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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不开门,二则若是给人撞上,或是要叫你们过来叮嘱不见你人,岂不露了馅?反倒不美。不若等入了夜,天黑无人,外头也热闹,你那时候再出去也安稳些。”如今虽然外面的情势依旧没太大好转,可到底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开始下雨,再者便是如何残酷,也祸害不到那些大老爷们身上,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不止是说说那么简单。便是前阵子城里说来了匪盗,那些深宅大院外面大门锁的死死的,里头还不是夜夜笙歌?便是城内几家青楼,入夜后也要开张买卖的……于威听后感激不已,又翻来覆去说了许多好话道谢,这才兴高采烈地去了。接连三天,于威都在入夜后偷偷打点了门口把守的衙役溜出去。因为怕有人暗地跟踪,他也真是去了妓院……第四日早上,于威带着一身脂粉气回来,表情是前些日子少有的亢奋,他也不顾一路走得口干舌燥,对围上来的众人道:“得了!”妓院这种地方最是鱼龙混杂,也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之一,而且男人一旦混在美人和美酒堆儿里,头昏脑涨,又爱吹嘘,嘴都没什么把门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妓女掌握的消息之多绝对令人惊叹!于威只诌自己是来投奔亲戚的,怎奈来了之后发现房子竟然烧焦了,人也不知哪里去了,如今也没个奔头,故而来借酒浇愁。原本上头下了封口令,那些妓女是不肯说的,可于威长得高大威猛,对她们也十分温柔体贴,出手也大方,过了两天,终究有人偷偷告诉他说前段时间城内曾发生过暴乱,那一带有不少百姓遭了殃……于威怕一个人的话做不得数,装着不接受的,非要再听另一个人说才罢,直到听到第二个人大致相同的话,这才走了。“对了,”于威又道:“她们中还有人提起那个惹事的大户,说她们中曾有人被招去家中宴饮,往往次日回来都鼻青脸肿,甚至还曾有直接破了相的,那姑娘见没了出路,想不开就投了井。”“知县来了三年不到,可跟城中大户却好似亲爹一般亲近,听说着实捞了不少钱财,那大户便是一只肥鸡!”这些都不算什么,他这几日留心偷听,也听了许多关于这县令的龌龊事,当真骇人听闻,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没有这一遭儿草菅人命,只要把这些事情捅出去,也够他砍几回脑袋了!众人不免又愤愤。能查到这些着实不易,如今罗琪早就将那些流民秘密关押起来,生死不明,而且他们一行人在安定县已然耽搁许久,若再继续停留,只怕罗琪要生疑,再者外面的于猛也未必安全。牧清寒当即拍板,果断道:“都回去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启程!”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既然已经能够确定此事真伪,他们还是早些离去的好。因大家一直提心吊胆,在安定县这些日子以来就没睡过好觉,一应行李也都是原封不动的样子,所以说走倒也快。若不是没有知县大人命令不得擅开城门,牧清寒和杜文他们是当真不愿意在与这衣冠禽兽打交道。他们起的太早,门子说知县大人此刻怕还没用膳,叫他们略等一等。牧清寒等人哪里敢等!多等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杜文灵机一动,忙塞了块碎银与那门子,一副等不得的样子道:“劳烦再去帮忙回禀一声,我等这些日子日夜惦记那山水美景,夜不安寝,食不知味,着实等不及了。”牧清寒也在旁边帮腔道:“这城中甚是乏味,衙役也不肯陪我等同去,这便走了!特来向知县大人告辞!”听了这话,那门子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们算哪根葱哪头蒜,不过是出来游玩,竟也敢厚着脸皮叫衙役陪同,还要不要面皮了?好歹看在银子的份儿上,那门子虽还是有些无法理解那破山水有甚好看,到底是去了。罗琪果然正准备用早膳,一听又是关于那两个秀才穷酸破毛病的,登时就觉得倒尽胃口。这些日子他本就坐立不安,偏又来了两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蠢秀才,又一赖好几天不走,当真把前番自己说过的客气话听进去了!又三番五次的折腾些幺蛾子,故而罗琪每每听了衙役的汇报都觉得烦躁。今日更绝了,他好容易熬到四更天才勉强合了合眼,如今饭也没吃一口,正觉得头昏脑涨,那两个厮竟又来聒噪!不光他,便是知县夫人听后也甩了脸子,直冲那门子喝道:“什么阿物,不过小小秀才也敢来纠缠不休,他们要走你便去前头拿了大人的名牌打发人开城门便是,便是早走了才清净,难不成还留下来过年?!”说罢,又对罗琪发脾气:“我早就说你多管闲事,又不是爹爹和众师兄的弟子,你却热情个什么劲!这下好了,便如狗皮膏药一般赖上你,日后怕也甩不掉!”说着,竟摔了筷子,饭也不吃,径直回房去了。罗琪能有今日几乎全靠这位夫人,往后也还指望着能更进一步,如何能叫她有一丝不快?登时便如同被挖了心肝,忙狗颠儿似的跟上去,临走还不忘朝门子踹一脚,喝道:“狗东西,没听夫人说么?就说本官身体不适,即刻打发了!”也是巧了,两边都不想碰面,真是遂意。第五十四章牧清寒同杜文等人心中明明火急火燎,可面上依旧要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生怕给有心人看出端倪,着实累得慌。从衙门口到城门,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然而在他们看来,却如同十年那般漫长!守城士兵验明令牌,又核对身份,再到开城门,牧清寒等人只度日如年,恨不得即刻飞出去才好。快,快快,快快快!一行人十几只眼睛都直勾勾得盯着那两扇巨大的木门,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们的心脏跳得空前快,简直要从喉咙里呕出来!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动;身上冷汗缓缓渗出,打湿了贴身衣裳,可嘴里却干的厉害……门开了!“走!”张铎等不得一声,干脆利落的收了文书,抬手朝几匹马的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便沿着大路狂奔而去,直叫守城士兵都吃了一惊,心道这是发了什么疯?逃命不成?殊不知,他们可不就是逃命!马队刚冲出城门不过数十丈,就听城门内隐隐有马蹄声混杂着喊声传来,且越来越近!“拦住他们,别叫他们跑了!”众人大惊,不用任何人催促,都疯了一般对着马儿用力抽打。快,快快,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