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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师父在哪里吧?晚会导演特意给她安排了一间休息室,现在在和她喝茶呢。我也要回去了,不然师父看不到我,该着急了。你自己慢慢在这里和他们逗闷子吧。”说完周文素头也不回地走了。等她走后,盛慕槐能感觉到刚刚和她交谈的龙套们都用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他们,显然他们都觉得和肖红霜争一出戏,凤山已经没了希望。于是大家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谈刚刚周文素那茬。过了一会儿,龙套A还是忍不住说:“这次就当是上省城来历练历练,我刚才看过了,排在我们戏后面,到时候我们一定在台下给你们加油打气。”龙套B说:“对,你别管别人演得什么样,演好自己的就行了。你们两个年纪都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历练呢。总有一天能到省城来的。”龙套C不是省京剧院的,看了看周围后说:“我听说肖老师人挺好的,要是你们表现好了,说不定她下戏后还会给你们指导指导,那来这一趟就值了。”也有人嗤笑:“行了,咱们这一行不就这样,水平不好运气差的就跟咱们似的当龙套,人家可是大角儿,谁会多看你一眼啊,还指导,也就周文素她会指导指导。”盛慕槐和凌胜楼就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心里却很平静。他们对自己的水平有一个清醒的认知,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没干别的,就在磨这出戏,两人从早练到晚,虽然不敢说完美,却也做到了当下的极致了。再说,还有爷爷给他们把场。如果辛韵春亲自教导的学生都不行,那还有谁能行呢?当然他们还年轻。如果肖红霜确实技高一筹,那他们输的也心服口服。不知为什么,被安排在了很后面的位置,偌大的化妆室越来越空,盛慕槐和凌胜楼利用空地热身完后,又在爷爷的指导下再排练了几个动作。还没走的龙套围成一圈看他们表演,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他们都是年轻人,几年前才从戏校毕业,分配到省城来。可是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剧团,他们都从来就没看过这种形式的戏。真新鲜,也太好看了。同时他们又想,肖红霜是省剧团的台柱,如果这两个小孩儿都能演的真么好,那她演的该多好啊?于是都迫不及待想赶紧演完看肖红霜的演出。终于,化妆室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工作人员才在外面吼了一句:“,的快去候场!”盛慕槐哒哒哒踩着木跷往外走,很快就来到了候场区域。上一场的人已经下来了,肖红霜他们在台边准备上场。盛慕槐好奇地看过去,肖红霜今年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扮相也相当美艳。可是朝脚下一看,她没有踩跷,穿得也是裙子而非裤子。小上坟这出戏要是没有跷可失去了灵魂。而且她穿裙子遮住自己的腿,看来是对腿功不那么自信。肖红霜连正眼都没看进来的盛慕槐他们一行人,她正在笑着跟旁边的导演说着些什么。周文素在她旁边伺候着,听见动静,回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下一个节目是省城京剧团的,主演肖红霜,何新东。”台下响起热烈地掌声,何新东先上场,肖红霜还在和导演说着话,整个后台没有人理睬盛慕槐这一组。盛春拍拍孙女的肩膀,低声说:“别紧张,你演得肯定比她好。”盛慕槐“嗯”了一声,她的表演可是被爷爷认证过的,关公都赐她青龙偃月刀了,她紧张什么。终于轮到肖红霜上场了,当然又是一阵更热烈地掌声。帘幕挡住了视线,他们在舞台的后面看不见肖红霜的表演,但是能听见她的声音。她走得是高亢的路线,一声“苦哇——”直刺耳膜。要说能唱的那么高确实不容易,只可惜她的声音太尖,并不让人觉得悦耳。“回头来带上两扇门。我今天不到别处去,一心心要上刘家的新坟……”开头几句其实还好,可是没两句以后,就能听出她的气息有些不稳了,还没等刘禄景出来,盛慕槐都能听见她的喘气声。这个水平也能当省剧团的台柱吗?盛慕槐心里实名制疑惑了。可台下却还是传来了叫好声。周文素站在不远的地方,故意跟一个工作人员说:“我们老师是根据辛韵春留下来的珍贵录像恢复的这出老戏,现在早已经没有人会演了,味道肯定是最正宗的辛派,你等下跟后面那个剧团比一比就知道了。邹市长喜欢这出戏,当然要看专家演,怎么能随便什么乡镇小演员都站在他面前呢?”盛慕槐嗤笑了一声,声音正好大的能让周文素听见。终于,肖红霜演完了。主持人报幕:下一出戏还是,由金桥县槐下镇凤山京剧团的盛慕槐和凌胜楼主演。观众席里窃窃私语起来:怎么还是一样的戏?都看过肖老师演了,干嘛还让这镇上的剧团过来?有人听过这个剧团的名字吗?千万种疑问都涌上来,因为这是彩排的最后一出戏,许多观众席里的演员也懒得看完,打算选个点就“抽签儿”了。“快快快,到你们了,赶紧演完咱们好收场了!”工作人员来催促。“加油!”盛慕槐朝凌胜楼小声说。两个人现在都扮上了,已经进入另一种状态。凌胜楼涂着小白脸,戴着丑三髯和圆翅纱帽,朝盛慕槐露出个丑角经典笑容,在音乐声中走上了台。屁股已经半离开座位的人们又重新坐下了,纷纷说:“这丑演的有点儿意思。”“还是看看肖素贞演得什么样子再走吧。”盛慕槐捧着道具等在台口,爷爷一直陪在她身边。终于到她上场了。盛慕槐的唱法和肖红霜很不一样,走得是圆润娇媚的路线,她一年来每天和爷爷到小河边去喊嗓,风雨无阻,终于练出了坤旦里难得的“水音”,听上去格外润泽动听。台下的人开始sao动了。“这还是个小丫头啊,声音可真好。”“快看,这丫头的脚上是不是绑了跷?还是硬跷,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小丫头演的真稳,一点不带喘气的。”“你看看她的赶步,快得和飘一样,要没绑跷哪里能这么快呢?”“这个小花脸也演的不错,刚才何新东都喘成什么样了?他载歌载舞的,和肖素贞配合的太默契了。”“呵,肖红霜还敢打着辛老板的名头,她连个小丫头也比不上!”这些窃窃私语虽然没有传进肖红霜的耳朵里,她仍旧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这些目光和台上的盛慕槐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