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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哄得王佳氏也许了她在家陪伴jiejie。不用见到这两姊妹,珍珍日常的生活便变得平静祥和了许多。生活惬意闲适,珍珍就有更多的时间关心她家先前买的那二十亩地了。这二十亩地一半是地一半是沼泽,买来时她问过那中人,国公府买下地后原有的田稍作休整后依然种粮食,而沼泽则把淤泥挖清后重新引入河水养鱼,稍浅的沼泽则在夏日种了荷花。珍珍一听就觉得这办法甚好,于是鹦鹉学舌说给了李氏,精明如李氏很快就拟了个章程吩咐了额森去雇长工干活。唯一的缺点是吴雅氏如今手头虽宽裕不少,但长工在地里干活还是要自家人去监督。威武等人还领着差事,这件事就落在了额森身上,从春到夏老爷子都赶着车隔两日就来回城郊一次,入秋丰收时人都黑了一圈。珍珍来往在学堂和家中,吃着家里自产的粮食,呼吸着还没有被雾霾污染的空气,欣赏着北京城的第一场小雪,等着今年新添进项后加做的新衣,再想着jiejie在宫中已站稳脚跟。她只觉日子安逸,未来可期,常常怀着恬静幸福的笑容窝在阿奶的屋子里练字读书。可第一场小雪来临后,北京城未能有积雪,什刹海未能结冰,吴雅氏的前程却蒙上了冷霜。这天珍珍下学刚进家门就发现傅达礼的夫人那拉氏也在,这位和气的大嫂不复往日的端庄,坐在李氏的正屋里泪流满面。“阿奶……”李氏也是一脸疲惫,点了在旁抹眼泪的塞和里氏说:“你带孩子们先下去吧,别去外面说话,这些日子都待在家中为宜。”珍珍嗅出这是家中有大事发生,她看似乖巧地跟着塞和里氏回自己屋子,可等塞和里氏去了厨房,她便偷偷又跑到了正屋窗下。李氏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窗户内传出:“傅达礼现在何处?”那拉氏抽噎着说:“他在家收拾行李,我说我要带着孩子同他一起去奉天,他不让我去,说他这明着是贬谪其实就是流放,流放之人哪里能带家眷的。可是奉天何等苦寒的地方,他一个人要在那怎么过活?”流放!这两个字让珍珍惊出一身冷汗。大堂兄不是之前还在高升吗?怎么会突然之间流放?贪污?受贿?打败仗?所有能触犯天颜的罪责都在珍珍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又被一一否定。李氏又问:“有说为了何事吗?”那拉氏抽泣了两声后说:“爷没和我说清,只说是给皇上日讲时讲到论语犯了不该犯的错。”“日讲……”李氏回味着这两字。“我寻思我家爷对论语那是倒着来都不会有错的,怎么可能在日讲时讲错呢?”李氏重重“唉”了一声,“半本论语治天下,哪里是论语错了,大概是论语的道理用错了。”接下来的话,李氏和那拉氏越说越轻,珍珍听不见便垫着脚企图扒开一点点窗缝。“咔哒”一声,倒被李氏抓了个正着。“是二丫头吧?”李氏高声点了她的名,珍珍揣着手一溜小跑窜进了李氏的屋子。她没有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解释,只是红了眼眶扑在李氏膝头。李氏抱起她后,对那拉氏说:“伴君如伴虎,在朝为官就是如此。”那拉氏已经抹净了眼泪,尽量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只有还红的眼圈和略哑的声音流出她的伤心难过。“我会再劝劝爷,孩子不跟着去,我跟着去照顾照顾他也好。天寒地冻,我舍不得。”李氏本还想再劝,但见那拉氏的一往情深又收了口。“你家中的事若顾不过来,还有我们。”李氏转又问,“萨穆哈家那里可通过气了?”那拉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让爷去和他们说说,好歹求个情什么,却被爷拦下了。”李氏追着问了几句,那拉氏也说不清傅达礼的想法,只说坚持不许萨穆哈去搅和,现下也只是关在家中自己收拾东西。珍珍听着心惊,待那拉氏走后她拉着李氏问:“大堂兄到底犯了什么错啊?”李氏摇摇头,“最怕的是没有明面上的错处,而是撞在了圣上的不痛快上。”等等!不是说康熙是明君吗?“万岁爷不是明君吗?”她把想说的话跟着说了出来。李氏笑笑,“明君也有不痛快的时候,这就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道理。”珍珍突然打了个激灵,急急揪着李氏的衣袖问:“jiejie也在宫里,要是遇到万岁爷心情不好,jiejie是不是也会……”李氏的眉宇间突然染上一片阴郁,“你jiejie她啊……罢了,最多落个因笨出宫,咱们家也养得起她。”李氏说这话时神情十分复杂,后面的话又戛然而止。珍珍愣了愣,突然胆寒,接着又开始腹诽,内心将康熙爷骂了个狗血淋头。翌日清晨,额森去胡同里转了一圈,把傅达礼和萨穆哈两家昨晚的事打听了一遍。他们这才知道,昨日萨穆哈到家也是愁云密布,刚开口和王佳氏说了声傅达礼遭贬,王佳氏就哭天抢地活像他们一家子都要陪着去流放一样。闹到萨穆哈头疼,他就躲去了傅达礼处与他喝酒,王佳氏听闻后又杀到傅达礼家,口口声声都是什么拖累、什么连坐。牛!真牛!珍珍给王佳氏鼓了鼓掌,她觉得王佳氏就是她当年吃外卖间隙当下饭菜的老娘舅节目主角,若是到了现代,粉个爱豆,一定能当撕逼小分队队长。这日家学也分外安静,傅达礼的长子惟松遭遇打击木讷不语。散学时珍珍先安慰了他,然后说:“我有书一直没给大堂兄。”惟松不疑,请了珍珍一起回府。珍珍揣着小书包跟着惟松进了傅达礼家,她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有一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哪位?稍候。”第20章咦?珍珍听见陌生男声立即回道:“我,我等下再来,再来拜访。”怕在外人面前失礼,她还特意加了一句。屋内的傅达礼听出了是她,对客人道:“是我家中的一位堂妹,恰是蓁姑姑的小妹。”那位客人似乎起了兴趣,道:“哦?那便请进来吧。”说着,有人替珍珍打开了书房的隔扇,开门的青年男子穿着昏黄色的斗篷几与傅达礼晦暗的书房融为一体。可他展颜一笑却是温暖:“倒是很像蓁姑姑,只是年纪小了许多。姑娘请进。”珍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又觉自己这样看陌生人不甚礼貌,于是抱紧了书匣快步走到书桌前。她踮着脚将书匣轻轻放在傅达礼面前,认真说:“大哥哥,您之前借我的论语我来还您。”傅达礼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