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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自尊已然碎得四分五裂。谢以雏心如死灰,一心求死。厉离不以为然地又问了一次:“术师呢?”“呵……”长久的沉默之后,低哑的笑声从谢以雏嘴里出来,他讥讽地道:“为什么要找我娘?是因为……不敢杀我么?”谢以雏艰难地抬起眼,从下往上地望着那人,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你何必留一个赝品的命,杀了我!杀了我!”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癫狂,额头上的黑色火焰印纹从若隐若现变得逐渐清晰,深深地刻在上面。谢以雏的眉眼染上邪气,乍看之下,还有几分狰狞。他娘说得对,共生命格……他们是共生命格!再怎么装得强悍,这个人也不敢杀他!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哈哈哈!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谢以雏的笑声戛然而止。“吵。”男人漠然地一弹指,把谢以雏的声音硬生生掐掉。“……”谢以雏嘴巴张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睛里的血丝逐渐蔓延,黑色火焰印纹变得漆黑无比,他恨极了。厉离低垂着眼,冷淡的红瞳映入谢以雏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的视线落在谢以雏的额头上,在上面的黑纹停留了片刻。黑色的火焰印纹,是他曾经施予的枷锁。一念成神,一念入魔。可惜了。他漠然地想,不过是如此简单的心魔之印,也能让他入魔。男人垂着眸,用指尖悬空点了点谢以雏的额头。他的语气听着淡淡的,声音却让谢以雏心底无由来地一寒。他听到那个人说:“不杀你,是因为有时候活着,会比死更难受。”“啊啊啊啊啊——”一阵尖锐的疼痛从额头猝不及防地窜上天灵盖,谢以雏疯狂大叫,颈脖条条青筋暴起,那剧烈的疼痛痛得他忍不住满地打滚。共生命格让厉离也承受着一样的疼痛,太阳xue一抽又一抽持续传来剧烈刺痛,他却连眉头都没有动。静立在原地,冷眼瞧着地上疼得打滚的谢以雏。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只是片顷之间。“兵阵,列缠。”一道略带尖刻的女声突兀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凭空出现在厉离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的符咒。符咒发出耀眼的光芒窜上天际,在空中形成数不清的士兵列阵,随着变幻不断,一道又一道光芒打在厉离的身上。那是使他失去行动的禁咒。来了。厉离抬起眼,视线落在前方裹着黑色夜行衣的女人身上。他一动不动,任由那些禁咒一道道打落在身上。谢归雁是天诛城的术师,这里是术师殿,是她的地盘。旁人在她的地盘随便走一步,也有可能踏入她置人于死地的禁咒圈中。可这个旁人,并不代表是厉离。谢归雁从天镜中看到厉离轻易地把谢以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深知他如今的修为更加深不可测。所以她看厉离没有动作也不敢大意,直到那八十一道兵阵禁咒尽数打在厉离身上,彻底封住了他的行动,谢归雁才谨慎地靠近谢以雏。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查看谢以雏受的伤,前方被牢牢锁在原地的男人手指一动,身上的符文已然全碎,掉落在地上,化成碎光消失。“你……”谢归雁见状,骇然大惊!厉离漫不经心地踏出一步,伸手一抓,便把谢归雁拉到身前,直接扣住了脖子。谢归雁“呃”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其他声音,她的脸色隐隐发白。如此轻易便被拿捏住小命,谢归雁内心大骇,完全不敢置信。早知如此,也许她……也许她不应该冒险出来!原来之前谢归雁正在术师殿的暗室试炼新的术咒。天诛城重启,这里是天诛一族的传承之地,许多阵法的威力在天诛城可以增加百倍,所以她才会打着重启天诛城的主意。她正准备以谢以雏的天诛血脉在天诛城造一个可以彻底牵制厉离的大阵,却不料中途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危险,开了天镜一看,发现居然是厉离来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因为这个人对于天诛城重启一事很厌烦,绝对不会允许天诛城有重见光明的一日。但是她没想到他会来得这般快!谢归雁又是惊讶又是恐慌,她的阵法尚未完成,眼看只不过瞬间,厉离便能伤谢以雏至此。再这样下去,恐怕谢以雏性命不保,所以她不得不出来。这里是天诛城,她的阵法威力大增,只要她找准机会限制了厉离的行动,她也许便可以带着谢以雏逃跑。可是她完全没想到,在天诛城下的兵阵明明威力已经增强了百倍,竟然也那么轻易便被他解开了!也许她错了,就算大阵已成,她都不可能牵制得住这个怪物!是她低估了这个怪物,她不应该出来的……不,不对,她不能死在这里……没有办法了!谢归雁眼神一狠,在电光火石间已经转了数个念头。她下定了决心,指尖飞快地一勾画,而后五指张开成爪,仿佛抓住什么无形的东西用力一捉——地上的谢以雏顿时闷吭一声,身体一弹,露出来的皮肤毫无预警地开始出现大条大条的裂纹,从那些裂纹当中纷纷冒出深红的鲜血——谢归雁这一下使人毫无防备,厉离身形一顿,微抿的嘴角瞬间溢出血丝,同时,连他的身上也浮现出一条又一条手指粗细的血痕。谢归雁见此机会奋力一踢,想要从厉离的手上挣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刚的突击让厉离迟钝了一下,扣在她脖子间的手一挣便脱了,谢归雁见真的被她挣脱开了,身形飞快地往后一掠。她飞身回到谢以雏的身边,把他一扯而起,举手抬起不知何时执在手上的短剑——谢以雏在拉扯的疼痛间勉强睁开眼,看到冰冷的银光高闪,他瞳孔一缩,震惊地叫了一声:“娘!”她没有办法了,想要活命的话她只能这样做!谢归雁脸色冷酷,完全不为所动,反手便朝谢以雏的心脏用力刺去——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不知何时穿过谢归雁的身侧,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那柄短剑剑刃。谢归雁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沉轻笑。充满了嘲弄。谢归雁心神一震,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卸了下来,那一口邪气也随即泄得干干净净。她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看谢以雏此刻震惊至极的眼睛。她……她刚刚想杀了自己的儿子……共生命格,他死了,那个怪物也会活不成……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