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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方临死前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小影,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鬼她自然是不信的,可她不信不代表肖时方和庄蝶不信。“难道是所谓的鬼?”江寒与冷笑:“鬼神不可怕,可怕的便是有人捣鬼。”“庄蝶家门口挂的那面镜子……”江寒与倒是有些诧异:“什么镜子?”“庄蝶门口挂的那面小圆镜啊!”陈之影语速极快,“把小圆镜挂在门上,城市中几乎很难见到,但在农村却很常见,是用来驱邪避鬼的。”她说到那个“鬼”字时突然加重语气,“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庄蝶家窗户上贴了几张黄符。”“嗯。”江寒与轻轻点头。房子是洋气的欧式装潢,和黄底红字的符咒格格不入得很,江寒与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当时就觉得奇怪,陈之影现在又提起,更加深了心中的疑问,他沉吟一声:“看来肖时方的死,还真的和这个鬼脱不了干系啊!”两人走到车边,陈之影拉开车门,视线再次望向十楼庄蝶家那个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她微微眯起眼,紧紧盯着那处,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窗帘后面似乎也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突然,窗帘抖动,最后的一条缝隙也被拉实,她隐隐约约觉得,身形像个女人,但很明显不是庄蝶。陈之影深吸了口气,摇下车窗将头探出去想要寻找更多线索,可惜江寒与已经发动了车。她心脏跳动极快,久久回不过神来。“窗户那里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陈之影转头过来看他,只觉得他的侧脸很坚毅。“哪里?庄蝶家?”“还没看清你就开车了,”陈之影语气中有隐隐埋怨的意味。江寒与:“抱歉,我没注意,”顿了顿又问,“要不要退回去?”“没事,可能是我看走眼了。”陈之影脑子里一直盘梗着刚刚那个女人的身影,想了半天想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突然觉得困倦,闭上了眼很久都没有说话,江寒与见旁边人没有动静,转过脸看了一眼,她靠在椅子上脸朝自己的方向偏着,睡得很熟。江寒与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不过意识尚存,知道自己在开车得专心,连忙调正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车上,陈之影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莫名其妙居然梦到了江寒与。好死不死,这梦做得好分外香艳,更离奇的是,梦中香艳对象是旁边的江寒与。真是见鬼了!陈之影是这个梦被吓醒的,她一睁眼,正好和江寒与四目相对,顿时面红耳赤。她不是什么纯洁无知懵懵懂懂的小白兔,虽然知道只是梦而已,可还是尴尬得要命。江寒与笑声清朗,陈之影只觉得他笑得毛骨悚然,刚刚睡觉时才做了关于他的春梦,陈之影此时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分外诡异。“笑什么?”陈之影心虚得很,连忙扭开视线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江寒与修长的手指伸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声音又恢复了惯常的波澜不惊:“没什么,擦擦口水。”陈之影懊恼地闭了一下眼,然后很快抢过那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嗯,很好,口水还拉了丝。要命,太丢脸了。江寒与已经下车,嘴角弯起弧度,不动声色。陈之影当然没看到,她只是狠狠拍了下自己脑门,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很快下车跟上,匆匆挤进人群拉开黄黑相间的警戒线。“江队!”赵河山连忙过来说明情况:“尸体是今天早上一个姓梁的老太太发现的,老太太八十多了,昨天全市停水停电,这老太太家里没水用了,便想着来这口古井打水,没想到发现了这具尸体,当场吓晕了。”有些许臭味传入鼻腔,这臭味陈之影可熟悉得很,就是腐烂的尸臭味,她轻轻用手掩了下鼻子。江寒与皱眉,语气有些疑惑:“味道这么大,之前没人发现吗?”赵河山如实回答:“围墙旁边就是富集农贸大市场,鸡鸭鱼rou什么的混杂在一起,味道大也正常,居民一开始都没注意,还以为是从农贸市场里传过来的,并且这口古井在旧马巷的尽头,平日里很少有人往这里面走,也没人想到古井里竟然有一具尸体。”陈之影眯了眯眼眸,古井位于旧马巷尽头的拐弯处。江寒与戴上旁边警员递过来的手套,缓步走向那口古井,他站在井口边躬起身子将脸凑过去往井下望去,水中那张膨胀面孔上的镶嵌的眼睛珠子正死死盯着他。他闭上眼再仔细一看,那尸体明明是闭着眼的,江寒与吸了口气,昨晚没睡好,头有些晕,看错了。一根细长的头发丝落在井口,江寒与眼神尖利,一眼就看到了。“物证袋。”陈之影递过来一只物证袋,江寒与拿起镊子,夹起那根头发丝仔细端详,一半黑色一半黄色,看起来像染过的样子,他夹起来,将那根长发装进物证袋。“井口直径50厘米,井深大概3米,这口井从民国时就一直存在了,以往停水时,附近居民家里没水也会常常来这里打水。”赵河山说完蹲在江寒与身边。江寒与神情专注,将井口四周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找寻那些蛛丝马迹,终于,他的视线定格在井口边的青苔上。一滴干涸的血液,深褐色的,很不显眼。“这里有血迹。”江寒与淡淡开口,随后小心翼翼将块青苔刮下来放进物证袋。赵河山心中暗暗感叹,早在江寒与来之前,他就将井口青苔仔仔细细瞧了一边,什么端倪都没瞧出来,连井边那根显眼的头发也没看到。他感叹的同时又在懊恼,命案的关键有时往往就在这些细枝末节的痕迹,可他偏偏这样粗心大意。“有指纹脚印吗?”负责痕迹检验的郑志明摇头:“没有,江队。”“准备捞尸。”江寒与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匆匆喊道:“江队,小钱来了,可以准备将尸体从井里捞起来。”钱正越才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刚刚转正,脸孔上海透着稚嫩,他眼神真挚地看着江寒与,喘着粗气,穿着一身作业服,正娴熟地往自己腰上捆绳子,队里他体型最小,下井捞尸这活没人比他更合适。江寒与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旁边的陈之影,她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转过头来,钱正越已经下了井,围观的附近居民依旧不肯散去,聚在一起吵着闹着议论着,江寒与突然觉得聒噪,他的太阳xue生生发疼,嘴里又干得很。烟瘾又犯了,江寒与从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