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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一伸,略过她走进门内。陈旧的老房子,岁月沉淀的老家具,这是徐望从小生活的地方。他的眼神略微一扫,没什么起伏地说:“你平常都不收拾的吗。”茶几上杂七杂八堆满了东西,奶粉罐,零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瓶瓶罐罐,沙发上随意扔着抱枕、衣服和玩偶,他看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徐望见他很自觉的坐下了,忍不住小声嘀咕:“又不是我请你来的,嫌乱就赶紧走啊。”然后身体却很诚实的关上门,走过来动手清理沙发上乱扔的衣服。“昨天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他的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食指轻点。她手一顿,慌了起来:“你昨天说什么了,我怎么没有印象。”他提醒:“结婚,或者不结婚。”徐望止住动作,僵着身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拥着衣服坐在沙发上,声音轻颤:“不结婚会怎么样。”“我的孩子只能跟着我。不过,你可以见他,一个月一次。”她呼吸不稳,鼻子一酸:“你不能把他带走。”“那就结婚。”他轻叹,“我给你选择了。”她用手背擦去眼泪,望向黑洞洞的门口,微扬着头,带着鼻音异常坚决地说:“我才不要跟你结婚,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徐望以前爱做梦,也曾梦到过几回将来有一天能嫁给陆伯安。她那时不仅爱做梦,还相信只要怀有一颗真诚的心,她就能离一切美好事物近一些。她的师傅—楼下的王大爷,就是这么跟她说的。七八岁的时候,徐望的身体很弱,经常被人欺负,小脸苍白病恹恹得没有一丝生气,楼下的王大爷就主动过来跟奶奶说,练武可以强身健体,做为老邻居徐望可以跟着他学武,不收钱。徐奶奶看中了不收钱,而王大爷看中了孀居多年脾气不太好的徐奶奶。徐望那时上小学,放学回来就跟着王大爷扎马步练拳。王大爷是个蛮奇怪的老头,他相信只要他真心喜欢徐奶奶默默对她好,徐奶奶就会发现他的好,但女人无论是老是小都会被甜言蜜语蛊惑,徐奶奶跟一起跳交谊舞的李大爷聊得火热,气得王大爷把家里的木桩打得啪啪响。所以,徐望也知道,喜欢可不能藏着。其实仔细想想,徐望也不知道怎么就惦记上了陆伯安,虽然他的长得帅,但她不是没有见过帅哥。第一次见面时的惊鸿一眼后,她就怎么也不能只停留在欣赏的阶段,一见他,小心脏就控制不住砰砰乱跳。那时候,她仿佛可以理解,为什么段誉只见了一尊玉像就对神仙jiejie念念不忘。林书也好奇,说徐望像中了蛊。“那中的肯定是情蛊。”她羞涩地捂嘴笑,让林书冷不禁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几步。心想,徐望只是单恋就这样,若是真恋爱了可怎么办。自从徐望惦记上陆伯安后,绞尽脑汁想跟他说上话,可是天不遂人愿,陆伯安之冷超出了她的想象,好在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至于是因为讨厌她。但几次碰壁后,她不禁心灰意冷,这万里长征第一步都迈不过去还怎么长征?她追个毛线哦。一连两个星期,她活泛的心思安静了一些,不再巴巴往前凑,平常磨磨唧唧等他放学才走,现在一放学就直奔校门口的书店,蹲在漫画区的角落里,徜徉在虚幻的世界。不过,纵使书上画的男主角再帅,她也会不由自主替换成陆伯安的脸,然后幻想自己是女主角,看得脸颊泛红。正看得入迷,咬着指甲痴笑时,邻居家的四眼小胖哭哭啼啼来找她,呜咽着说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零花钱被几个初中的大孩子给抢了。小胖眼泪鼻涕横流,书包歪歪挂在胳膊上,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皱巴巴。徐望一听,这还了得,丢下漫画书,拉着小胖的手去给他报仇。那几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小孩儿,正在一处僻静的小巷堵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瘦小男生。徐望领着小胖出现,几个小破孩还无所畏惧的挑衅:“小胖,你要报仇也不至于找个女的过来吧。”小胖接过徐望递过来的书包,大声向他们宣告:“我姐很厉害的,你们完了!”“切,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别说我们欺负女人啊。”几分钟后,几个小破孩双手抱头无比乖巧地蹲在墙根,徐望手里拿着一根顺手捡来的小棍子在他们面前踱来踱去:“你们学校有没有教过要尊老爱幼,叫我什么?”“姐,姐,我们错了。”“还不把钱都交出来!”几个小孩忙左右掏兜,把皱巴巴的钱掏了出来双手奉上。徐望眼睛一挑:“就这么点?”“真的就这么多了,姐,你看,兜都掏干净了。”刚才嚣张的小孩此时乖顺的像小绵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欺负他们,徐望心一软,闭着眼睛挥挥手:“行了,今天就放过你们,以后别再让我碰见。”她抓过皱巴巴的一把钱,正准备递给小胖和小瘦子时,看到巷子口站一个瘦高的身影,逆着光她看不清脸,但如此熟悉,又仅仅一个身影就能迷到她的就只有陆伯安了,她心里“咯噔”一声,手一松,零钱就散了一地。她连忙迈开腿,小跑着追了上去。刚才凶悍如大姐大的徐望立即慌成了小绵羊,在他身后连声呼唤:“陆同学,陆同学,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前面的人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她一个不及,狠狠撞在了他的背上。少年的背挺直坚硬,刚好撞到了她的鼻子,疼得她眼里直泛泪花。只是她顾不得疼痛,捂着鼻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撞疼你吧?”徐望没有看到他的脸,只听他冷冷说了两个字:“没有。”她唯恐他误会,转到他面前急忙解释:“刚刚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没有欺负他们也没有抢钱,是他们抢了别人的钱,我得给要回来。”鼻子的痛不是痛,要是被误会了,她可就冤死了。见陆伯安看着她不说话,她急得又重申一次:“真的,我没有骗你!”见她几乎要跳起来,他不得不开口提醒:“你流鼻血了。”徐望“啊呀”一声,松开捂着鼻子的手一看,果然是一手殷红,她连忙仰头看天,看见天上飞过几只麻雀。她心想,这回糗大了,不知道有没有把血沾到他的衣服上。正胡思乱想时,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轻抬她的后脑勺让她微微低头,少年的声音冰冷:“别仰头,会流进喉咙。”一张干净洁白的纸巾递过来,徐望才从怔愣中回神,内心涌上无尽的喜悦,她用纸堵住鼻子,说话声音闷闷的:“谢谢你啊,陆同学。”“你懂得可真多,以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