来,它们不是逝去,而只是沉睡。饶朗的每一点滴反应,宋栗都没有错过。这会儿饶朗那打架的眼皮,也躲不过宋栗的双眼,好像她已读懂了饶朗背后藏着的一切所思所想,那笑容里开始藏起了一丝的得意,嘴上的语言却是相反的自嘲:“怎么,我的故事还没讲呢,就对你有催眠效果啦?我讲故事的水平真有那么糟糕么?”作者有话要说: 暖烘烘的爱~倒数2!☆、第80章其实宋栗讲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了如果不是宋栗提起,饶朗自己早就忘记了,甚至要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宋栗问饶朗:“你还以为山区小学那个深夜溜出去帮我找狗的小男孩,他叫什么名字么?”饶朗一愣,摇摇头。完全不记得了,甚至现在想到那一次借着录制综艺节目的由头、跟宋栗一起去了山区小学的事情都恍如隔世——饶朗在心里推测,宋栗的心里是不是一直还以为,那一次自己真的是录制综艺节目的地点、恰巧与她跟着公司去做慈善的地点重合,才有他们二人在山区小学偶遇的巧合?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总有很多人,把那些说不清的巧合叫做缘分。殊不知,他与你在街角的一次偶遇之前,已经在之前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悄悄走在你的身后,把你每一天的行进路线在心里记了个一清二楚,才能有了街角的那一次所谓偶遇,并且他的手里还恰巧端着一杯你最喜爱的、每天必去的咖啡店的热拿铁。殊不知,他在图书馆恰巧坐在了你的身旁、捧着一本你最喜爱的书手不释卷的认真苦读,在这之前,他已经连续两周坐在图书馆最不起眼的角落,悄悄观察着你的喜好,悄悄观察着你喜欢坐在床边、喜欢读国外的设计书籍,每一天的固定时刻总会有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把你每一根长长的睫毛都染成了金色,也把你的整个身影镀上了一层软软的金边,柔和得很好看。世界上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是那些你看不到的用心啊。正如那一次所谓的山区小学偶遇,也是饶朗让狗哥去跟综艺节目的制作组沟通,强行把地点改到了那样一所小学。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真的爱上宋栗了呢?不想离开她。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虽然见面了仍是在相互吐槽,并没有什么温情的话语可说,但那心里不知为何涌动着的柔软,却让自己一刻也不想离开她。现在,当饶朗坐在异国的警局房间里,回想起与宋栗在山区小学的那一次所谓偶遇,只觉得遥远的好像上辈子的事情了。当自己像懦弱逃兵一样逃到了这遥远的异国,每夜里满头大汗的在于内心狂暴野兽的交战之中败下阵来,当自己在与雷的几次短暂交手之中被狠狠击败溃不成军,被雷拖入了最沉痛的回忆沼泽、内心那一种相信的能力被雷打击得支离破碎,怀疑世界、怀疑自己、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雷这样一个人存在,以至于在这种怀疑之中丧失了包括求生在内的一切欲望。无论从哪一个层面来说,现在的饶朗好像早已身处那个杳无人迹的荒岛,他的世界,被孤寂到绝望的惊涛骇浪包围着,被饶峻那被击打至完全变形头颅中溅出的血浆和粘稠液体包围着,放在任何一个平凡人眼里看来,都是荒诞而可怖的,与平凡人所处的平凡日常之中,那些单纯的美好、朴素的烦忧之间,可能不止是隔了一座喜马拉雅山的距离了。至于宋栗突然间提起的那个山区学校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