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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至少现在,他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兄长。也许,他以后还会变成前世那般冰冷无情,面目全非的模样,可她至少可以试着努力一下,阻止那件悲剧的发生?这样,也算报答他救她之恩。以后她离开宋家时,也可问心无愧。楼梯声咚咚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个穿着五城兵马司号衣的兵丁跑下来,惶恐地请示宋炽:“大人,楼上是忠勇侯府的人。”宋炽扶着初妍,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么,忠勇侯府的人就可以枉顾王法了?”那兵丁想起这位的脾气,唯唯诺诺,汗流浃背,不敢再说什么,又蹬蹬蹬地跑了上去。宋炽问初妍:“能走吗?”初妍试着走了一步,摇了摇头。宋炽弯腰,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初妍身子僵了僵,想到自己刚刚下的决心,又慢慢放软,柔顺地将脸靠在了他的臂弯中。宋炽将她抱上了候在外面的马车,放在了他常坐的位置上。自己弯下腰,脱下了她右脚的绣鞋。初妍大窘:“你做什么?”想要缩回,却被他牢牢控制住,淡淡开口:“我是你阿兄。”两人目光对上,他神情冷定,不容转圜。也是,宋炽这人,一心政事,从无男女之思,上辈子就过得跟个僧人一样,连妻子都没有娶,估计自己的脚在他的眼中和猪蹄没什么区别吧。初妍放弃了挣扎,面如火烧,弱弱要求:“你轻点,我怕疼。”宋炽没有回答她,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几分,又将她足上的白色素绫袜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青肿一片的脚背。纤细的脚踝,如玉的肌肤,愈衬得那一片青肿越发狰狞可怖。他脸色微凝:“怎么弄的?”初妍回想:“我一脚踢飞了一张凳子。”宋炽:“……”穿着软软的绣鞋还敢踢重物,她可真是能耐啊。再想到她后来双手被反绑着,还敢跳窗,他眉心突突直跳。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若是他晚来一步……宋炽揉了揉眉心:“你就不知道怕吗?”初妍道:“怕啊,可总比被她们卖到教坊好吧?”宋炽的脸色变了:“教坊?”初妍想起一件要紧事,点点头:“她们硬逼着我在身契上按了手印。”宋炽的眼神冷了下去:“知道了。”打开车中小几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盒药膏来。初妍正要接过药盒。却见他径自打开盒盖,寻了一支新笔,蘸了里面的药膏,细细帮她涂抹在脚背上。他动作轻柔,笔尖滑过青肿的肌肤,有几分痒痒的感觉,药膏的凉意沁入肌肤,舒缓了难忍的疼痛。初妍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到他身上。他半跪在她脚边,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很快为她的脚上好药,又抓过她的手,为她手腕处的勒痕敷好药。做完这一切,他一边检查药有没有敷全,一边问她:“身上还有别的伤吗?”有,却不方便让他敷药。初妍道:“我自己来吧。”他抬头看她:“伤在哪里?”初妍迟疑了下,默默指了指肩膀。要帮肩膀上药,就得脱衣解带,露出肩头,便是身为兄长,这样做也太孟浪了。可是……宋炽看了眼她勒痕道道的红肿手腕,不动声色:“你手腕使得上力吗?”初妍犹豫片刻,点头。宋炽将笔递给初妍:“试试。”初妍接过笔,刚刚捏紧,手腕一阵刺痛传来。她手一软,笔跌落在地,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只是不小心。”宋炽没有揭穿她,点了点头,又问:“你自己能解开盘扣吗?”初妍:“……”解开盘扣的动作需要更细致,她现在一动就疼得厉害,手指发抖,使不上力,根本做不到。这会儿,她真后悔了,为了保守秘密,没有把香椽带出来。终究还是让宋炽帮她解衣上药。好在宋炽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一副公事公办的清冷模样。初妍慌乱羞窘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别过头任他解去衣衫,露出雪玉一般的肩头。笔尖拂过肩头,药膏的凉意传来,她的身子轻微地颤了颤,索性闭上了眼。宋炽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顿,很快移开眼。小丫头肌肤泛粉、长睫乱颤的羞赧模样却仿佛刻在了脑中,挥之不去。她这样害羞,他原本坦坦荡荡的,也生出了几分不自在。他心头微乱,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先睡一会儿吧。”手指拂过她身上xue道,初妍只觉困意上涌,身子一歪,睡了过去。*初妍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云汀院自己的屋子中。卢夫人正坐在她的床头不住抹泪,却不敢发出声音。她迷茫了一瞬,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睡过去的。常mama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宋炽是不是把他们都捉起来了?还有那张身契,拿回来了吗?她试图揉一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手腕处传来刺痛。她看过去,发现自己两只手腕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不像勒伤,倒像是断了重接似的。卢夫人带着抽泣的声音传来:“娘的心肝,你总算醒了。你饿不饿,身上还疼不疼?”初妍见她呜呜咽咽,一对眼睛都哭肿了,越显得怯弱不胜,心疼不已:“娘,我没事,你快别哭了,身子要紧。”卢夫人用帕子擦着眼角,恨道:“都是你阿兄不好,好端端的带你去爬什么山?结果害你跌了下去,伤成这样。为了拉你上来,还把手腕磨成这个鬼样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初妍一愣:宋炽是这么解释她受伤的吗?她问道:“阿兄呢?”卢夫人道:“我罚他在院子里跪着呢。”初妍:“……”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忙道,“娘,不关阿兄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卢夫人不这么认为:“做兄长的没照顾好meimei,就是他的错。”初妍心中生起愧疚:一码归一码,这一回,真不关宋炽的事,宋炽还救了她。她挣扎着试图起身,手腕却使不上力。卢夫人见状,忙将她扶起,气道:“你不用帮他说话,你看看,我把你交给了她,现在却到处是伤,他难道不该受罚?”说到激动处,卢夫人呼吸急促,一张秀美动人的脸上满是怒意。初妍怕她气坏身子,不敢硬顶,改变战略,掀开锦被试图下床。卢夫人拦住她:“你脚伤了,下来做什么?”初妍低低道:“女儿的错更大,阿兄都受罚了,女儿自该跟着她一起受罚。”卢夫人蹙眉:“你有什么错?”初妍道:“让娘伤心忧急,就是女儿最大的错。不孝之罪,可比阿兄的错处大多了。”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