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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第一种状况的概率微小得如同无保底抽卡,这话也不能说得太满。她挑了挑眉,望着门外的景致——原来是电梯。电梯上去,果然又是一道无尽的长廊。容夏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现在对这种建筑装置都快产生抵触情绪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之前约定的六点半,光是这段漫长的路途就能耗费一大半时间。哪怕内心再抵触,她还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开始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走廊的尽头。超过一顶顶惨白的廊灯,一面巨大的玻璃展示墙出现在容夏正对面。她渐渐放缓速度,目光牢牢锁定玻璃墙另一侧的展示物。那东西个头接近一人高,轮廓是一圈上尖下圆、过渡平滑的闭合弧线——说白了,也就是长得宛如一颗禽蛋。比人还大的禽蛋……容夏心底忽然生出一点不祥的预感: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当初重生的时候,好像就是破壳而出的。在一片黑暗与混沌中,系统将她唤醒,让她亲手敲碎禁·锢着她躯·体的蛋壳。刺眼的自然光线渗进来的一刹那,她才彻底清醒,赤脚跨出残存的碳酸钙物质,站在湿润的土地上。破壳而出的人类能是什么正常物种?容夏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诡异预感,甚至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联盟如此广阔,如此巧合的事情也不一定会发生。等她在玻璃窗前站定,那丝侥幸终于彻底破灭:别说轮廓了,就连颜色和斑点的位置也都一模一样。容夏当时正处于开荒时期,浑身上下也就那点新手装备。她整日除了干活就是吃睡,午休和饭后明明能空出来大把时间,却也闲得发慌。在这种又恶劣又无聊的生存条件下,她偶尔会观察自己的蛋壳碎片。她对动物学基本没有研究,因此也根本分辨不出自己的品种。捧着这堆灰色的蛋壳,容夏一片接一片地换着看,终于发现了一处有些奇特的斑点:形状像一颗规整的爱心,还有点好看。后来,庄园里掉了一只菜菜,发生了一堆破事,又住进了越来越多的朋友,容夏也就彻底将自己的蛋壳抛在脑后。发现自己拥有明显和其他人不同的精神力后,容夏倒也没把自己当成正常人类看待。她属于标准的务实性格,因此从来不爱关注自己的身世问题——英雄莫问出处,她的人生肯定要从有记忆的那一刻开始。如今,那片规整的爱心斑点就挂在展示柜另一头的蛋壳顶端。容夏:……惊了。十分钟前,她还在为尤利西斯的身世经历而愤怒扼腕;十分钟后,她发现自己居然也曾在这个研究所里当过展览品。尽管他俩当时互不相识,却也当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容夏倏然皱眉:不,她确信自己上辈子就是普通人。胎生动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成为卵生动物?和安逸清闲的展览品相比,她应该也是某样实验品。她闭上眼,试图想起这段可能会比较糟糕的过往。可不管她怎么绞尽脑汁,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段记忆也只是停留在破壳那一刻。她不幸被高空坠落的啤酒瓶子砸中。在离世之前,她能看到布满灰尘的路面,还能看到沿着她睫毛滑落的鲜血。血色慢慢褪去,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再然后,就是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它对容夏说的第一句话是:“请您睁开眼。”“敲开蛋壳,外面又是一片新世界。”*赶回禁闭室的路上,容夏的脑内一片混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保持怎样的情绪。该生气?被惨无人道的研究所拉来做实验品,一口气沉睡了二十年,她的确应该发一次火。该庆幸?正因为她睡得太沉,研究所里的一切纷扰与丑恶似乎又都不会影响到她。假如不是这场针对性极强的穿越,她可能到死都被蒙在鼓里,永远都不会知晓自己的身世之谜——虽然她本来也不怎么感兴趣。容夏之前一直对此保持着相当佛系的态度,可这堆谜团已经给她的思绪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不论过去是好是坏,是温情是残酷,只有探明真相,她的思绪才能彻底亮堂起来。系统肯定对此知情,它时时刻刻陪伴在容夏身边,却又一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系统从不撒谎,那它当初肯定是赋予容夏新生命的那股力量。这家伙到底是哪一方势力,对她的过去经历究竟知不知情?容夏恨不得提起系统的两只脚,将它身上的秘密好好往外倒一倒。万分可惜,那团沉默寡言的数据根本不在,她还在另一处时空探险。在穿越之前,她还挨了一记离子炮,能不能回去、能不能见到系统都还是个未知的问题。这次没能跨过玻璃,她明天还得再去一次。万一她之后见不到系统,那道玻璃墙以内的空间或许就是距离真相最近的地方。容夏抬起头,发现菜菜正蹲坐在禁闭室门前,显然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小黑豹静静凝视着她,眼眸清澈通透。它一错不错地望着容夏,仿佛在问: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容夏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又扯出一抹尽量不勉强的笑容:“逛的地方有点多,结果踩着点回来的。”“还好没有迟到。”口中的话还剩后半茬时,她立刻侧过脸颊,避开菜菜的审视,然后乐呵呵地朝铁门上方的玻璃小窗趴了过去。禁闭室又变暗了一些,被关在室内的菜菜睡眼朦胧地抬头看向窗户,然后精神一振。抬头仰望那张微微挤压变形,却依旧温柔美丽的脸,它情不自禁地边跑边撒娇,发出相当愉快的哼唧声。看着一脸欢脱地朝她滚来的小幼崽,容夏的心情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第125章研究所外,雪一直在下。天色永远是混沌的、提不起精神的白,人也就更容易犯困吃过晚餐的烤牛rou、蔬菜浓汤和小甜点,没有娱乐设施的人只能早早睡觉。为了陪伴小菜菜,容夏并未单独找地方睡觉。在距离最近的清洁室里认真洗漱了一番,她靠着禁闭室的外墙坐下,打算随便将就一晚上,和衣而眠。走廊里有点冷,但她之前也不是没在更冷的环境里凑合过。盘腿静坐的姿势不太舒服,她一边揉搓着怀中的成年菜菜,一边强迫自己入睡。大约过了十分钟,她的脑袋终于深深地垂了下去。一片静谧中,一只手抚上容夏的脖颈。在对方相当细致平稳的动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