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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联系一些退休又未被返聘的专家。白芷的专业方向是中西医结合治疗,恰好是二分院妇科的专业空缺。但是她刚从一分院调上来,虽说工作无大小,可白芷还是希望能够留在病患流量更大,有更多学习机会的总院。不过,在她说话前,几个年纪较长的医生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王医生和白芷一样同为妇科主治,不过她今年就要考副高职称了。如果现在两个科室合并,那么晋升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王医生第一个开口说道:“隔壁的中医院以专家号为主,金额高又号少,所以还是有很多病人愿意选择来我们医院挂号。合并科室后,门诊这边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她说完,立刻有人跟着附和:“对阿。二分院离这里又远,就算将医生分过去,病人也不愿意跑那么远。”“二分院医生不够可以招新的嘛,医大每年毕业的学生那么多。”大家七嘴八舌地争先表述自己的想法,主任听了一会,才笑着安抚道:“大家的意见我都记下了,我会如实上报的。其实你们也不用太紧张,这个还只是在考虑中,具体后天的会上会说的。”王医生在总院工作了好几年,她突然想起前几年一分院成立时也说是要合并两个科室,不过最后这个想法还是被扼杀在摇篮里了。想到这个,她的心顿时放下了一些。但早会结束,主任分别找科室里的医生谈话,询问她们是否愿意调到二分院。正是这个私下谈话,搞得科室里人心惶惶。科室合并后,不仅升职称更难,各种福利都会受限。二分院的位置在城郊,交通不方便,病患又少,大家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合并科室紧张的不止是医生,还有病患。妇科有许多病症是需要长期的调理,所以很多病人都十分依赖医生。白芷坐诊时,一个病人走进诊室的第一件事,不是说明病症,而是先问道:“白医生,你们科室是不是要人员调动啦?”白芷愣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回答:“这个还没确定,我们也在等通知。”“啊……怎么这样。”病人嘟囔了一句,又问,“我现在调理才刚开始,是不是应该挂一个不会调动的医生。你们医生之间是不是用药习惯也不大相同?”白芷点点头,“确实。像你这种需要长期调理的还是跟准一个医生比较好。”病患小心翼翼地问:“那白医生,你会调动吗?”白芷干笑两声,耸耸肩,无奈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到了午休时间,白芷习惯性地拎着一份大骨汤到普外病房去看林京墨。不过今天,林京墨恰好去康复科做理疗,所以回到病房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了一些。他走进病房时,看到白芷坐在床边发呆,“想什么呢?”“哦,学长,你回来了。”白芷垂着头,丧气地说,“我们科室要和产科合并了。有一些医生要调到二分院去。”林京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嗯。我听说了。不是还没定下来嘛。院长做的决定多了,最后还不是……”“可是……唉……”白芷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如果是之前,她也许不用担心,但是主任找她谈话时,明确告诉过她,如果需要调动人员,那么白芷一定会在名单里。因为二分院现在缺的就是中西医结合这个方向的医生。“还是不放心?”敏感的林京墨一下觉察出了她的忧虑情绪,他想了一会,建议道,“那你们可以找各科主任都说一说,反正这个决定院长一个人也做不了,还得和大家商量。”“我们科室的医生已经去找啦。”白芷托着下巴,撇嘴说道,“不过二分院的傅院长好像去B市开会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可是最主要的呢。”林京墨轻笑一声,笃定地说:“那你就更不用担心啦。”“啊?为什么?”“因为傅院长是有名的外科专家。”“这个我知道啊。”“他还是傅西泮的爸爸。”白芷惊得嘴巴大张:“什么?!”因为林京墨的这一句话,白芷随着脑海里翻腾的记忆,一起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小时候,白芷在南光医院的家属大院里长大,前后左右住着的都是爸爸的同事。而住在她家隔壁栋顶楼的就是傅院长家。白芷之所以会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傅院长家的顶楼晒台收拾得干净漂亮,不仅种了许多花草植物,拉了葡萄架,还装了几个秋千。而小区绿地上的秋千总是被几个高年级的孩子占用,所以她小时候,最喜欢跑到隔壁栋去荡秋千。因为这样,爸爸还教训了她一顿。爸爸说,那是人家的晒台,她总去不太好。恰巧在她被爸爸拉回家时,傅院长到晒台上收东西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他蹲下身子,摸了摸白芷的脑袋:“你如果喜欢可以随时来呀。”“傅医生,你千万别这么说,她会当真的。”傅院长抬起头,用很严肃的语气回白爸爸:“我就是认真的。”随即他站起身子,“这里本来也是公用的嘛。孩子喜欢就让她来吧。”得到了傅院长的允许,白芷去得更勤快了。到了放假,她甚至可以带着书在顶楼的葡萄架下一坐就是一天。可是,有一天,她拿着一支冰棍走到露台上,却看到瓜架下坐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比她高出一大截,看起来和小区里那些喜欢欺负女孩的高年级男生差不多大。可她似乎从没见过这个男生。白芷撇嘴,眼睛转了几转,扭头下楼离开了。一连几天,她都在晒台遇上了那个男生。白芷有些不开心,自己发现的小天地里出现了不速之客,而且一占用就是好几天。她背着手,从背后悄悄走近他。白芷踮起脚尖才只能勉强看见男孩手里的书。男生拿着的是几张人体局部解刨图。他将图放在石桌上,右手按在有文字的一侧,自己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诵着。男生每说出一个名词,遮住文字的右手就慢慢下移一行。白芷没有吱声,抿着嘴,安静地在他背后站了一会儿。男生指着图上一处:“尺神经。”白芷忍不住纠正道:“错啦!那是桡神经。”她的突然发声,把男生吓了一跳,他迅速收起书,转过身子。白芷双手环胸,揶揄道:“你好笨阿。看你背了一周了,都没背下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