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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已经扔过来另一只短-枪,盛慕槐再次将枪挑了回去;脚刚落地,第一只短-枪又被凌胜楼扔了回来。两人就这样一抛一接了十几个来回,盛慕槐变换着不同的姿势,凌胜楼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终于一前一后将两只枪都扔了过来。盛慕槐一个后桥,下腰的同时左腿直直抬起将短-枪踢了回去,然后右腿跟上,整个人后翻站起。只是起身时她稍微有些慢,另外一只枪掉在了地上。凌胜楼轻松地接住了第一只短-枪,对盛慕槐说:“你还要勤练习。”盛慕槐哼了一声,走到那只掉在地上的双头短-枪前,脚尖一钩,握住了红缨穗的一端,朝凌胜楼攻去。凌胜楼却早已料到了她的动作,举枪相迎,两人枪头敲击缠绕,一攻一挡,红缨纷乱。盛慕槐攻势被挡,转身再攻,枪尖在凌胜楼的枪旁左右快速点刺了十几下。凌胜楼退一步,自盛慕槐的身后攻击,盛慕槐横枪在头顶挡住,两人动作变换,枪头相绞间,盛慕槐围着凌胜楼的身体连续鹞子翻身。她的动作洒落,像一个旋转的陀螺,看得人不由得想叫一声好。“好!”王二麻的鼓掌声传进了练习室,他身边跟着周青蓉,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很开心的模样。“也就你们两个会在好不容易放假的时候还五点半爬起来练习了。”王二麻说。周青蓉手里拿着两颗水煮蛋,一颗递给凌胜楼,一颗递给盛慕槐,问道:“累不累?”“还行吧。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一定要睡到上午九点,谁来催都不成吗?”盛慕槐问。周青蓉抿嘴笑了笑:“现在也快九点了。”“我们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的!”王二麻迫不及待地插嘴。“你记不记得庙会上那个被村领导引到后台,特意来跟我们说话的黄老板?”王二麻问。盛慕槐当然记得。这位黄老板在张家庄附近开了个水泥厂,生意做得不错,这两年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赚了不少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万元户。他那天穿着一套灰色乡镇企业家风格的西装,一进后台就找到于学鹏,又是献花,又是握手,还特意找盛慕槐要了合影,对她的表演大加赞赏。“黄老板的老娘两个月后过70大寿,打算请我们剧团去演堂会呢。”王二麻说,“他出的钱可真不少,一次演出就有这个数。”的手比划了个八。“八十?”盛慕槐问。“八百八十八!”王二麻夸张地说。这么多?盛慕槐也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按照现在的购买力,八百八十八元几乎相当于她穿越前的八万八了。这还只是一场堂会的钱。“厉害吧?”王二麻做了个手势,“更厉害的来了。这位黄大老板要在天香馆请我们所有人吃饭!”听到天香馆,盛慕槐和凌胜楼的眼睛都亮了亮。这是本镇最贵也最有名的饭店,做的全是首都菜,里面的脆皮烤鸭,酱肘子和清炖羊rou最出名。“总之,我们十一点半出发,你们要穿上好看的衣服才行,别给咱们京剧团丢人啊!”王二麻嘱咐道。“那你放心,如果有人丢脸,那也不是我们。”盛慕槐含笑看王二麻。王二麻“啧”了一声,走之前还再提醒了一遍:“好看的衣服!”他们走了以后,盛慕槐又和凌胜楼练了半小时把子功,两人这才休息。盛慕槐拿上书本,到后山一片小草坪去读了一会儿,看日头估计差不多11点了,就回到屋里换衣服。可是要穿什么呢?盛慕槐也不大确定,除了上次李雪梅给她的那件裙子,她的衣服还是那老几样。可是这一年来她长高了不少,那件裙子也早就小了。正在想着,爷爷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件藕荷色带白花边领的条纹上衣,递给了盛慕槐。盛慕槐疑惑地接过来,爷爷说:“前几天在张家庄买给你的。现在越来越开放,咱们条件也好了,小姑娘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下不是要去天香馆吗,换上看看。”“爷爷,你没出什么事吧?”盛慕槐问。“能有什么事,快去换。”盛春非常自然地说。盛慕槐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件新衣服,配了一条黑色的裤子。换好后她去照镜子,不得不说,爷爷的眼光真是很好,这件衣服不仅颜色温柔,还很合身,衬得盛慕槐的肤色更加白皙,人也文静起来。盛慕槐朝镜子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她开心地走出了房门,爷爷和凌胜楼,王二麻,周青蓉已经在院子里了,可是别的人却都不见了。“他们人呢?”盛慕槐问。“先去了,毕竟是黄老板请客,咱们到的太晚也不好。我们已经迟了,快点走吧。”王二麻催促着说,一副迫不及待要吃上大肘子的模样。大家都想吃天香馆的东西,立刻就朝门外走。只有盛春在孩子们身后细心的锁上院门,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打打闹闹。这个夏天不是很炎热,风轻轻拂过街巷砖瓦的每一道缝隙,路边一户人家的录音机里飘来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前面的孩子们已经跟着收音机的旋律唱了起来,笑得声音很快就盖过了录音机的声音。盛春看着他们,天很蓝,几只麻雀停在了屋檐上,小城确实很美。很快就走到了天香馆。他们一进去,服务员就领着他们到了最大的那个包间。于学鹏他们是早就在那里了,可是黄老板却并不见踪影。几人都落座后,于学鹏站起来说:“这是我们凤山京剧社第一次集体下馆子,为什么突然就来下馆子呢?有几个原因。第一,是为了庆祝我们张家庄庙会上的成功演出。第二,大家都知道了,咱们两个月后能去唱堂会,黄老板也出手大方,咱们有余钱了。”“不是说黄老板请我们吗?他人呢?”盛慕槐低声问王二麻。“那是骗你的啦。”王二麻小声说,嘴角的笑意就要压不住了。可是这有什么好骗人的?盛慕槐只觉得一头雾水。于学鹏继续说:“第三,大家这些年都辛苦了,这顿饭就算犒劳大家吧。把凤山继续办下去,是我爹的遗愿,但没有你们的支持,这个愿望也实现不了。在我心里,凤山早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凤山,而是我们所有人的凤山。”于学鹏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眶微红。他想到父亲临死前死死捏住他的手,用虚弱地声音说:“不要让戏班断送在我们手上,以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