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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听说,‘倪清时’这个名字,是很久之前,爷爷亲自取的。”他语速很慢,声音低低的,“取意为,‘河清海晏,盛世之时’。”倪歌缓慢地眨眨眼。“我还听说,他那时取的名字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倪清时顿了顿,许久,才又道,“如果我有个meimei,她应该叫倪清歌。”倪歌微怔。“你知道为什么,你叫倪歌,不叫倪清歌吗?”“……”他自问自答:“是为了纪念一个人。”“你曾经有过一个jiejie。”他说,“她三个月的时候,爸爸在外出任务,mama自然流产了。”——倪歌昏昏沉沉,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在南方治病,姑姑教她跳舞,一会儿梦见自己回到北方,容屿cao纵着无人机,往她身上撞。她被吓到,转过去问:“你是谁?”他说:“我是容屿。”于是她又问:“那我是谁?”容屿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倪歌猛地睁开眼,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她忍不住抬起手,挡了挡阳光。旭日初升,阳光在走廊上游移,护士推着小车,医生拿着病历本,一间一间地查房。她靠在墙上,披着倪清时的外套,垂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前夜发生了什么。“倪倪。”倪清时去而又返,在她面前放下一杯热牛奶,“醒了?喝点东西。”“谢谢哥哥。”她接过来。“你饿不饿?爸爸过来了,我们可以先撤。”他说,“我得回一趟单位,你是不是也要去学校?正好,我可以送你,我们先去吃早饭。”倪歌有点蒙,下意识问:“mama会有事吗?”倪清时很有耐心:“mama不会有事,爸爸会留在这里陪着她。”倪歌发了会儿呆。然后轻声:“好。”——倪歌回学校,一待就是一整天。导师的办公室很暖和,她坐在里头修稿子,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往下走。天气太冷,老师把钥匙扔给她,自己已经先溜了。她打着手电筒,从楼上慢吞吞地往下走。快走到底时,楼道间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看不清脸,但像是个男的。倪歌心里一突,陡然清醒过来。她停住脚步,一只手缓缓滑进背包,就要去掏电棍。然而不等她摸出武器。“cao,我才多久没出现,你这就认不出我了?”男人声线低沉,里带点儿笑意,“你站着不动,是在蓄力,打算等会儿攻其不备,一次性电死我吗?”倪歌微怔,没有来由地,眼里突然蓄起雾气。她离楼下还有四五级楼梯,想也不想,直直往下倒,几乎是跳进他怀里。容屿双臂捞住她,被她带着,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将她抱个满怀。小姑娘缩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你还好吗?mama进医院了。”“我好得很。”他拍拍她的脑袋,权作安抚,“我知道,清时哥跟我说了,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楼梯间寂静无声,黑黢黢的。空气逐渐变热,连心跳都快起来。倪歌埋在他颈窝里,声音小小的:“高考之前,我mama……是不是也去找过你。”不等他回复。她又问:“她是不是也跟你说过,倪清歌的事。”这回容屿倒是愣住了。小女孩的想象力总是在恋爱之后发生质的飞跃,倪歌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场“mama把容屿约出来然后甩脸给他看,让他离开她”的大戏,并为自己狗血凄迷的人生难过了一整天。容屿大概猜到她在YY什么,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真他妈该死的可爱。他沉声:“你怎么不来问我。”“我怕你难过。”容屿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心疼。“是来找了。”他骗她,“她让我离开你。”倪歌真信了,不自觉地抱紧他:“然后呢?”“然后,我跟她说——”容屿两手捞着她,声音很轻。“阿姨,我可以不要孩子。”“……”“但如果倪歌嫁给了别人,我一定会去破坏她的婚姻。”“……”“她结一次婚,我抢一次婚。”停了停,他一字一顿,声音发哑,低笑着说,“——我说到做到。”作者有话要说: 容屿:说(你)到(等)做(着)到(瞧)。第68章嚣张走廊里寂静无声,连声控灯的光芒也暗下去。黑暗中沉寂一阵,倪歌愣愣地问:“你,你真的这样跟她说?”容屿抱着她,没有说话。半晌,她感觉他胸膛在动。他在轻轻地笑,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倪歌突然反应过来,一巴掌糊到他胸口:“你烦死了!我已经很不开心了你还要逗我!放开我!不给你抱了!”容屿想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连发火,都可以这么奶。可她一旦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就有点受不了。“别动。”容屿赶紧按住她,忍耐着求饶,“事情差不多是那样,但又的的确确,不完全是那样。”倪歌安静下来,腮帮子仍然鼓鼓的。他抱着她往外走,将她带上车,帮她扣好安全带。小姑娘眼睛有些红,头发刚刚被揉乱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只警惕的小动物。“她没有让我离开你,我和她之间,有过一个约定。”他心里一片柔软,倾身吻到她的唇角,轻声叹息,“你还记得吗?高三那年的新年,你喝醉了,我也像现在这样,把你抱进卧室。”倪歌记得。她一觉醒来,想不起前夜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却在假期之后,莫名其妙地开始疏远她。于是她说:“我当然记得。你从假期之后就不怎么理我了,搞得我一直怀疑,我那晚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是的。”容屿故作严肃,“你强吻了我。”“……??”倪歌大惊失色:“你别瞎说。”——也太他妈好骗了吧!!容屿眼中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伸手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好玩。”她像一头小怪兽,张嘴就要咬他。他赶紧正色:“不是,是我想强吻你,结果被阿姨看到了。”那晚他放下倪歌,紧张地跟着倪mama走到书房,以为她要打死这头拱白菜的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