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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现在就滚出去。”声音冰冷,压着遏制不住的怒意,他性格内敛,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很少直接表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沈清乐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我……我,不会……”她讷讷,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传来嘟嘟忙音。她站在书房里,茫然失措。其实没能如愿接到越沂,她有些失望,可是伯母给了她钥匙,她想着,去他平时住的地方看看也不错。现在,该怎么办?越沂书房很整洁,书桌书柜都理得井井有条,书架最里面搁着个本子,她抬手抽出来,刚想看,便接到了越沂电话。沈清乐一咬唇,拿都拿了,他都对她说那样的话了,看一下又能怎么样。她手有些颤,翻开了那个本子,空白,里面只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文理分流前的班级合照,一张,是高二奖学金领奖时大合照,再普通正常不过了。她有些失望,手指随意拨拉了一下,翻到了最后,顿时怔住了,上面布满了男生清隽的字迹,通页只写着同样的两个字。今今……写到后头,字迹劲瘦,凌乱,潦草,有股化不开的压抑……写到最后,墨迹穿透了纸背,甚至带着几分疯狂。什么意思,是某个人的名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如果是人名的话,是哪个女生的小名吗?……想起越沂素来清冷淡漠的脸,沈清乐有些茫然的抬眸。怕被越沂发现,想了很久,沈清乐还是退出了房间,把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包括那个本子。*竹吟走在大街上,濒临午夜,明明是燥热的夏天,她却手脚冰冷。面色越来越白,她僵硬的迈着步伐,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唇角倏而溢出一丝冷笑,毫不犹豫的,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那个物理笔记本,想掷进路旁的垃圾桶。手指离开书页前的最后一秒,她一咬牙,捏稳了,重新塞回了背包。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不过用眼睛重新确认了一遍而已。一切都对得上,G市,多年不见的初恋,甚至,她都有了他家钥匙。竹吟死咬着唇,长出了一口气。她及时抽身,是对的,早点发觉,更是幸运,不至于像乔韵,一直到死,都蒙在鼓里,大半辈子追求的爱情,都成了荒谬的笑话。女人不该为爱情而活,没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她漠然想,丈夫,恋人,什么都根本靠不住。走到自家门口。进了小区,她沉默着,余光忽然瞟到黑暗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子顿时僵住。有人在她家门口,等了她不知多久。竹吟把钥匙无声无息的塞回口袋,面孔缓缓白了。她想起了新闻里那些入室抢劫的劫匪,身上汗毛倒竖。廊里骤然亮起,灯光下,露出的一张熟悉的,久违的面孔。竹吟警惕的神情刚l*q消褪,很快又紧绷,面无表情的别开了脸。是司凛。自从上次,在嘉学校门一别后,一年,整整没见。司凛高了,瘦了,黑发有些凌乱,拂落下来,遮住了笔挺的眉骨,五官依旧俊朗,神情却不见了以往的跳脱张扬,眉目沉沉,笼着隐隐的阴云。“我都知道了……”他淡淡说。竹吟瞳孔缩了缩,垂眸,没说话。司凛定定看着她,一眨不眨,视线没有挪开,“我去问了赵微树。”家里有人瞒着他什么,那件事,赵默成知道,韩芸知道,甚至竹子也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在过去的一年里,司凛慢慢发现了这个事实,问起,韩芸和赵默成都讳莫如深,只说赵微树兄妹俩“叛逆”,过了青春期,自然就好了,会回家。司凛都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拿这种话来糊弄他,难道他们真把他当做三岁小孩耍?如果还有谁,知情,又可能能告诉他,只有赵微树了。几个月前,他坐飞机跑去了B市,在赵微树大学堵他,蹲了很久,克服了千难万险,终于见到了赵微树。“你哥把我打了一顿,叫我再也别来找你。”司凛开口,自嘲的指了指嘴角,“一个多月才消。”竹吟沉默着。“我没还手。”司凛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又松开,沉着声说。那种龌龊的丑事,他光是想起,都羞愧到难以入眠。听到那个消息后,他甚至怀疑起,自己和她,是不是也是流着一半相同血脉的亲兄妹?这个可能的揣测,让司凛心里像火烧过一样,整个世界好像都坍塌了,他觉得自己禽兽,肮脏,龌龊不堪。整整一个月,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瘦了十多斤。最后,韩芸哭喊着告诉他,保证他和赵默成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把亲子鉴定的复印件拿给他看了,司凛心头才稍微松了一松,却依旧压着沉甸甸的阴云。他没做错什么,他爸爸,也没做错什么,但是,这也消抹不掉赵默成和韩芸的罪孽。他出来时,韩芸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憔悴不堪,他不想看到她,可是,那是他亲生母亲,生养之恩,一辈子也无法消抹掉的血缘关系。司凛没法恨她,可是却也,再也无法继续待在那个家里。他低头,静静看着竹吟,涩声道,“对不起。”他这一声对不起,是代替韩芸说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会被原谅,说了,到底让他心安几分。竹吟唇动了动。其实,从理智上来说,她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关司凛的事,他没做错什么,也无力影响什么,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她一样,也是个受害者。“我要去军队了。”司凛轻声说,“临走前,想着,过来给你告个别。”“嗯。”她轻轻答。他忽然牵唇笑,“幸亏当年学考过了,不然,他们不要高中没毕业的。”竹吟想起什么,面上拂过一缕极轻极淡的笑。司凛看到了,眼睛追着她,一直到那缕朦胧的笑消失,方才收回。“很晚了,你回去吧。”竹吟轻声说,从背包里重新拿出钥匙,并没有任何要他留宿的意思。司凛却也没有,再要死皮赖脸的留下。见她背影,他忽然开口,“抱一下。”竹吟手僵住了。司凛平静道,“从小到大,你从没抱过我,也没叫过我哥哥。”他想起了什么,自嘲,“小时候,我就一直很嫉妒赵微树,你叫他哥哥,什么事情都维护他,你从不和我玩,也从不对我笑,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所以,他只能用那种拙劣的把戏,捣蛋,欺负她,无事生非,和赵微树打架,用这种办法,来博得她短暂的关注,然后,再愈发被她讨厌。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也都是他和韩芸活该受着的。“最后一次,用哥哥的身份。”他轻声说,“明天一大早,我就走了。”“可以吗?”狭长的黑眼睛,专注的看着她,藏着几分有些孩子气的执拗。竹吟抿着唇,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脚尖,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