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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难保不是又掀战火。云阶绝不想看到。"赵匡胤为她倒杯茶水,伸手递过去,她犹豫半晌,终是接过来,垂首一瞬间还是泪湿衣襟,"云阶窥探爹爹计划,说到底,爹之死仍有我的诱因。"赵匡胤竟没想到她如此想法,"云阶,此事于你又有何干?"房中素白女子含泪饮毕那杯茶水,突然向着赵匡胤举杯伸出手去,他亦去接那杯子,一时未曾留心,"无论如何,爹于我有养育之恩,云阶今日无颜苟活...太傅恩情恐无以为报..."云阶右手瞬间从怀中拿出匕首,便欲自尽于他面前最后再谢深恩。赵匡胤大惊,手指已攀上那瓷杯边缘,情急之下飞手而出,杯壁去势迅猛狠狠击中她手持剑刃随即破裂开来。云阶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她一弱质女流动作自不及他迅速,"你疯了么!"剑刃未及伤她,那杯子撞开的碎片还是划伤了颈部,血迹森然,一身素白如洗此时更添凄凉。"救我何用?救得一时,救不得一世。"她此时决心已定,赵匡胤却是大怒,"为何你们都如此决心赴死!他当初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赵匡胤当真是留不住人心么!"云阶错愕,见他全不似往日又不知他所指之人是谁,挣扎几欲起身,无奈手臂许是被撞伤一时竟起不来。赵匡胤不再多言过来毫不犹豫抱起她来往秋阁去,"我告诉你,云阶,你有孤母仍在病中,纵使自己无心偷生也得记住为了你娘好好撑下去!"想起母亲,再次失声痛哭。"我能保他不死,便能不让你死。我所要留住的,必定要留住!"她第一次见到他剑眉紧蹙霸气凛然,平日里敛藏骇人气势忽地爆发出来。日光不断将人影拉长,活脱脱地嘲笑人世悲喜,谁顾得了谁,妄自执着。他说他想要留住的…他想要留住自己么?云阶抬手才见自己指尖亦破,血渍顺手而下,却并未觉得疼,"明明不想,又何必骗我呢。"赵匡胤大步送她回秋阁方向,"什么不想?""无事…"她也不愿再提,那帕子他说看过,却又没有丝毫动容,多说亦无用。娘见得赵匡胤抱她带血回来,肯定便是又生了什么事端,上来就想骂她,让赵匡胤阻止,"夫人何必责难云阶,我知王府中人对我多有罅隙。但是我答应过的事情必然做到。"转身离去。夜晚。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江南已过浣花天。赵匡胤明日便即刻启程,唤来光义嘱托,"大哥此去不知几日才得归返,云阶仍在伤痛之中,府里便托于光义,定要看好别再让她做傻事。"赵光义却更关心其他,"南国请愿何须大哥亲至,让江南使臣进京岂不才能显示上朝威严。"赵匡胤皱眉,"既定下了,无须多言。""那画仍旧带在身上?""此画原非大哥所有,或许也到了归还之时。"提笔书信,却不用官印私下派人递送。赵光义看着,又想起云阶的绣帕,待到此信到了旁人手中,已经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李从嘉手执轻飘飘一方纸,张开手去,见它乘风而上。不过寥寥数语,"庐州相见。"竟没想过,赵匡胤如今地位还肯再次南下,执笔回复于他。再见那珍绝字迹,彼时,赵匡胤人已到庐州。第一百一十五章林萝碍日夏多寒林萝碍日夏多寒,佳时既过,麦光纸上最后的一笔收稍赫然惊心,。若不是真的得见,赵匡胤竟很难想象他的字足称铿锵,日影之下只见得力透纸背,恰是将他的人翻转过来顿现内里霜竹。他的回答亦很简短,不过三字,"凤凰台。"赵匡胤将那纸端近火,倏然化作灰烬,李从嘉不肯过江,言简意赅三字来堵,庐州驿馆之中仍是南国庭院,池水花塘虽为人作宛自天成,他越往南行,心中便愈发萌生起不可言说的期待,赵匡胤不禁开始怀疑起那些文人墨客所言非虚,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兰,原本不屑于经心的软雨春花随着重返临近而在印象之中忽明忽暗。有人锦衣夜行,树下俯身而至,一截清绝的腕子晕开记忆中的紫檀香,彷佛离得愈近愈不知如何面对。赵匡胤其实不想再回到那方天空之下,走进入,便恍若一切都开始不能掌控,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反而因为不想涉足变得格外期望。看那树影之间细微的晃动,便非要看他渡江寻自己而来才好。一时两方悄无声息,具不肯渡江。吴王李从嘉至长江之南亲迎周使点检太傅,相隔一江烟波浩渺,铺陈开去,南北对峙。李从嘉安然等待毫无些俯首称臣的惶恐之意,父皇再三命他渡江觐见全被李从嘉以宽慰话语劝阻下来。偏就要等。李从嘉于众人眼目之下暂居于南岸驿馆之中,每日淡淡抚琴,闲坐望云,全无家国大事劳心之态。南北江畔,第三日傍晚。飘蓬跪在李从嘉琴亭之外,他独坐其中慢慢地弹了许久,那亭子本是驿馆中极普通的廊上点缀,他却大张旗鼓命人用上好的罗纱饰于其上,江风一过便作飘絮之舞,甚为雅致。还特意吩咐了,命人从东宫一路送纱而来,如此普张毫不见避讳。飘蓬只能一直跪着,李从嘉淡淡抬眼,见得罗纱轻扬之后飘蓬的影子,"我几日不回,王妃如何?""宫里一切平安。王妃未曾发病。""那便好。"不再多说。飘蓬咬着牙忍,等李从嘉让自己起来再行规劝,就像往常一样,他不是见得别人受苦之人。从午后等到傍晚,琴声三两零落,飘蓬一直跪着。李从嘉起身展袖,有些倦怠的神色,瞥见亭外的人,却不走出,"知道为何一直让你跪着么?""王爷不想听劝。""你既知道又何必前来。"飘蓬情急,声音不免越说越大起来,惊得馆中其他随行之人俱是悄悄推窗细听,"此事实在事关重大,王爷切不可恣意而为,上朝命我等渡江觐见,再拖延下去万一起了事端…""看来跪的时辰还不足矣让你忘了此事。"罗纱轻扬,繁复之中但见亭中之人面色依旧,看不出些愠怒亦没有其他,"那便继续跪着吧。"清清淡淡,捧琴而去,经过之时,但闻紫檀香气却不见他看上一眼。第四日,一江之外,有下官气得满面激愤,"江南李氏实不知天恩浩荡,太傅亲至庐州李从嘉竟然隔江不至,反倒于南岸吟诗作乐起来!"赵匡胤正靠窗而站,并未