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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闹得厉害,珍珍则在里面为攸宁最后打点礼服。郡主一直在那儿碎碎念着:“这个要锁好不能摔出来,那个箱笼要先搬出去,那边那个送子观音不能这么放。”一圈都看完,她又转回攸宁身边,拿着红盖头走到她面前。“都说要小舅子背出门的,咱们家没了这规矩,就让我替你额娘送送你。”听到去世的柔嘉公主,攸宁垂眸乖巧地点点头。郡主牵着的她的手走到内室勉强坐着的耿聚忠面前,耿聚忠在初夏还穿着厚厚的外袄,他难掩激动咳嗽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锁片放在攸宁怀里。“你额娘让我在你嫁出去那日给你的,收好啊。”公主去世,内务府按例会将公主遗物和公主府一应收回,攸宁从小能得到的母亲遗物大多是皇太后后来的赏赐。只有目下这一件,是真真实实她额娘想留给她的。攸宁解开锁片的链子扣,交在耿聚忠手中,转过身说:“阿玛帮我带上吧。”耿聚忠抖着手,由两个下人架着才勉强能给攸宁带上。他戴完轻声说:“去吧去吧,总要嫁人的,去吧。”攸宁这婚事宫里派了教引嬷嬷,倒是不用再让人背,只是行礼又多了几个步骤。珍珍陪着她走到二院便要止步,她最后捏了捏攸宁的手心,小声说:“别怕,我给你放了册子在梳妆匣子里,别怕。”攸宁点点头,由郡主盖上红盖头,在教引嬷嬷的引导下往外走去。送走攸宁,珍珍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这时徐鸾走了过来在珍珍耳边轻声将门外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珍珍扶额,知道阿灵阿这是打击报复揆叙当年装她娘家人的事,以她对阿灵阿的了解,这后头还没完呢。“姑爷呢?现在在哪?”“跟着迎亲的队伍去明相府上了。”“备车备车,我这是做完娘家人还得去做婆家人。”于是珍珍紧赶慢赶地去了什刹海的明相府,门口接待客人的管事见是她来了赶紧去通报明相夫人觉罗氏。觉罗氏见到珍珍疑惑地问:“七福晋不是在额驸府吗?”珍珍福了福说:“是来瞧瞧我家七爷的,怕他喝了酒在贵府闹得丢脸。”觉罗氏是通透精明的人,迎亲阿灵阿闹揆叙那点事儿她自然不会错过,听珍珍一句话就知道她的来意。不过觉罗氏和珍珍都不急,毕竟婚事哪有不闹的,这年头婚事就得闹着笑着才有意思才有喜气,像阿灵阿和鄂伦岱这样和揆叙交好的弟兄是最好的推手。觉罗氏和珍珍也摆了一壶佳酿,两人坐在后堂就着一些小菜说着点京中的闲话。觉罗氏很健谈,言语间还告诉了珍珍不少关于前院那些人的“小事”。“满洲读书人家不多,你们国公府的五福晋家是最出名的了,当年福保看上福晋听说也是倾慕才气。”珍珍摇摇头说:“我倒是还没见过五哥呢,我嫁过去之前他就领差出京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般倾慕佳人大概也是读书人了。”“嗨,国公府就你家小七爷一个读书人,额亦都的后人哪个不是武人?你家小七爷算是生歪喽!”“是吗?那我还真的就不知道了。”觉罗氏晃着酒杯说:“想当年啊,颖王家的县主娘娘还在的时候,这遏必隆的府上干干净净,连只苍蝇都没有。都说我们明大人惧内,那县主娘娘活着的时候,遏必隆回府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觉罗氏眯着眼睛瞧着珍珍说:“我真是老了,故人都去了,你们这些孩子都成家立业了。”“夫人莫伤怀,过几年揆叙少爷和大格格有了孩子,还要您教导呢。”大约是喝到了兴头上,觉罗氏夫人一拍桌子说:“你的也带来,我都一并教了!你瞧我养的几个儿子,哪个差了?”“是是是。”珍珍敬了她一杯,郑重道,“夫人辛苦。”两人说得尽兴,这时明府的管家安三进来禀报:“夫人,二少爷喝得有点上头了。大少爷本就风寒,奴才已经让人扶回去了。”觉罗氏点点头,然后拿眼睛睨着珍珍,仿佛在说这呆了一晚上到你上的时候了。珍珍心领神会,放下酒杯对安三说:“管家,领个路,我去将我家七爷带回去。”安三领着珍珍穿去前院,这都已经三更天了,院内依然灯火通明。满人的喜宴必得喝满三巡,不到过夜决不能散。这不,揆叙正被阿灵阿带着人行酒令,五对一弄得揆叙已经喝得直打嗝。珍珍对着身边的徐莺使了个眼色,然后施施然扶住徐鸾站在廊下。徐莺走到阿灵阿身后站定,唤了一句:“姑爷。”大约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徐莺的声音,阿灵阿浑身一个激灵,他转头,说话声音都打了结:“你……怎么在这儿?夫人呢?”徐莺挑挑眉,指指不远处。阿灵阿再转头,又晃晃头,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喝多了。“夫……夫人?”珍珍就朝他笑,也不答话,离那群宾客足有三丈之遥。徐莺福了福说:“夫人问姑爷,还想不想回府了,若是不想回府……”阿灵阿可不想听那个若是,他坚定打断徐莺喊道:“没有若是!回回回,我走了!”阿灵阿放下酒杯拍拍揆叙的肩膀,“进洞房别怂啊!”揆叙已经喝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用手指着阿灵阿以表愤怒。阿灵阿摇摇晃晃朝珍珍走去,这时突然不知哪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嚷了一句:“小七爷还真是怕福晋啊!”阿灵阿回头反驳道:“什么怕!我这是敬爱,我夫人心里没我会这么管我吗?”然后小跑着到珍珍身边问:“你是不是怕我喝多了?”珍珍揪了揪他通红的脸颊说:“我是怕你耽误攸宁和揆叙的第一夜。”…终于在揆叙婚宴上大仇得报的阿灵阿在马车上躺在珍珍的怀里,嘴里不停地哼着小曲。珍珍仔细听了听,这是一首她都快忘记的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她摇了摇头,问:“你怎么高兴成这样?”“因为我结婚的时候,揆叙也是这么高兴的。”珍珍浮起欣慰的笑容,在这个原本陌生的时代,因为有这些互相关心的人,才会让世界变得不陌生。…皇家的婚礼虽比寻常人家更繁琐也庄严,但出嫁女子三日归宁这事不会改变。对攸宁来说,额驸府固然是她的本生所在,然而宁寿宫才是她生活最久的地方,太后更于她有养育之恩,算起来宁寿宫更像她的娘家。出于敬爱,她的归宁礼便安排为先进宫叩谢太后,随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